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悔兒呢?"柳子絮一進門劈頭就問,惹來蕭聿一聲冷哼。
"好好的在房里,"他回答。
听他這麼一說,柳子絮緊繃的情緒總算是放松了下來。
"你這幾天究竟帶著悔兒上哪兒去了?知不知道我和蕭福四處找你們,都快急瘋了。"他拉了張椅子坐下,並替自己倒了杯茶。
"這出戲蕭福之前已經演過了,你可別又來一回。"蕭聿不耐道。
"你這是什麼話?悔兒才剛回來,你不吭一聲就帶著她失蹤了三天,難追我和蕭福不該著急麼?""你們也知道她是跟我在一塊兒,有什麼好著急的?""就是這樣才更教人擔心。"柳子沽握著拳嚷。
蕭聿眯起了眼楮,柳子絮于是清了喉嚨。
"其實我也沒有怪你的意思,兄弟,誰都知道你向來是我行我素不理曾旁人的,不過悔兒終究是個姑娘家,你總得替她想想啊!"他說。
"她的事我自有分寸。"
"你的意思要我別管?這可不行。"柳子絮搖頭。"既然認了悔兒做義妹,我這義兄就等于是她的家人——""人家現在是真有家人了,你忘了她那個爺爺了?"蕭聿提醒他,也成功地把話題帶開了。
"對了,我還沒問你這是怎麼回事呢。悔兒有沒有告訴你她怎麼會平空多出個爺爺來?""有。""那你快告訴我啊!"要他說故事?別開玩笑了。
蕭聿揚揚眉,哼了聲撇過頭去。
"你不說?那我問悔兒去了。"柳子絮說著,站起來就要走。
"你給我坐下。"蕭聿開口。
"你改變主意了?"
"她累了,你別去煩她。"
"那就把我想知道的事告訴我。"柳子絮又坐回椅子上。
蕭聿無可奈何,深吸了口氣後把燕悔對他的事大略對柳子絮說了一遍。
★★★
听完蕭聿的敘述,柳子絮了解地點點頭。
"原來是老爺爺救了悔兒埃"他說。
"什麼'救'?他根本就壞了我的好事!"蕭聿奇怪地瞄了柳子絮一眼,似在嗤笑他的看法怎會偏頗得如此厲害。
"話不能這麼說,如果不是老爺爺出現,悔兒還不知道會有什麼更不堪的遭遇呢,難道你沒想過這點?""如果不是他把悔兒藏在山里,我早就找到她把她帶回莊里了。""這可難說,咱們知道悔兒被趕出薛府都已經是幾天後的事情了。""這又是誰的責任?"蕭聿瞪了他一眼。
柳子絮無話可說,當時確實是他阻止了要上薛府要人的蕭聿,雖然他沒想過燕悔會被逐出薛府,但仍舊是他的責任。
"現在你打算怎麼辦?不替悔兒找她爺爺麼?""怎麼找?"蕭聿看了看他︰"只留下一張其名其妙的紙條,誰知道那老頭子到哪里去了?""會不會真的被壞人或仇家帶走了呢?"柳于絮蹙眉問。
"目的呢?要錢麼?你若去過他們住的屋子就知道,一切都是自給自足,在那兒住了三年,說不定悔兒連銀兩長什麼樣都給忘了。""說起來還真是有點怪,要悔兒到春風樓卻又不見人影。""也許那老頭不想要她了。"蕭聿冷冷說。
"喂!喂!"柳子絮聞言跳起來。"這種話你可別在悔兒面前說,她會受不了的,她親娘好像在她小時候就拋下她離開家了不是麼?""這點用不著你提醒我。""我怕你一發火就什麼都忘了。"柳子絮說著探過頭去。"話說回來,你究竟一個人在這兒生什麼悶氣啊?""誰說了我在生氣?"蕭聿白了他一眼。
"用不著誰說,我自然看得出來。"事實上想要不看出來還真難。
"不關你的事。"
