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上倒霉鬼 第21頁

她訥訥的收下鑰匙,突然覺得自己的世界全然被顛覆。

有認識她而她全然不記得的一對俊男美女夫婦;有知道她結婚度蜜月兼和老公吵架的飯店櫃台小姐,而她的印象中自己卻從來沒去過日本。

黎沛柔好笑的邊走邊想,到底她忘掉了多少事?到底還有什麼事是她所不知的?她該不會自己曾經生了個小孩,然後也忘了吧?!

出了電梯,她連門牌號碼都沒看,徑自走到一間客房刷卡,記憶中殘留的痕跡清楚得讓她驚駭不已。

呼吸急促了起來,穿過客廳,來到臥室。

柔軟的圓形大床上,她指尖輕觸著,男人的氣息從很近的地方籠罩住她,在她耳畔低語。

「告訴我,你為什麼生氣?」

體溫、、呼吸、味道,無形的一個男性軀體擁住她,他的聲音、他的吻,在她耳邊、唇邊回蕩。「告訴我,你為什麼生氣?」

黎沛柔壓著太陽穴,頭痛欲裂的倒躺在床上,干淨潔白的床單上維持著剛剛被換上的挺直線條,撲鼻而來的卻是充滿的味道。

她閉上眼。

靶受粗糙的手指穿梭在她散落的發間,強健的手臂攬緊她的腰,低沉沙啞的嗓音烙在每一個吻之間。

「為什麼吻我?」

「和你一樣的理由。」

浴室里傳來水流聲,打打鬧鬧的嗔叫,那些喘息、申吟深刻得仿佛是真的,再睜開眼,卻不復存在。

整個房間靜悄悄的,只有她一人。

映入眼簾的是隨手被扔在地上的領帶,咸菜干好似被餅無數次般的領帶,閃電般的影像再次強行進入她的視覺。

偏頭痛更痛了,但是她卻越來越能夠抓住什麼,越來越能夠組織那些瑣碎、片段的記憶。

第十章

「現在各位所看到的即是此次皇家王室珠寶展最引人注目的戒指——瑪麗王後之血淚。這只紅寶石戒指,是法國大革命時被絞死的瑪麗王後最喜愛的胸針上的寶石切割而成的,原本應該有兩塊,但另一塊現今下落不明,我們有幸得到永夜集團的贊助,展出其中一塊……」解說員先用日文解釋,再不厭其煩的用英語說了一遍。

一群參觀的男女團團圍住玻璃罩,無不被紅寶石所散發的光彩所震懾。

站在人群最後方不顯眼處的極北慨嘆的遙望著戒指。

他偷來的,現在又要偷回去。

羅伊不愧是聰明狡詐,當初沒跟他要回戒指,卻要求他的臣服,現在一聲令下,再叫他把戒指偷回去。

而永夜集團更妙,居然一點也不在乎的任其展出,擺明就是對羅伊挑釁,要羅伊有種就來搶嘛。

最可笑的人是他,簡直被這兩批人馬耍著玩,一物二偷,丟死他西伯利亞的顏面,師父的借條上只言明完成任務,可沒說不能再幫對方偷回去,所以他根本沒借口向羅伊說不。

幸而這是他最後一個任務,等他將戒指完好無缺的送到羅伊手里,他就恢復自由身,從此揮別羅伊。

展示場的戒備是森嚴的,處處可見永夜集團赫赫有名的梟鷹堂成員部置,可是,偷一模一樣的東西?嘖,一點挑戰性也沒有。

現在還未到人潮最洶涌的時候,設定好的機關不能發揮效用,懶的太早動手,只好繼續在會場內閑逛。

一抹清淡身影晃過他眼前。

是小柔?!

