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種醫妃(上) 第20頁

「喔?」夏侯歆微眯起眼。

「二爺要去一趟花樓嗎?」

「也好,說不準可以找到一些蛛絲馬跡。」

十幾天前他要太斗捎了封信回京,告知大哥知府罪行,但尚無證據定罪,所以要大哥發派公文通知齊天知府將另派巡撫前來。當然,不會真的有巡撫到來,這麼做不過是要將那幾個泯滅人性的貪官污吏湊在一塊,商議如何對應,再瞧瞧是否會有意外收獲罷了。

「既然如此,二爺是要我背你去?」抱的話,他肯定不願意,但背的話好像也沒好看到哪去,真是麻煩。

「你當我真的殘了?」

「那——」

「等晚上避開她們不就得了。」蠢蛋!

第七章驚險花樓行(1)

群花樓位在齊天城城西的銷金窟里,樓高五層,一到掌燈時分,門庭若市,花娘迎來送往,好不熱鬧。

「好俊的爺兒。」老鴇迎上前來,一見夏侯歆,雙眼不禁發亮,不住地打量著他。「沒見過爺兒,肯定是外地人,是不?」

夏侯歆微漾笑意,正要開口時,身旁的太斗向前一步,湊在他耳邊低聲道︰「二爺,申大夫和若華姑娘正踏進廳里,你別回頭。」話落,太斗隨即混入人群里,省得待在他身邊,反教連若華認出。

夏侯歆聞言,沒回頭,微移了身形,壓低聲道︰「嬤嬤,備間上房。」

「這有什麼問題,就不知道爺兒要幾位花娘作陪?」

「隨便挑兩個便成。」他隨口道。

「那就交給我替爺兒處理了。」老鴇回頭喊了聲,差人領著他上樓。

夏侯歆跟著走,余光瞥見連若華跟著背著藥箱的申仲隱,朝另一頭的樓梯往上而去。

一進位在五樓的上房,伙計說花娘一會便來,先行退下。

夏侯歆等了一會,見太斗進房,便問︰「可有瞧見若華往哪去?」

太斗眼角抽了下,壓低聲嗓道︰「二爺,你記不記得咱們今兒個上花樓要做什麼的?」

應該是問他知府一行人在哪一字號房吧。

「有你在,會出差錯嗎?」上花樓的用意,本是隨意點幾位花娘進房伺候,再伺機溜出房竊听,可誰知道一來到就發現連若華和申仲隱上花樓……簡直是荒唐,申仲隱竟帶著她上花樓!

太斗微眯起眼,想了下,笑得一臉壞的道︰「二爺,你這話意是說,你要我自個兒去找他們,而你要去找若華姑娘?」

「她一個姑娘家待在花樓里象話嗎?」尤其她面貌姣好,要是教上門的尋芳客誤認為是花娘,對她上下其手,憑她逃得了嗎?

「她是跟著申大夫來的,你清醒一點。」

「這更是申仲隱罪不可赦之處。」他惱道。

太斗不禁抽動眼皮。「二爺是待在宮里,養在深閨,不解世事就是了?一個大夫上花樓能做什麼?不就是行醫嗎?會帶著若華姑娘,意味著診治對象必定是姑娘家,這點道理你都想不透?你是鬼遮眼了不成!」說到後頭,太斗都不禁火大起來,氣惱他正事沒擱在心上,簡直都不像他了。

夏侯歆聞言,不禁愣了下。

太斗所言是再合理不過,但他竟忘了,他……這是怎麼了?

