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在說謊 第8頁

到達目的地後,幸運地發現他似乎經常住在這兒,于是蘇弄影又在大廈警衛的幫忙下將宋觀浪「搬」進了電梯。她邊向警衛道謝,邊喘著氣想︰為了這個家伙,自己今天究竟欠下了多少人情?

電梯在十二褸停下,蘇弄影扶著步履蹣跚的宋觀浪走出電梯;在開公司大門時又因為找保全卡和鑰匙折騰了好一會兒,等她如願進了門,打開電燈並把他住地上一放,汗水已徑將她身上的襯衫給浸濕了大半。

蘇弄影替自己倒了杯水,癱在一張椅子上喘息。她打量這頗為豪華的辦公室,試圖找出可以安置這大塊頭的地方。

警衛說的是十二樓沒錯,但這兒有的就是一張張的辦公桌,樓層盡頭有兩個房間,上頭各掛著「會議室」及「總經理室」的金色牌子,完全的商業氣息,找不出任何私人空間。

如果他真知警衛所言經常夜宿此處,大概就是睡在他的總經理辦公室里吧。

蘇弄影又給了自己兩分鐘的時間歇息,然後拿著宋觀浪那串鑰匙朝掛著「總經理室」牌子的房間走去。

她只試了兩次就順利打開了房間,開了燈一看,寬敞的辦公室里果然另有隔間,在那張大辦公桌後面還有個門。

那扇門沒有上鎖,蘇弄影走了進去,發現房間並不大,扣除一問浴室的面積,擺上一個衣櫥及一張單人床後,剩下的空間就是一條走道,約莫僅能容許一個人走過。

蘇弄影回到前頭,宋觀浪仍躺在原處,偶爾搖著頭發出幾聲囈話。

了不起,幾杯生啤酒居然能醉成這副德性。

她嘆口氣,倒了杯熱水後回到他身旁,蹲子並拍拍他的臉頰道︰

「你喝點水醒醒酒吧,我已經沒有力氣扛你進房間了;如果就這麼把你扔在這兒不管,明天職員們就要踩過你的肚子來上班了。」

「……不行嗎?為……為什麼我就不行?為……」

宋觀浪喃喃說著什麼,但能听得懂的僅有斷斷續續的幾個字。

「你總經理的威嚴可是會蕩然無存喔,這樣也沒關系嗎?」她扯扯他的頭發道。

宋觀浪終于睜開了眼楮,蘇弄影趕忙扶起他的頭喂他喝水。誰知他只輕啜一口就皺著眉轉過頭,手一揮打翻了杯子,開水又灑了兩個人一身。

蘇弄影扔開免洗杯站起來,宋觀浪的頭則踫的一聲撞在鋪有地毯的地面上。應該是很疼吧,因為他的兩道眉聳得更高,還發出陣陣申吟。

「你可不要考驗我的耐性,宋先生,」蘇弄影低頭對神智不清的他說︰「我不喜歡生氣,不表示我就沒有脾氣,惹火了我,信不信我扒光你的衣服讓你在這兒睡到天亮;或者是干脆拍下果照寄往各大報?」

不知道是不是听見了她的話,宋觀浪倏地坐了起來;不過蘇弄影瞧不出他有任何要清醒的跡象,只見他茫然地看著前方,隨即眼一閉又要往後倒。

真讓他再倒下去鐵定是叫不醒了,這麼一想,蘇弄影在他倒下前扶住他,並使勁拍打他的臉。

「拜托你醒一醒,就算只有一分鐘也可以,你知不知道?再這麼跟你耗下去,我就要被關在宿舍外頭了。」

大概她真的打疼了他,宋觀浪再次掙開了眼楮,蘇弄影讓他的手搭在她肩上,邊對他說話,邊用力支撐他站起來。

真是太辛苦了,她想,這麼大個塊頭又幾乎沒有行動能力,從這兒到床鋪雖然只有短短的幾公尺,對她而言卻好比天涯海角。

她在途中停下來休息了兩次,但是因為有只「大象」掛在她身上,即使是停下來,也只能拼命喘氣,肩膀上好象壓著塊石頭,兩只腳又抖得不像是自己的,好幾次都覺得自己撐不下去了,又都咬緊牙挺了過去。

就說濫用同情心最要不得的,瞧她這一念之仁給自己找來了什麼?披頭散發、一身是汗,她長這麼大可曾如此狼狽過?

