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種醫妃(上) 第24頁

「可不是,不過這回咱們早有防備,所以全數逃過,只故意讓馬車順勢被埋,而後就瞧見幾個身穿夜行衣的男人往崩落的方向而去,我讓柳珣派人去跟了,明兒個就有答案。」

「很好。」

「接下來呢?」

「當然是要你扮巡撫去整治知府。」

「你還要繼續裝殘?」是不是裝上癮了?

「我還未達到我要的目的,等明兒個柳珣回報之後,我再決定何時讓你粉墨登場。」

太斗眯眼瞪著他。「我說二爺,你這一回也未免太輕松了,光出一張嘴,卻讓我東奔西跑,你也未免太爽了些。」

「別浪費你一身好武藝,反正我現在殘了哪里都去不了,你就多擔待了。」

「我再請教你,你到底何時才要康復?」

「等……」他皮笑肉不笑地望向他。「有一身武藝是好,但偶爾腦袋也要端出來用,否則空有武力沒智力,太可惜了。」

「等辦完這件事,我會真的讓你變成殘廢。」反正都裝上癮了,他就助他一把,讓他徹底當個殘廢!

「听起來挺不錯的。」要是一輩子殘了,不知道能勾動她多少惻隱之心。

「……嗄?」不會吧,真的裝上癮了……這什麼病啊?!

一早,天色尚未大明,柳珣如入無人之境的到來,稟報著昨晚之事。

「所以說,那都是知府的人?」夏侯歆壓低聲嗓問。

「正是,卑職親眼瞧見那幾個身著夜行衣的男子進入了知府里。」柳珣單膝跪在床前稟報。

夏侯歆輕點著頭,對這結果壓根不意外。「他們身上可有任何可以視做證據的傷或特征?」半晌,他才低聲問。

柳珣想了下。「其中有兩名不慎摔進谷里,身上有多處擦傷。」

夏侯歆微斂長睫,思忖著擦傷似乎不足以咬住齊天知府高升平。「他們下山谷只為了確定傷亡,沒有尸體只會讓他們更加防備,咱們需要更有力的證據。」

「可惜卑職差人尋找,依舊尋不著那晚曾經進出南騰衛所別館的人。」

夏侯歆打一開始就不抱希望,畢竟都埋在下頭了,能有幾個人逃出生天。

「之前王爺要你等潛進知府里亦無所獲?」太斗沉聲問。

「知府里戒備森嚴,先前收到京城公文時,高升平看完便燒了,所以卑職認為以高升平行事如此小心之人,斷不會留下任何證據。」

太斗听完,瞟了夏侯歆一眼。「王爺,接下來該如何進行?」

「本王不認為有那麼多巧合,寧可相信山崩是火藥炸出來的,出陽縣出產磷礦,想辦法找出磷礦的賬本,本王要核對數量,也趁機拉攏出陽縣令。」

柳珣應了聲後,房里三人皆听見外頭響起的腳步聲,夏侯歆一個眼色,柳珣隨即如影般竄出窗口,眨眼躍出小院。

一會,采織端了洗臉水進來。「夏侯公子,晚一點華姊要開窯,所以待會我就會把早膳送來。」

「多謝。」他知道所謂的開窯指的是連若華準備烤餅,她總是幾天開一次窯,全看餅賣的狀況。

「近來城里不安寧,華姊說太斗要是回來了,能少出去就盡量少出去。」采織說著,朝太斗微笑。

「不安寧?」

「其實要說不安寧是一直都不安寧的。」采織向來是有問必答,有時就算人家不問,她也會自動告知。「因為洪災的關系,知府大人老是要齊天城的商賈捐糧捐錢,前幾日還找申大夫要藥材呢,這兩天申大夫拚命地調足藥材,現在官爺就在隔壁等著取。」

