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乙人吞了口口水,一時不知該如何反應好。「呃,那個……有話好說,君子動口不動手。」
「老娘不是君子!」話聲方落,千千一記「北斗神拳」直直正中他的鼻頭。
「等……啊啊啊——」
御花園里一記淒厲的慘呼聲響徹雲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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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根本不是女人!」
孔乙人流著兩管鼻血,鼻梁青紫腫脹,淚水怎麼也止不住,深切痛聲譴責暴力。
「太激動血會流得更多喲。」御醫諸葛小春強忍住笑,小心翼翼地幫他搽藥。
「她根本是番邦來的殺手!」他咬牙切齒的吼道,不小心扯疼了鼻端的傷口。「嘶——」
「不要當我不在場好嗎?」千千蹺著二郎腿,啃著甜美大隻果。
「誰準你這個怪力殺手進來的?」他跳了起來,氣呼呼地沖過去,激動得鼻血亂噴。
「您、您冷靜點,微臣還未幫您上完藥哪!」諸葛小春捧著藥膏在後頭追著。
「我是好意過來瞧瞧你的傷勢。」千千三兩口就啃完了隻果,隨手將果核神準地扔進垃圾罐里。
早知道他還活蹦亂跳的,她就不用被良心不安驅使著過來瞧瞧情況了。
唉,原來他不是什麼屁精,還是中原大皇帝的兒子,這誰想得到啊?
所以氣極動手毆打他的鼻子也不能全怪她,對不對?
「公主,擦手。」一旁的宮女死命憋笑,同情又憐惜地瞥了俊美卻淒慘的二皇子一眼,仍不忘克盡職責。
皇後交代過了,千千公主來作客的這段期間,一定要尊為上賓好好款待。
「謝謝。」千千接過浸了花瓣水的濕帕子,擦了擦黏膩膩的手,還給宮女後又自懷里變出了一包玫瑰松子糖,扔了兩顆進嘴里,喀啦喀啦地嚼了起來。
「你水牛啊?食量這麼大。」孔乙人忿忿地瞪著她,總算站定腳步讓諸葛小春繼續替他上藥。「怎麼?阿里不達國的糧草全給你吃光了嗎?現在又想進京戕害我宮中糧食?」
諸葛小春和在場的宮女們不約而同臉色發白,惶恐緊張地望向一拳就把二皇子打得掛彩的番邦公主。
千千沒有生氣,只是吊兒郎當的聳聳肩,「我如果胃口真有那麼好,早把你煮來吃了。」
「你爹娘沒有教過你,女人就是要三從四德,只有說『是是是』的份嗎?」他惱火質問。
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千真萬確一點都沒錯!
嗚,實秋兄,我當初不應該忍痛將你讓給珊娘妹的。
「我阿爹只有教過我,女兒比男兒尊貴,所以應該是男兒說『是是是』。」千千語氣平靜的回答。
「你——哪個男人娶到你真是倒了八輩子楣。」
「反正我又不是要嫁你,你瞎緊張什麼?」她吃掉了一半的玫瑰松子糖,覺得有些膩口,又自懷里換了一包糖炒栗子出來,嗶嗶剝剝地吃將起來。
孔乙人看得目瞪口呆。
她吃不累嗎?他光看都累得口干舌燥了。
「你鼻血止住了耶。」千千抿唇一笑,順手將一顆剝好的光滑栗子塞進他張大的嘴巴。「來,吃顆栗子補補血。」
見鬼的果子哪能補血……
這個念頭甫自他腦海里冒出來,隨即被她柔軟的指尖踫觸時的電流擊中,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
孔乙人呆住了,傻傻地含著栗子,怔怔地望著笑咪咪的剝起栗子的她。
唇上彷佛還留有她指尖的溫暖,還有一抹淡淡若有似無的香氣,像是草原上沁綠的草香揉合著牛女乃香味……
他沙啞地申吟一聲,一股無關食物的饑渴感自小骯升起,迅速沖向四肢百骸,尤其是胸口越擂越大聲的心跳……
我不喜歡女人,我不喜歡女人,我不喜歡女人……
他一遍又一遍的告訴自己,可是當他凝視著她那兩道彎彎的濃眉和往上揚的嘴角時,卻不自覺地跟著微笑了起來。
「諸葛御醫,二皇子在做什麼呀?」一名宮女小小聲的問。
「應該是在心猿意馬胡思亂想吧。」諸葛小春把掉下來的下巴俐落地接了回去,鎮定地回道。
那名宮女一臉驚訝,「可二皇子不是只喜歡男人嗎?」
就是因為這樣,所以她們這些小爆女才被迫將一顆芳心自俊美無儔的二皇子身上抽回來,轉而加入儒雅英挺、個性純厚的太子爺的後宮護衛隊里。
可是現在諸葛御醫居然說二皇子在對一個「女人」心猿意馬胡思亂想?!
