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放這些馬後炮,畿無緣無故撞車的時候就該當機立斷的處理了。」枚冷靜的分析。
「我處理啦,那家公司的負責人叫什麼……嚴松誠……對了,事發後,早讓浙東送進籠子去了。」起因源于一樁體質不良的並購案件,小鮑司的負責人不滿半生的心血被外國集團收購,想不開之余走上極端,第一次暗算不成還收買台灣狼集團公司的員工,探听到袁畿好端端的回到德國,竟然傾家蕩產的買通國際殺手要置他于死地。
而亮亮是那廂計畫的無辜受害者。
「內賊呢?」就算只是簡單的問句,枚的表情仍是莫測高深的。
「那個在畿車上動手腳的守衛我也讓律師做了處置,我想革職這處分讓他丟了飯碗也夠了。」
貪婪是人的劣根性。
「那兩個殺手,我要讓他們在歐洲混不下去!!」既然要玩大的,就大家一起玩──至于誰是贏家,誰會是輸家,就大家走著瞧了!
「沒問題,你說話算數。」哇,好爽啊,可以名正言順拿WOLF集團的公款來撒鈔票,大快人心吶!
「阿曼,不要太欺負人家。」枚是不想破壞氣氛的,可是阿曼偶爾玩到月兌線也不是沒有過的事,叮嚀一下總是好的。
阿曼用哀兵政策。「又要馬兒好,又要馬兒不吃草,你也太難了。」
「算了,你自己看著辦!」
「不過,這樣唆的事情為什麼是要我去辦?」偏偏頭,阿曼只顧著玩的腦筋總算發揮了一下功用。
怎麼搞到後來剩下他一個人做吃力不討好的差事?整人其實也滿花心力的。
「因為我們要報答畿的大恩大德。」枚說來一點都不覺得肉麻。
啥?
「他努力賺了那麼多年的鈔票讓我們高枕無憂的花用,幫他抓幾條害蟲,你做不到嗎?」
呿,幾條害蟲?
好吧!別計較那麼多,反正他在新幾內亞的時候對付蟲可厲害了。
第八章
一直把時間浪費在床上,絕對不是當初亮亮來德國的意思。
你看看嘛,一扇扇窗戶外出奇耀眼的藍天不就像對她招手,她要是辜負這麼好的天氣,就太對不起機票錢了。
滿地的櫻桃吃的好過癮,完全不用上樹,撿著地上的紫色櫻桃就夠她吃到撐出小肚子來。
將近一畝地的櫻桃樹,秋分季節,就連桃杏都果實累累。
她喜歡這些可以跑跑跳跳的地方,反倒是對建築物沒有太大興趣。
用女乃女乃給的棗紅色披肩披在肩上,盤著腿,吊兒郎當的她兩手支著臉抬頭仰望野生的玫瑰葡萄拱門。
玫瑰藤跟葡萄藤糾纏在一起,形成一道又一道的拱門,玫瑰芬芳撲鼻,香氣濃郁,葡萄晶瑩透亮。
她當下做了決定。
她的結婚典禮一定要在這里舉行,什麼教堂、花園都滾一邊去,這七重拱門根本是夢中才會出現的花園嘛。
不好生利用,就太浪費了美景啊。
她以前以為德國人很嚴肅,不是精密的汽車零件,就是嚴肅的建築,那刻板的印象直到真的踏上這塊土地,才完全被打破,原來,德國人也有浪漫的一面呢。
她擊掌,就想跳起來趕緊把這麼棒的想法告訴袁畿,等人跳起來才想到已經為了陪她而休息十多天的他現在正在公司里忙著。
法蘭克福的金融街中心有幢銀行大樓,它是法蘭克福的地標,而WOLF集團的歐洲總公司就設在那里。
她去看過,那幾十層樓高的銀行大樓,投資事業遍布全世界,樓層顯示著WOLF集團的子母公司就佔了七成的樓面,亮亮再沒概念也曉得袁畿有多忙了。
唉,她皺起小臉,幽幽嘆息的一坐回原地。
想到袁畿,她愉快的心情沒來由的就發悶。
也是啦,兩人相處了好多天,他突然間不在身邊,她想他,也是人之常情。
……
這樣的自圓其說為什麼還是平復不了心情哩?
