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人追緝令 第12頁

他立即將身形移轉至院子。然而,外頭也一樣寂靜,只有大狗諾比在狗屋里抬起頭朝他嗚咽幾聲,除此,他感覺不出任何異常。

這就奇怪了!她似乎並未離開屋子,因為外頭沒有絲毫她的味道。才這麼想著,他就听見屋里有細微的聲響--非常細微,如果他不是冷漠,也許根本不會听見。

為了怕被人瞧見,冷漠選擇快跑進屋。他極目搜尋,很快便發現坐在樓梯下層的丁秋柔。

「在這兒睡比床上舒服嗎?」他低聲問,並朝她走去。到了她面前,才發覺她表情痛楚,且淚痕滿面。

冷漠覺得心一陣抽痛。他蹲下來,並急切地詢問她器泣的原因。

「出了什麼事?有人闖進來傷害了你嗎?」她啜泣不答,冷漠幾乎要瘋了。「拜托你別只是哭,告訴我是誰闖進來?他們對你做了什麼?」

丁秋柔溢出一聲申吟,兩顆豆大的淚珠滾落臉頰。

「沒有……沒有誰闖進來,是我想喝水,樓梯口的燈泡壞了還沒換……很暗……我的眼楮又不好--」她哽咽著道︰「我從樓梯上跌下來了,膝蓋破皮、額頭也腫了一個包,最疼的是我的腳……」

「等等--」冷漠舉手制止她。「你說什麼?沒出什麼事,是你自己摔下樓了?」

「什麼叫做沒出什麼事?」丁秋柔喊,隨即又壓低聲音。「我差點摔死了,還不算大事嗎?你這個人心肝真黑啊!虧你還是我爸找來的保鑣,我摔下樓的時候,你在哪里?」她說著,又輕聲哀鳴起來。

冷漠嘆口氣,先發出訊息告訴梵軒沒事了,然後著手檢視她的傷勢。

「你就這麼傻傻地坐在這里嗎?為什麼不大聲喊?有佣人和你母親在,不是嗎?」他問,手很快地由膝蓋移至腳踝,引發她一陣蹙眉及悶哼。

「真的腫起來了,很痛嗎?」

「站都不能站了,怎麼會不痛?」

「早點喊人來就可以早點處理,也許就不會腫這麼大了。」

「我不想吵醒媽媽,她最會大驚小敝了。到最後,一定會驚動救護車,從以前就一直是這個樣子。」丁秋柔看著他的手輕揉她的腳踝,喃喃地說著︰「我想自己慢慢走回房間,可是腳很痛--」

冷漠在確定她只是扭傷了腳踝後,一把將她抱起,引發丁秋柔一聲驚呼。

「你……你做什麼?快放我下來。」

「好讓你在這里坐到天亮嗎?」冷漠輕松地抱著她往樓上走。「能不能請你自己小心一點?我雖然是被聘來保護你的,終究是沒辦法時時跟著你,你連走路都會跌倒,恐怕用不著等歹徒來綁票,你這條小命已經丟了!我就是再有本事,也派不上場啊!」

「我可從來沒見你施展過什麼本事。」丁秋柔喃喃自語,人卻在他懷里扭動著,試圖尋找一個舒服的姿勢,然後安心地窩在那兒。

她全然信任的舉動,冷漠自然也察覺到了;他摟緊她,表情在黑暗中變得柔和。她不像!真的不像撒旦王要找的人;一個逃犯怎麼可能如此地依賴一位冥界搜捕使?這其中一定有某些問題,某些他和撒旦王都遺漏了的問題,不找出來的話,這椿任務便無法了結。

將她抱回房間,讓她倚著床頭坐好,冷漠又回復了原來的面無表情。

「你別動,我去拿藥箱來。」他對她說。

「別吵醒了我媽。」

「我動作很輕巧的,不像某人。」

「那就好。」也許是倦了或傷口疼,丁秋柔壓根兒就沒注意到他的嘲諷。「還有,我還沒喝著水--」

冷漠點點頭。

「我會順道替你倒水上來。」他說完走出房間,在樓梯口停了下來,抬頭瞧了瞧壞了的壁燈;然後,他一彈指,待燈泡閃啊閃地恢復了光亮,才舉步下樓。

第五章

源一道館。

這是梵軒在匾額上看見的字,而他睜大了眼楮是因為不相信這麼棟現代的建築物居然會有個類似「精武門」的名稱,他由電視劇中得知這些傳授武術的「機構」在稍早的年代相當盛行。

他要找的人真住在這兒?