他壓抑不住緊繃的步伐,奔向她,一把抓住她的肩膀,「小柔!」

女人轉過身,不是她。

「咦?」日本女人先是詫異,然後對他綻出著迷的目光,「哇,是帥哥!」

他立刻松手,「對不起,認錯人。」掉頭就走。

失望感與自責戰栗他的神經,不是已經說好要停止追逐她?為什麼還這麼沖動,如果那是她,他又要如何解釋自己的失態。

如果那是她,如果那是她……結果還是失望大于自責。

唉,出任務、出任務,別想了。

再走回方才展出瑪麗王後之血淚的玻璃櫃,遠遠的,他看到一個娉婷身影獨自站在戒指前。

她低著頭對著戒指左看右看,滿頭青絲晃動,展示場亮金燈光在她發上躍動,恍若陣陣金色漣漪在黑泉中漫出。

極北被定格在她身後,不能喘氣,不能移動。

她仿佛感受到他無形的注視,緩緩的抬起頭,轉過身,倏地瞪大眼。

真的是他!她呆了呆,體內腎上腺素飆到最高點。

就是他,那個讓她飛過半個地球的男人,她愉快感動得腿軟想哭。

黎沛柔驚喊出聲,「冰川極北!」

她來這里做什麼?他喉嚨一陣緊縮,渾身震了震。

「極北!」她狂喜,匆忙的想奔向他,一團參觀人潮卻打斷了兩人交纏的視線,快速的橫隔在兩人之間。

「往這里看,這是瑪麗王後之血淚……」解說員搖著旗幟,像是在指示大批人馬遮住極北,擋住她的去路,她滿心焦急,寸步難行。

「借過、借過。」她慌亂的推擠,好不容易從如洪潮般蔓延四周的人海中殺出一條生路,卻驚恐的發現他再次在她眼前消失。

「極北。」她不死心的四處尋找,好幾次看到相似的身影,相似衣著的男人,一仔細看卻都不是他。

極北像在空氣中蒸發似的。

「可惡!你為什麼要躲我?」黎沛柔咬著牙恨恨的暗罵。

她繞了整個展示場一圈,卻還是沒有找到他,如果他存心躲她跑到展示場外,大海撈針,她絕找不到他。

好不容易才又踫面,卻……

這段時間所累積的疲憊一擁而上,黎沛柔難掩落寞的慢慢走回瑪麗王後之血淚,她拍拍臉頰,要自己打起精神來,再抬頭,她的心情宛如坐雲霄飛車般,從谷底直沖天際。

極北就站在玻璃櫃前,這次她學聰明了,一個箭步向前抓住他。

「你干嗎一見我就跑?!」她眉一飛,破口大罵。

「我哪有!」想也不想的快嘴否認,卻在她眼底看到口是心非的控訴,他翻了翻眼皮,「我只是突然想到有事,才會——」

「有事?」有他的大頭鬼事!她伸出一根手指頭猛戳他,「你一看到我就想起有事啊?你有事干嗎來這里閑晃?你分明就是做賊心虛!」

被她一凶,他的口氣也壞起來。

「你管我想干嗎!」他是做賊呀,哪有心虛。咦,不對啊,她不是失去記憶嗎?怎麼會——「你、你、你——」

「我什麼?」她昂著下巴,繼續戳著他的胸陳訴他的罪狀,「你知不知道在與女人雲雨之歡、一夜縱情後一走了之是很沒有禮貌的事!你至少也該留個便條紙,寫些好听話,如果感覺不錯,再打個電話約出來吃個飯看看電影,這樣才有紳士風度,你了不了啊?」

極北愣了愣,乍然失笑,這個女人就算是丟了記憶,個性也不會變。

他眉一挑,「你說完沒?」

「說完了。」她收回指頭,戳得痛死了。

「很好。」他張狂一笑,極野蠻的咬住她的唇瓣。

當著大庭廣眾,他吻了她,冷不防的,這一幕、這對話,都變得熟悉。

突然展示場的燈光閃爍,下一刻全部熄滅。

「啊——」展示場內驚恐尖叫聲頓時四處頻起。

身後一只手攫住了她的腰,手心被塞入一個硬物,「別叫,藏好它。」聲音帶著悶笑,刻意在她耳朵上磨蹭,讓她一陣搔癢。

「喂!」她抗議的朝他擊去一拳,卻被他緊緊握住,烙下一吻。

「我在飯店等你。」他在她耳畔留下這句話後,杏影無蹤。

黎沛柔覺得自己又身處異世界了,那莫名其妙的熟悉,讓她的意識朦朧、腦袋渾沌,她慌亂的在黑暗中邁開幾步,突然燈又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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