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K繃女孩 第12頁

「怎麼會這樣呢?」陶然推推眼鏡。「你總是他的兒子,他沒道理不疼愛你,會不會是你太叛逆不羈,而伯父又太嚴厲,才造成現在這樣的局面?」她說。

沈靖瀾又偏過頭看她。

「我可沒辦法像你這麼樂觀。」他說。

陶然吐吐舌頭說︰

「不好意思!我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你。」

「不需要。」

「那很好,你可別再難過了哦!」

「我說過我很難過嗎?」

「就算不是『很』難過,也是『有點』難過,這是人之常情,用不著你說我也知道。」

沈靖瀾覺得心湖在波動,這些事他從不曾向任何人提起,為何卻能在她面前侃侃而談?拋開兒時的記憶不談,他們甚至連朋友都談不上,然而也說不出為什麼,只要有她在,他的心就會變柔變暖,好像身旁有位知心好友,他可以敞開心胸,暢談所有心事。

「對了!」這時候陶然忽然喊。「你還沒告訴我呢!我們究竟要上哪兒去啊?」

「開著車子兜風不好嗎?」沈靖瀾說。

「既然有事情要談,就應該找個地方坐下來,點杯飲料再聊,不是嗎?」

「飲料在後座上,麻煩你自個兒拿。」

「你連飲料都準備好了?」陶然探頭到後座去看。「喂!老實說!你是不是早就計算好要將我拐到車上?」

「說『拐』就有點難听了,我說過,只是開車兜兜風。」

「那秦大哥的事呢?你之前說要跟我談的。」

車子發出尖銳的煞車聲,急速地向右切出,陶然白著臉撫著胸口,一直到車子停在山壁旁,才吐出憋了許久的一口氣。

「你干嘛忽然停車?想嚇死我?」

陶然將眼鏡拿下來擦拭,轉頭以責難的眼神看他。

「和我在一起的時候別提起秦翼風!」

沈靖瀾也摘下墨鏡,藍色的眼眸亙盯著陶然那滿是疑惑神情的清秀臉龐。

「什麼嘛!」陶然真的被他弄糊涂了,聳起兩道細眉道︰「是你自己說的,要跟我談有關秦大哥——」

她話還沒說完,沈靖瀾已經一手擋住她的腦後,趁她錯愕之際,將唇貼上了她的……

***

經過幾秒鐘的時間,陶然才意識到自己被吻了,那種只在漫畫和電影里才看得見的情節,此刻正在她身上重演。她感覺到唇上熾熱的溫度,還有緊緊撐住她後腦的有力手掌,男人和女人的力量竟有如此大的差異,她想動、想逃,卻幾乎動彈不得。

沈靖瀾的唇需索地壓著她的,舌尖則霸道地試圖闖過她緊閉的唇瓣,他雖然在陶然的不斷推拒下短暫地抬頭,但隨即又在一聲嘆息後再次吻上她的唇。

陶然無法形容自己所受的屈辱,莫名其妙地就被吻了,居然還無法掙月兌,就這樣無助地任由一個男子予取予求,這和被強暴又有什麼不同?