梵軒非常懷疑,心想也許是他不夠專心,在施法術時想著李小龍,或者,根本就弄錯了施法要訣;他無法把他要找尋的人跟一群嘶喊打殺的男人聯想在一起。

于是,梵軒又試了次尋人術,這回他確定自己心無旁鶩,過程也正確毫無偏差。然而,當他再度睜開眼楮,他發覺面前依然是那棟建築物--有三層樓高,一樓有個老舊的橫式匾額,上頭寫著「源一道館」;他並未將自己移動到另一個地方。

這是怎麼回事?他的法術失靈了嗎?梵軒蹙眉,腦中隨即有了另一個想法。瞧他多笨,一直懷疑自己出了什麼錯,也許他要找的人真在里頭,她可能來這兒辦事情或者是找朋友。

相信他的目的地就是這兒之後,梵軒決定自己進屋去找她,以免他移轉身形,卻突然出現在某人面前時,引發一陣混亂與騷動。

他邁開步伐,朝屋里走去。門一推便開,有個櫃台,卻不見人坐在那兒;事實上,整個前廳沒有半個人影,只听見從後頭傳來嘈雜的吆喝聲。

梵軒放慢步伐,尋著發出聲音的方向繼續往前。走道轉了個彎後是兩個大房間,一間是空的,另一間則亮著燈,且它們的窗子是全透明的玻璃;房里的一切,便無絲毫遺漏地映入他的眼里--

木制地板、一整面的鏡牆,十來個年約八到十二歲的小孩圍坐在房間四周。他們有男有女,身穿白色柔道服裝,個個神情專注,認真地觀看著場中一對小朋友在老師的指導下進行一對一的練習。

「小建的腳動得太慢,手也抓得不夠緊,也就是說小建的招式做得不夠完美,所以阿平能輕松化解他的攻擊,如果能改正我說的這幾個缺點,這招式使起來會很漂亮,而且有效。」老師背對著玻璃窗,透過緊閉的門,其聲音只隱隱約約傳進梵軒耳中。

場中兩位小朋友退到外圍,取而代之的是另一個看起來年紀較大,個子也較高的小朋友。

「好,現在我把這招式再示範兩次,第一次是分解動作,第二次是連續動作。你們得專心地看,不要說話,也不要眨眼楮。」那富磁性的聲音又傳入梵軒耳中,听起來有些微的熟悉感。

他像教室里的學生一樣,沈迷于一個接一個的分解動作;然後,非常突然地,他看見老師快速俐落地將大塊頭小朋友摔倒在地,並在他落地前拉住他的衣領以減輕著地的撞擊力。美妙帥氣的姿勢令梵軒瞠目結舌,幾乎忍不住蹦掌叫好。

結果,他沒有拍手夸贊,反倒是指著玻璃窗大喊了一聲。那教柔道的老師終于轉過身來,梵軒看見那張臉,發現那就是威脅要海扁他一頓的那張俏臉,而且此刻正以極端的驚訝及兩倍的不耐瞪視著他。

我的撒旦!梵軒在心里喊,無法解釋他此時的情緒是開心,還是害怕;應該說是害怕比開心多一些吧!法術沒有失靈,他終究是找到她了,但瞧瞧她,看見他就像看見一只害蟲似的,表情是那麼厭惡而不耐煩,教他怎麼能不畏縮?

但是,要他就這樣放棄是不可能的,他猶豫了一整天才下定決心來找她,絕對不會因為一點點的憂郁就不了了之。不過,他得在他們真正踫面前先想好理由,如果他用還錢和道謝做藉口,無疑地,會像方才那個小朋友一樣被摔出去;而且,她才不會好心地抓住他的衣領避免他摔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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