「這知府大人在齊天城里猶如是地方惡霸了。」夏侯歆哼笑了聲。

闢爺到醫館討藥的事,他是看得一清二楚,只是不知道到底是為哪樁。

他犀利的言詞令采織嚇了一跳,但想想他們就在屋里頭,說說應該是不打緊,不怕有人偷听去。「听說西霧山昨兒個又山崩了,有人報了官,結果官爺不上山,反倒是在醫館外頭候著,就像夏侯公子那時一般,華姊要我去報官,官爺不甘不願地上山收了尸卻壓根不管夏侯公子,只因為華姊要我說夏侯公子是在山腳下撿著的,和半山腰上的那具尸體無關,官爺就不管了。」

夏侯歆微揚起眉,心忖著,難道她早察覺不對勁,所以才設下那般多的防備,不但要防盜賊,就連官爺也……可他壓根不知她的苦心。

他沒搭腔,采織也徑自說著,一面擰了濕手巾遞給他。「齊天城的官爺是不管事的,听說這一次山崩是在南騰衛所別館上頭,沖刷而下的山石意外砸開被掩埋住的別館一角,有人瞧見白骨露出。」

「是嗎?」夏侯歆接過手巾抹了兩下,睨了太斗一眼,心想柳珣方才也未提到這些,代表他和底下人只專心跟著那幾個夜行衣男子,倒忘了勘察山崩處。

「城里的人繪聲繪影地說是亡魂在作祟,不想被埋在黑暗之中,所以才發生這次的山崩。」

「采織簡直就像是個包打听,舉凡街上的消息都曉得。」夏侯歆噙笑道。

采織有些赧然地垂下眼。「我不過听人說就跟人聊,華姊嫌我太長舌,也不愛我老是在外頭听些是非。」

「你既是在外頭听了這麼多,可有听說過別館山崩那日有人出入來著?」他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心態問。

「不管有無人出入,全都被埋在地下了。」

「你何以這般確定,山崩時,只要有人察覺不對勁,也許是可以早一步逃出的。」所以他一直認為該是有活口的。

采織望了他一眼,想了下才囁嚅道︰「人都死了,怎麼逃……」

「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采織有些為難,因為華姊警告她,這些事絕對別外傳,否則必會引來殺身之禍,所以除了華姊之外,她誰也沒說過。

「采織,你之前是不是待在別館當差的?」她的欲言又止教他大膽猜測著。

「我……」

「你別怕,不過是聊聊而已,這般緊張做什麼。」夏侯歆噙著笑,試圖讓她松懈心防。

采織嘆口氣。「其實也沒什麼不能說,但華姊不要我把這事再傳出去,她怕我招惹麻煩。」

「咱們在你眼里算是外人嗎?」夏侯歆苦笑道。

「不是不是,夏侯公子和太斗哥人都很好,我……」

想了想,她像做賊般地朝窗外看了眼壓低聲音說︰「之前我確實是在衛所別館當差,而巡撫大人到的那一日,我因為犯了錯被關在柴房里,後來等到夜都深了,我奇怪為何沒人將我放出來,所以才偷偷開了柴房,卻發現別館里一片死寂,回到廚房時就見原本的大廚和廚婢們都躺在地上,口鼻上都是血,我嚇得趕緊逃走,才踏出別館大門就突然爆開連聲巨響,我被震得掉進十幾丈外的山溝里,待我醒時,別館已經被土石給掩埋,我沿路往山里走,直到再也走不動時,是華姊救了我。」

第八章解密關鍵女(2)

夏侯歆和太斗交換了個眼神,不敢相信真正的內幕竟是如此,想再追問時——

「采織!」

外頭傳來連若華的急喚聲,采織愣了下,先朝夏侯歆欠了欠身,趕忙往外跑去。

「華姊,發生什麼事了?」

太斗走到窗邊,看著連若華不知道對采織說了什麼,兩人隨即往鋪子前的方向跑去。

「太斗。」夏侯歆低聲喚著。

「知道了。」太斗隨即開了門,沒往鋪子的方向去,反而直接躍上屋頂沿著屋脊朝隔壁走。

不一會兒,太斗先她們一步回來,低聲道︰「申仲隱被押走了,听說他醫死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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