他果然是一個無可救藥的壞胚子,她根本就不應該上他的車。

羞辱加上氣憤,陶然逮著個機會朝沈靖瀾肚子上使勁地打了一拳,沈靖瀾悶哼一聲,松開了手,她則趁機推開車門下車,朝回學校的方向走去。

陶然用手背用力擦著嘴,順道抹去沿臉頰滑落的淚水。她是笨蛋!全台灣最笨的十九歲女孩,這麼輕易就相信一個陌生人,會發生今天這樣的事也是咎由自取。

陶然邁開大步往前走,沈靖瀾則很快地追了上來。

「等等!」他拉她停下來並轉過她的身子。「你打算就這麼走回學校嗎?」

「不行嗎?」陶然撇開頭不願看他。「至少我可以確信自己在回到學校時還是個處女。」

沈靖們臉紅了!但是陶然並沒有看見。

「對不起,我——」

「這不是說聲對不起就能一筆勾消的事。」陶然說。「不過算了,是我傻得上了你的車,我自己也要負一部分責任,現在請你放開我好嗎?再繼續跟你說話我就要吐了。」

「你——」沈靖瀾沒有放手,反而抓得陶然更緊,她抬頭怒視他,他則倒抽了一口氣。「你——你哭了?」

陶然用力踩他的腳,然後揮開他的手繼續往前走,自然地,他很快又追了上來。

「上車吧!我送你回學校去。」

沈靖瀾想拉住她,手伸出去又收了回來,他想起她濕潤的眼楮和略顯紅腫的唇。

「你以為我真的是傻子?」陶然完全沒有放慢腳步。

沈靖瀾只得跟著她往回走,但這麼愈走就會離他的車子愈遠,學校離這里有好長一段距離,車子停在這狹小的山路上也會造成別人行車上的危險,他真是左右為難,只好再一次開口道︰

「從這里是沒辦法走回學校的,先上車好嗎?我絕對不會再對你——」

他話只說了一半,因為陶然回頭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他覺得心揪了一下,不自覺地就閉上了嘴。

說來也真巧,這時候有輛計程車從山上下來,陶然立即揮手將它攔下。

「可以載我回山上嗎?到玫瑰女子專校。」她問。

「可以啊!到前面回個車就行了。」中年司機這麼說。

於是陶然毫不猶豫地上了車,沈靖瀾雖然跟了上去仍來不及阻止,他站在原處看著黃色的計程車遠去,又看著它折回來往山上跑,良久之後才舉步緩緩地走向自己的車。

第五章

陶然強忍淚水的臉不斷在他面前浮現,驅車返回學校的沈靖瀾一整路都覺得心神不寧。都怪他不好,不應該唐突地吻了她,或許有些女人喜歡這種強勢霸道的作風,但絕不會是陶然,從她的表情和斷然搭計程車離去的舉動,就可以知道她是多麼忿怒,這真的不是幾句對不起就能作罷的,他——他怎麼會那麼沖動?

情緒極度惡劣的沈靖瀾剛剛取出寢室鑰匙,秦翼風已經熱切地從對面沖過來了。

「怎麼樣?拿到邀請函了沒有?」

「在這里。」

沈靖瀾將兩張邀請函遞給他。

「是邀請函,這就是有錢都買不到的玫瑰邀請函啊!」秦翼風陶醉地親吻著兩張邀請卡,隨即又拉著沈靖瀾問︰「對了,陶然那邊你替我解釋過了吧?跟她約好了卻不能親自去,實在——」

「我替你解釋過了,她很能諒解,完全沒有責怪你的意思。」

「是嗎?太好了!」秦翼風看來松了口氣。「她果然是個不錯的女孩子,長得雖然不是頂漂亮,但很有個性,也不像一般女孩子為了點雞毛蒜皮的小事就鬧別扭,要小姐脾氣——」

「也許是因為你們彼此還不夠熟識吧!」

沈靖瀾冷冷地打斷他,招來秦翼風奇怪的一瞥。

「你是怎麼回事?好像從一大早就不怎麼對勁。」

「沒什麼,只是有點心煩。」沈靖瀾打開寢室的門。「要進來嗎?學長。」

秦翼風跟著他走進寢室,當自己家似的找了張椅子坐下。

「什麼事讓你心煩了?課業方面有問題嗎?」他問。

「嗯。」沈靖瀾敷衍地點點頭。

秦翼風哈哈笑了兩聲。

「我說你啊,別這麼認真嘛!想想星期天的園游會和舞會啊!整個白樺也許只有我們倆有邀請函!我看我這幾天作夢都會笑了。」

秦翼風已是滿面春風的,而沈靖瀾則愈來愈覺得不耐,經過今天的事,他對那什麼見鬼的園游會已經一點興致也沒有了。

「喝茶嗎?」沈靖瀾問,心里涌上一股對自我的厭惡。

他這是做什麼?鬧別扭嗎?打從他上大學以來,秦翼風是第一個主動接近他的人,幾乎可以說是他大學生涯中僅有的朋友,而當這位好友興匆匆地跑來告知他和陶然將要進一步交往時,他卻連笑著說聲恭喜都做不到,這是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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