借種醫妃(上) 第5頁

「他的狀況如何?」帶了藥箱過來的申仲隱朝房里看了眼。

「還不錯,有反應,我想他應該不至于癱瘓才是。」

連若華話一出口,房里兩個男人同時沉默。

成歆真的很想死……她真的是個女人嗎……該死的拿他討論什麼。

「若華,你一個姑娘家這般貼身地照顧男人,你的清白……」申仲隱幾次張口都無法把話說得明白,實在是她既會這麼說,那就代表她是真的瞧見了……

「救人的時候還管什麼男人女人,男女授受不親。」連若華不以為然的說。

「危急之時自是無話可說,但你一個人留在這兒照顧他,不管怎樣就是于禮不合,兩人同處一室又是這般照應,你的清白該如何是好?」

「所以你認為我應該殺人滅口?」連若華反問。

成歆無力地閉上眼,思緒完全跟不上這奇女子的想法。

「你在胡說什麼?」

「那就對了,誰會為了清白殺人?除非被惡意破壞,但我是在救人,盡我所能地助人罷了,無關清白一事。」她念了七年的醫學院,該看能看的早看光了。

成歆听至此,不禁微揚起眉,對她稍稍改觀。

看來那聒噪丫頭說的沒錯,她是有自覺的助人,純粹是嘴長壞了,話嗆了點又全然不具有姑娘家的羞澀矜持罷了。

「那至少先把他帶回城里照應,有我在,他要上藥什麼的,我可以代勞。」

「不成,至少要再等十天半個月,這時把他運回城里只會前功盡棄。」雖說沒有X光片做為判斷依據,但她可以從他身體反應和臉色確定他正在逐漸好轉,這代表她固定的救治方式是正確的。

申仲隱沉吟了聲。「那至少可以等我過來再替他上藥,這事姑娘家根本就不該在場,你不也知道要讓采織回避?」

「我無所謂,又不是沒見過……」

「夠了!你這種說法會教人以為你閱人無數!」申仲隱聞言忍遏不住地開口制止。

成歆完全認同申仲隱的論調,哪怕她看的是大體,但這用詞太過曖昧,要是不知情的人听見,不誤解才怪。

「唉,真是麻煩。」連若華叉著腰,無奈嘆了口氣。真是個不自由到連言論都被干涉的年代,要人怎麼活。

「好了,我先替他診脈。」

她擺出請的手勢,跟著他走到床邊。

「這位公子怎麼稱呼?」申仲隱按著脈低問著。

「我姓成。」

「這幾日感覺如何?」

「覺得傷口似乎沒那麼疼了。」

申仲隱點了點頭,專心地診脈,好一會後,面帶豫色地問︰「身子能動嗎?」

「被架成這樣想動也難。」

「若華說這是她懂得的獨門做法,如此一來可以借由固定傷處,讓原本受創的骨頭復位再生,所以你再忍忍,再幾天就能確定這做法是否有用。」

「倒是挺特別的,我沒听說過骨頭斷了能用這方法復原……她也是大夫?」他望向逆光中的她。

「我不是。」連若華再坦白不過地道。

「但你懂這些旁門左道。」

「反正你就試試,最差的結果就是癱了而已。」

成歆眼角抽搐了下,決定不再跟她搭話,省得在他傷好之前先吐血而亡。

「你的脈虛而沉,這是經絡有瘀塞,我再繼續用同一帖藥給你試試,三天後我再過來一趟。」

「多謝大夫。」

申仲隱微頷首起身,回頭跟連若華低聲交談了幾句,便到桌邊把一帖帖的藥包給取了出來。

三天後?成歆閉上眼忖度著。也許他可以跟那女人商量商量,那腿邊的傷三天後再換藥。

如果可以,他再也不想嘗到那般屈辱的滋味。

可惜,事與願違。

「其實我的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我覺得隔個幾天再換藥應該也無所謂。」成歆臉色沉痛地阻止。

無奈,連若華充耳不聞,依舊掀開他的被子,再一次踐踏他的尊嚴,按著順序替他上藥。

于是,他不再說話,反正多說無益。

就當是被狗咬,忍一下就過了……一個姑娘家都毫不介懷了,他一個大男人要是再扭捏作態,豈不是教人看扁。

可是——

「你為什麼就不能稍微……避開?」

連若華上藥的手頓了下,抬眼認真地問︰「你的意思是要我,用手,把它暫時挪開?」

好讓她不會有任何機會踫觸到?

在缺乏完善的醫療器材下,就連最基本的手套都沒有,她不是很願意這麼做,但如果是出自他的意願,她只能勉強配合。

成歆簡直是羞恥到擠不出話應對。他真的想不通,為什麼她可以恁地大膽,壓根不覺得羞怯,她到底是……「啊!你!」

不會吧……她對他做了什麼?

「你不吭聲,我當你默認了。」天可憐見,她得要突破內心障礙才有辦法替他服務到這種地步。

成歆幾次張口,最終只能無奈抿下悲哀。

如今他總算明白,之前曾受過的苦不過是老天輕輕放下,如今這一擊才是重手,硬是打掉了他的尊嚴,嘗到滿嘴的恥辱。

如果她不是女人,如果她不是他的救命恩人,他……「姑娘,別用被子一直摩擦我。」

這話是硬生生從牙縫中擠出的。

「既然已經挪過去了,蓋上被子對咱們彼此都好。」他不想被看,她也不想看,蓋上被子兩全其美。

「可問題是你的手在上藥,扯動被子一直摩擦我……」

老天到底還要怎生羞辱他?為何總是在這當頭掀起滔天巨浪?!

連若華瞥了眼,默默地挪開手,盡可能地別扯到被子,引起他不必要的反應。她大致上是可以體會他的心情,但是醫者難為,她已經夠克難了,還要她如何呢?

「啊……」成歆痛吟了聲。

連若華立刻收手,又不解地偏著頭。「你的傷口已經結痂了,上藥應該不會痛才是。」

「不是傷口……」

「那是哪?」難道他身上有她沒查清楚的傷?

「不……呃,能不能麻煩你把申大夫找來?」這種關于男人的問題,他認為還是該交給男人比較妥當。

「這里距離城里的醫館有點遠,來回步行大概要走上兩個時辰,再者我也不確定申仲隱有沒有辦法立刻過來一趟。」連若華簡扼地解釋完畢後,沉聲道︰「雖然我不能算是大夫,但至少一般的醫理、簡單的配藥我都還懂,有事你盡管開口便是。」

成歆面有難色,羞于啟齒。

這種事要他怎麼說出口,就算硬著頭皮說了,她也不見得有辦法解決,倒不如稍忍一會,等著她把申大夫找來。

正要將這打算道出口,她已經一把掀開被子,他微抬眼,教他不禁羞惱道︰「你一個姑娘家這般大剌剌地看著,你羞也不羞?!」

「我大概知道你哪兒不舒服了,你稍微忍忍,馬上就好。」連若華說著,隔著被子一握。

成歆當場抽了口氣,感覺酥麻中藏了股刀割般的痛,正要大聲喝止時又听她道︰「來,慢慢地呼吸,我馬上把管子抽出來。」

「抽出來?」什麼東西?!

疑惑之際,只覺得有股異樣的椎心之痛從身體深處鑽出,彷佛有什麼東西正要隨著痛楚抽離,他幾乎是屏著氣,直到某樣東西被抽出,刀割般的痛楚才瞬間消失,只余余韻微微蕩漾著。

「應該不痛了吧?」連若華問。

「你在我身上弄了什麼東西?」他咬著牙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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