太斗直睇著他冷沉的眉眼,嘆口氣道︰「好,一句話,如果你是將若華姑娘擱在心上的,我沒話說,你盡避找去,知府這頭交給我就成了。」

夏侯歆抽緊下顎,驀地起身。「誰將她擱在心上,正事要緊,趕緊走。」

太斗狐疑地揚起眉,見他真開門出去,只能沒轍地跟著他走。

花樓通廊兩側皆有廂房,他們走得極慢,听著里頭的交談,判斷是否為知府大人一行人,這時,遠遠地瞧見底間廂房外站著兩名官差,兩人不由對視一眼。

夏侯歆想了下,猜想大概只能上屋頂了,甫睨了太斗一眼,卻瞥見太斗右手邊的房門一下打開,他下意識回避的轉過身。

太斗見狀,也只能若無其事地繼續往前走,走了幾步,便听見申仲隱的低聲交代,「你待在房里就好,別到外頭走動。」

「不了,房里頭的味道難聞,我要透口氣才成。」

「那你別走遠,待在門外就好,有什麼事喊一聲我就听見了。」

「知道了。」連若華揮了揮手,把門關上,吁了口氣。

真不是她要嫌棄,實在是房里那種燻香味簡直像是打破了劣質香水,味道又濃又嗆,聞得她頭都痛了。

本來說是有花娘生病,要申仲隱過來一趟,申仲隱怕花娘有其它婦科問題,所以拉她一道,可誰知道房里是一男一女,兩人都病著……要她猜,八成是玩樂過度,哪是生什麼病。

站在門外像站衛兵,她瞪著地板一會,旋即又皺起眉。

要她在房門外等,可這兒又沒窗子,那味道濃得連外頭都聞得到,再待下去她真怕自己會吐。

想了下,她往旁望去,見梯台邊上有面窗子,便朝那頭走去。

一直站在她斜角上的夏侯歆听見她的腳步聲,這才敢微微偷覷她一眼,見她停在窗口,猜想八成是這兒濃膩的香味教她受不住。

他想,他該要先上屋頂一趟才是,但是她一個姑娘站在那兒……這樓梯處人來人往……

才想著,另一頭正巧有幾個男人走來,經過她時不住地望著她,而後停下腳步。

夏侯歆眉眼不動地看著,就見一男人扣住她的手,她神色不快地掙扎著,但其余幾個男人將她團團圍住,或言語或動作地調戲著,教他心頭莫名生出一把火。

混帳東西,憑什麼踫她?!

他欲向前卻猛然頓住,怕她會認出自己,察覺自己雙腿能行,又擔心騷動過大引來底間那些人的注意,如此今晚的探查不就功虧一簣?只是,再多的猶豫在見到她快被拉進一間房時,全都拋到腦後。

他吸了一大口氣,吹熄通廊兩側數盞的油燈,四周瞬地暗了一大片,幾個男人回頭,趁這當頭,他身形飛快地朝前奔去,眨眼間,利落的以手刀砍向他們的頸項,就見一個個應聲倒下。

偏偏有兩個來不及處置,發出呼救聲,驚動了兩旁廂房里的人,位于底間的廂房有人開門查看,就連申仲隱也探出房門來看。

夏侯歆一把將連若華扯進懷里,借力使力地將她推往申仲隱的方向,隨即頭也不回地往前隱入黑暗中。

連若華踉蹌了數步才穩住,但她的眼一直追隨著離去的身影,只因方才在那人懷里時,她嗅聞到一股藥味,這是近來常在夏侯歆房里聞過的,再者那人身形像極了夏侯歆,但這又怎麼可能?

現在的他根本連門都踏不出……

「若華,發生什麼事了?」申仲隱瞧見她,直朝她跑來。

「沒事,只是有人找我麻煩,可又有人幫了我。」

「你……你還是趕緊跟我進房。」申仲隱聞言,余光瞥見通廊上的男人一個個全盯著她瞧,決意這一回不管她怎麼說,絕不再讓她踏出房門一步。

連若華無奈地抿了抿嘴,只能由他,因為她也不想惹上麻煩。

一趟花樓行,一無所獲。

回到後院客房里,太斗的臉色一直是冷著的。

夏侯歆不睬他,徑自解開朿發,褪去外袍躺上了床。

然而他才剛一沾枕,太斗隨即走到床邊,沉聲道︰「二爺不用對我稍加解釋嗎?」

「解釋什麼?」

「解釋二爺為何引發騷動,把那些官員都給嚇跑了。」太斗沉著聲道。「難道二爺會不知道這票官員作賊心虛又疑神疑鬼,一點風吹草動都能教他們以為隔牆有耳的快快散去?」

夏侯歆哼了聲。「散去又如何?在巡撫到來之前他們總是得談,要是他們不談,我也有法子去應證一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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