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仲隱從房里走出,見狀,趕忙走到夏侯歆身旁替他把脈,而太斗這時也正好踏進偏室里。
「王爺。」
「太斗,處理得如何?」
「許是他們發覺打不過咱們,所以除了幾個被逮服毒自盡的,其它的全跑了,我讓柳珣派人去追。」
「那就好。」
「他的情況如何?」連若華心思都擺在夏侯歆身上,壓根不管外頭情勢。
「我覺得他沒有任何不妥。」申仲隱松開他的手,抽出身上方巾將其余血跡抹淨,果真沒瞧見半點傷口。
「欸……」
「血是別人的,我剛才要說,是你沒讓我來得及說。」夏侯歆吶吶地道,就怕她又記上一筆,氣惱他欺騙。
連若華怔怔地望著他半晌,驀地轉身回房,夏侯歆見狀,使了個眼色要太斗善後,隨即跟著進房解釋。
「地牢突然被炸,而我早預料有人會劫囚殺人滅口,設計抓到殺手好逼出幕後黑手,我身上的血是殺手自刎噴出的……」
他的話一頓,因為連若華轉身撲進他懷里,教他有些受寵若驚,微微收攏雙臂,驚覺她渾身都輕顫著,猜想是他滿頭血才會嚇得她如此。
所以說,她心底是有他的,這一點無庸置疑。
他眼底一暖,心里暖成一片,正想要緊擁她入懷時,她卻無預警地嘩啦啦吐了他一身。
「若華……」他呆住。
這是新的報復方式?
「你身上的味道好腥,出去!」連若華手腳並用地將他趕出房門,還不住吧嘔。
他無辜地瞪著房門,听見身後太斗的悶笑聲,回頭冷睨一眼,乖乖洗澡去。
第十一章回京使心機(1)
地牢發生爆炸時,充當誘餌的高升平未能逃過一劫,慘遭滅口,而行凶殺手更是無一悻免,看似一無所獲,但這一切已證明——戶部侍郎姬榮顯和攝政王夏侯決的殘羽亂黨有掛勾。
因為區區一個戶部侍郎,不該出現大內高手級別的手下。
當晚殺手分成兩路,一路攻往府衙地牢,一路則朝連若華住所而來,意味著對方亦掌握著他有心上人,欲除之又或許可以擄走利用,所以為了以防萬一,他讓太斗留下,也經由太斗確認那些人一個個身手利落敏捷,全都是出自于大內,進而證實行凶者必是夏侯決的殘羽亂黨。
而將所有事都交接也處理完畢後,夏侯歆決定即刻啟程回京城,連若華則是在三天後于某家客棧里清醒時,才驚覺自己已經被帶離齊天城。
「卑鄙小人。」她轉過身不看他。
「若華……」他悄悄地爬上床。
察覺床被微陷,她立刻回頭瞪去,用冷到骨子里的目光逼得他自動後退,跳下了床。
「怎麼,下藥之後還想用強的了?無所謂,不過是一報還一報而已,我還得起,你來呀。」連若華皮笑肉不笑地哼了聲。
「向來只有我被強的分。」
「你現在是拐彎嘲諷我霸王硬上弓?」對,就是她假扮婬亂員外對他下手的!
「不,是我霸王硬上弓對你下藥,不等你答允就把你帶往京城。」他是有點卑鄙,趁她孕吐得厲害,在她的藥里多下了一種安神藥材,趁她熟睡再把她偷偷搬上馬車。
當她迷迷糊糊欲醒之際,喂她吃食再喂藥,讓她繼續沉沉睡去,直到申仲隱那個混蛋偷偷把藥給換了……那個混蛋為什麼要跟來?到京城之前,非把他甩開不可。
「等天亮,我要回齊天城。」她淡聲說完,以目光冷瞪著他,打算把他給瞪出房門外。
「若華,你不能回齊天城,你是我的王妃。」瞧,要不是她始終不點頭,他又怎會使出這下三濫的手段。
「我沒那麼大的福分,不想跟你王爺府里的女人爭寵,我勸你快點放手,不要逼我翻臉。」
「我王爺府哪來的女人?」他不禁發噱,仔細觀察她的表情,那甚少流露的惱意是源自他先斬後奏,還是誰讓她以為他府里有女人?