「就到了。就到了,你先別睡,再用點力好嗎?」蘇弄影扶著他走過辦公桌,終于來到了那個小房間。

「我不睡,我不想睡。」

這時候宋觀浪忽然開口了;說出的話還頗為清楚,教她嚇了一跳。「你嘴里說不睡,倒是一路上都不曾醒過嘛。」蘇弄影的話氣絕對稱不上生氣,畢竟她這一個晚上已經受夠了,「你若醒了就幫幫忙,宋先生,叫點力氣在你那雙長腿上,別整個人都……」

蘇弄影才說著呢,宋觀浪居然腳下一個踉蹌,整個人朝她倒了過來,以她的身高、體重要撐住這大個子已是困難,自然禁不起這突如其來的沖擊;只覺得空氣全被撞出的胸口,還來不及呼喊出聲,人已經被重重地壓倒在單人床上,蘇弄影眼冒金星、呼吸困難,宋觀浪的頭發不斷擦過她的鼻尖。好癢,她想痛痛快快地打十幾、二十個噴嚏。

但現在可不是想這種事情的時候,這家伙究竟想在她身上賴到什麼時候啊?

蘇弄影深呼吸,開始用力推他。

「滾開,你快壓死我了。」她咬牙低嚷,發現根本推不動他後,就改以拉扯他的頭發,「我會讓你變成禿頭,我真的會喔。」

宋觀浪因她的拉扯而抬高了頭,這麼一來很不妙,四目相對,鼻尖幾乎貼著鼻尖,盡避不能確定他那雙半張的眼楮是不是真看見她了,這姿勢始終是曖昧到了極點。

「我……」宋觀浪皺起眉直盯著她,「我的頭好痛。」他說。

「這沒什麼好奇怪的,像你醉得這麼快,宿醉自然也快。」她說。

「好痛,頭後面好痛。」

「喔,那是因為我在拉扯你的頭發。」

「為什麼?」

「為了讓你離開我的身體。」蘇弄影蹙眉。「你不像會裝傻的人,宋先生。既然你已經稍微清醒了,能否移開你龐大的身軀好讓我起來?」

宋觀浪又將頭埋入她的頸子旁。蘇弄影深呼吸又深呼吸,她不喜歡發脾氣,真的不喜歡。

「宋先生,你——」

「想洗澡。」他突然在她耳朵旁說︰「衣服濕濕的,不舒服,很不舒服。」

「這簡單,我離開後你想洗多久就可以洗多久。」

宋觀浪再一次抬起頭︰

「你……幫我……幫我把衣服月兌掉。」他居然這麼說。

「休想。」蘇弄影繼續推著他,「你的酒品真差,喝酒前後間出判若兩人,還是你根本就是藉酒裝瘋?我不懂,宋先生,你的目的是什麼?這麼裝瘋賣傻是無法讓我離開你弟弟的。」

「我弟弟?阿濤。」宋觀浪喃喃低話,接著便哈哈地笑了,「別說,今天我……我不想听見他的名字,誰都不許說,不許說。」

蘇弄影看著陌生的天花板,已經厭倦陪他在這兒說傻話;再過一個小時宿舍就要點名了,不假外宿很麻煩的,弄不好的話爸媽就要被通知上台北來「觀光」了。

「我也不想在這種情況不和你談論阿濤,能不能請你挪挪身子好讓我起來?我必須回宿舍去了。」她說。

「挪挪身子嗎?」宋觀浪低喃,真的試著移動他高壯的身軀。

不動還好些,這麼一摩擦,好似喚醒了他原本沉睡的。宋觀浪忽然間停下了他的動作,而被壓在他身下的蘇弄影則是清楚地感覺到他生理上的明顯變化。

「你——」蘇弄影清清喉嚨下知道該說什麼。這種情形她在各種書里都見過,卻還是第一次踫上,要她說什麼好?

懊死!她一定臉紅了,她覺得臉好熱,以前從來不曾如此,不過那也難怪,她畢竟是第一次讓人壓在身下,而且還是個男人。「呃……我說宋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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