"和悔兒有關的事就和我有關。"梆子絮大膽假設,並從蕭聿的沉默得到證。"怎麼?你們吵架了?""我怎會閑得跟個小孩子吵架?""那究竟是怎麼回事?""還不就為了那老頭。""老爺爺啊?"柳子絮不甚同地看清蕭聿。"你還是別這麼稱呼他老人家比較好,萬一成了習慣,在悔兒面前改不過來就糟糕了。""你以為我會在乎?"蕭卓嘴硬道。
"別嘴硬了。"謊話馬上被戳破。"我最知道你在不在乎。""多事!"蕭卓撤過頭去。
"老爺爺怎麼了?"柳子絮重拾方才的話題;"難不成你們有他的消息了?""就是沒消息她才不開心。""悔兒會擔心也是理所當然的嘛!""這樣就可以不吃飯麼?"蕭聿的臉又結了層冰。"她在山上吃了三年的野菜,還說好吃得不得了,也不看看自己瘦得差不多就剩骨頭了,還在那兒硬撐著,像話麼?"他愈說愈氣,干脆吼了起來。
"不像話,不像話。"柳子絮安撫道︰"我會勸她吃點東西,你用不著為了這種事動怒嘛!""別理她,等她餓夠了自然會吃。"蕭聿又在嘴硬,不過這回柳子絮決定裝作不知道。
"我看你還是想想辦法幫悔兒找她爺爺吧,"他說。"沒有老爺爺的消息之前,只怕她會一直這麼悶悶不樂。"蕭聿的臉色說有多難看就有多難看,站起來不說一句話就走出了大廳。
★★★
吃晚飯時燕悔仍沒有出現,結果蕭聿只胡亂吃了兩口就摔筷子走人了。偌大的桌于前只剩下柳子絮一個人,他舉著手不知道該吃魚還是肉,只能對著滿桌的菜肴搖頭嘆息。
蕭聿在書房批他的卷宗,卻怎麼都無法集中精神,直到'啪地'一聲把筆給折成兩半,他終于放棄了。
他起身離開書房,直接朝自己的房間走去;燕悔被安排睡在那里,當然,他也會睡在那里,只不過其他人還不知道。
蕭聿"踫"地一聲推開門,坐在桌前的燕悔倏地轉過頭。
"你——你沒有敲門。"燕悔指控地看著他。
"進自己的房間用得著敲門麼?"蕭聿說。
"這里是他的房間?她一點都不知道。
"那我換一間房——"
"你給我坐下!"
還是那種不容置疑的,燕悔只得乖乖坐下。
"為什麼不吃東西?"然後就听見蕭聿這麼問。
"我不餓。"她答。
"一整天什麼也沒吃,怎麼會不餓?""我在想事情。""想你爺爺?"燕悔點點頭。
"我在想他有沒有東西吃。"她說。
蕭聿的眼楮眯成一條線。
"你說什麼?"
"我擔心那些壞蛋不肯給爺爺東西吃。""還不確定究竟有沒有壞蛋。"蕭聿不得不提醒她。
"當然有!"燕悔則斬釘截鐵反駁他。"爺爺不會無緣無故扔下我不管!""事實上他是扔下你了。"蕭聿扯扯嘴角。"以及一張紙條。"燕悔受傷地瞪著他。
"你……為什麼要這麼說?太過分了!"她試著不眨眼楮,因為那麼做的話眼淚會掉下來。
"我就是這樣的人,這點你最好牢牢記祝"燕悔抿著嘴,再次站起來說︰"我去別的房間。""你安待在這里。"蕭聿拉住她的手,並使勁讓她坐回椅子上。
"我不要!"燕悔喊,但怎麼也無法掙月兌他的箝制。
"別考驗我的耐性,我要了你並不代表你可以在冷鷹山莊為所欲為。"他這是什麼意思?听起來……听起來教她心好痛!燕侮撫著胸口落淚,蕭聿則一臉鐵青。
又哭了!她為何總教他心亂?一個小泵娘竟妄想左右他的心思嗎?不可能!就像要證明他絕不受人控制,蕭聿拉起燕悔並將她往床上一帶,自己隨即上前壓住她的雙手,接著就攫住了她的唇,無視于她睇淚縱橫拼命掙扎,硬是撬開她的嘴,更深更深地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