「不都應該有幾個丫鬟當妾當通房,充實後院來著?」據她所知,齊天城里一些商賈家中都有妻有妾有通房,就連丫鬟都不會放過,而他貴為王爺,除了比照辦理之外,內容和編制應該更多元吧。
「我說過,我還未娶妻,又怎可能有妾有通房?」听出她話中的酸味,他強忍著笑意。
「那可說不定,也許有人就是先有妾有通房才娶妻的。」她這麼猜測是再自然不過。男人,尤其是金枝玉葉的男人,哪一個不是種豬命,播種簡直等同他們存活的意義了,是不?
「沒有,我甚至很少待在王爺府,我大多都是住在易水樓後院水榭。」
「我們熟嗎?說這麼多做什麼,現在已經很晚了,我不想跟你聊天,麻煩你出去。」連若華很客氣地請他離開。
夏侯歆暗自嘆了口氣,自覺果真是遇到煞星了,也許每個男人遇到真正所愛的女人,就像遇見專克自己的煞星。
「若華,對不起,我不該對你下藥,但我是怕你不肯跟我走,所以才會這麼做,我……」
「我說過,孩子是我的,早知道你的身分尊貴,當初就不該找上你。」她氣惱道,人生難得瘋狂就遇到這等慘事,真不知道要怎麼說自己這乖舛的人生。
包可惡的是他竟連夜偷渡她,不等她點頭就強擄……王爺嘛,在他眼皮子底下哪有什麼人權可言,更別提要求婚什麼的……什麼都沒說,以為她就會傻傻由他做主,乖乖跟他走?
「你……」
「干脆我把孩子拿掉,你還我自由。」
「你在說什麼渾話?」他神色微凜,就怕她真會這麼做。
「反正你也只是因為不能讓皇室子孫流落在外才帶著我,既然如此,孩子沒了,你就不能再囚禁我。」她無懼他的怒氣,就是要把他逼到極限,把該讓她听見的話全都逼出口。
至少說點甜言蜜語、肉麻情話,要不然她一概不睬。
「你在胡說什麼?誰是因為孩子,我……我要的是你!」她明明對自己有意,明明是擔憂自己的,可偏偏總能把話說得無情。
「要我做什麼?」來,說吧,姊姊等著。
夏侯歆閉了閉眼,吸了口氣道︰「我要你,是因為我愛你,孩子……是我故意讓你懷上的,你應該知道。」他就是要拿孩子挾持她,無須他多說,這點她很清楚,否則不會凌遲他個把月。
連若華嘴角微勾,雖說差強人意,但大致上也差不多是這個意思。「我有什麼好,我不過是個賣餅女,還差點被人玷污,你是個王爺,你值得更……」
話未落,她已經被緊實地箍在他的懷里,緊得教她呼吸困難,不禁猛拍著他的背,要他松開自己。
夏侯歆松開些力道,依舊將她緊摟著。「我不在乎那些,我只知道我只要你,我就要你這個煞星。」
把她說成煞星?這是哪門子的甜言蜜語?
「況且,你是我第一個女人……」
後頭那斷斷續續的話語教她眨了眨眼,想起他曾月兌口說出她奪了他的初夜,而這會再听他這麼說,為什麼很像少女對著男人說,你是我第一個男人,你要對我負責來著……
「我是你第一個女人。」她忍不住再重復。
突然間,她明白了男人為何會有處子情結了!因為當對方只有過自己,里里外外都只有自己沾染過,彷佛在身上蓋了專屬大印,這感覺說有多虛榮就有多虛榮!
第一個女人?這頭餃听起來還挺不錯的,是說……她應該包紅包給他嗎?
「別這樣看著我。」他有些狼狽地別開臉。
「改天姊姊包紅包給你。」她體內的婬亂員外之血,在此刻又隱隱暴動著,忍不住貝了他的下巴撫過他的唇,極盡調戲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