她,還是想他,而且一發不可收拾,剛才處處的好風景怎麼現在看起來一點都打動不了她的心?要是袁畿也在那就好了……她可以拉著他到處跑,要脅他帶她游覽整個城市──好吧,這樣太貪心,要不然逛逛他喜歡的這塊土地也不錯,即使他們已經不小心嘿咻過,還談論到婚嫁了,但總覺得少了點什麼──
他為什麼要她呢?
不安只是隨意滑過,還是不能止住她越發不受控制的煩躁。
「嗨,我打擾你了嗎?」
「袁……啊,是你!」亮亮乍喜又大失所望,臉上的表情轉換比卡通人物還豐富,叫人無法不莞爾。
她真是笨蛋,明明袁畿幾個鐘頭前才去上班,依照他那認真到不得了的個性哪可能半路把工作撇下跑回來。
那不是袁畿的作風。
路過的伊黑湛的眸子中流轉過些微的笑意。「我可以坐下來嗎?」
啊,天使!他有著溫柔無比的笑臉,頭上仿佛漾著光圈,背後還有兩脅聖潔的翅膀。
「當然!」亮亮大方的同意。
然後當她看著伊仍舊像少年一樣單薄輕盈的身體後,三兩下,刷刷刷便把披肩貢獻出來。
「我沒有表面那麼脆弱。」她還是跟以前一樣的富有愛心呢。
「披著吧,這是婆婆的愛心。」愛護小動物咩。
他橫看豎看就是叫人憐惜。
不過幸好伊不知道亮亮把他當作小動物的愛惜,不然,會……很嘔。
住在袁園的這些天,她愛死了芳子婆婆的好手藝,婆婆種很許多她愛吃的辣椒……湖南辣椒、烏椒,花椒、朝天椒、玉米椒,還有四川泡辣椒,簡直是好吃到不行。
因為辣椒……愛上婆婆,因為愛吃辣椒的都是一等一的好人,嘿嘿……
也有一點壞處啦,那就是作客的時間里她起碼胖了三公斤以上……多出來的肉肉讓她連照鏡子都覺得恐怖。
她本來身材就不好了,再胖下去袁畿還願意嫁給她嗎?
啊──討厭啦,這麼多事都是她從來沒有煩惱過的。
心上掛了個人,怎麼那麼麻煩啊?!
「你會怪我們讓畿回公司去,沒能在這里陪你?」看著亮亮千變萬化的小臉,伊越看越覺得有趣。
「他是工作狂,就算沒人拿著槍逼他,他對自己的要求也很高,他好多天對著書房的視訊大螢幕恐怕也覺得煩了。」凡事喜歡親力親為的人,不讓他工作簡直是要他的命。
「你真的很不一樣。」
「我覺得不一樣的人是你才對。」仿佛時光回到好多年以前的籃球場,他們曾有一場對話。
「哦?」
「你看起來與世無爭,卻什麼都知道。」雖然沒辦法用很確切的文字形容她對伊的感覺,但那種直覺卻很清楚。
「呃?」
「我想你一定知道誰在幕後搞鬼,是誰要傷害袁畿。」她瞪著眼兒,不讓伊有任何閃躲的動作。
伊啞然。怎麼──他像是自投羅網的獸類了。
他怎麼會忘記她既不遲鈍也不愚蠢,她的冰雪聰明都寫在那雙清澈的水眸中。
但是……無妨。
「你知道,商場如戰場,以前畿還踫過更艱難的。」
亮亮才听到這就伸手制止他再說下去,「夠了、夠了,你這種說法會讓我覺得商場比政治還骯髒。」
伊含蓄的不接話。在某個程度上來說,其實也沒什麼不一樣的。
但是他沒有必要點破,說的太明白只會增加這小女生的憂愁煩惱,改天畿來找他算帳就麻煩了。
「你到德國來的目的是旅游,枚說他要克盡地主之誼,好好帶你暢游萊茵河畔的美景,畿在公司有足夠的保全人員可以保證他的安全,其他的你就不要想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