「小丫頭,大人的世界是很復雜的,以後你就會明白了。乖,去幫諸葛爺爺準備些點心到小香亭吧。」
「咦?為什麼?」
「老夫要賞月。」
「賞……」宮女詫異地望向外頭燦爛的秋日。
現在有月亮嗎?
「老夫不是說了嗎?大人的世界是很復雜的,以後你就會明白了。」諸葛小春笑得好不詭異曖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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栗子果然擁有神奇的功效。
雖然不至于到達引導電流點石成金的地步,但起碼讓兩個烏眼雞似的人開始有了共同的話題,以及相信不必把對方掐死也可以溝通的想法。
如同現在——
「你就是阿里千千,那個公主?」孔乙人坐在太師椅里,鼻孔里塞著兩條棉紙,好奇地看著改吃桂花糕的她。
她懷里到底藏了多少食物?怎麼像流水般取之不盡用之不竭?
他真想拉開她的衣服瞧一瞧……孔乙人的臉頰瞬間炸紅了,心髒怦怦然得像快要蹦跳出來,鼻血又有奔騰而出的沖動。
要死了,他怎麼像個色鬼投胎一樣盡想這些有的沒的?
「對。」千千睨了他一眼,舌忝掉唇邊的糖渣。「沒想到你就是大名鼎鼎的二皇子。
「對,我就是大名鼎鼎的……等一下!」他得意的笑容陡然一僵,狐疑地問︰「你是從誰的嘴里听過我?」
「是——」
「如果是我父皇、母後、三皇弟、四皇弟、五皇妹,還有皇城禁衛統領李金金,以及掃宮門的小斌子……他們說的統統部不是真的。」他連忙聲明。
「那什麼才是真的?」千千端過茶來漱漱口,藉杯沿遮住了一朵忍俊不住的笑容。
苞初認識的時候相比,其實他也沒那麼囂張跋扈、自以為是又惹人厭嘛。
她再偷偷覷了他一眼。雖然此刻鼻青臉腫還掛著兩條滑稽的棉紙,但是絲毫掩不住他尊貴耀眼的風采。
皇族就是皇族,果然連氣質都是一等一的好。
「凡是說我好的部分,都是真的,只要說我壞的部分,都是編出來騙小孩的。」他想也不想地道。
「你還真是一點都不客氣啊。」她強忍住翻白眼的沖動,剛剛對他生起的一丁點好感,頓時又被大風卷跑了。
「好說,我『翩翩京師小郎君』自然不是浪得虛名,我向來對自己有絕對的信心。」他得意洋洋的說,連還在流鼻血的事都給忘得干干淨淨了。
千千實在听不下去,但是對他那兩條晃呀晃、要掉不掉的棉紙更是看不下去,忍不住伸手替他抽掉了棉紙,「來,把頭低下來等一會兒,血自然就會干了。」
「是自然流干了吧?你那是什麼蒙古偏方,難道你不知道流鼻血就是應該要仰著頭……」
「然後讓逆流的鼻血嗆死你。」她冷冷道。
孔乙人呆了一下,隨即氣急敗壞地道︰「你的心腸非得這麼狠,嘴巴非得這麼毒嗎?就不能講點好听話鼓勵我?現在流鼻血的人可是我耶。」
「再羅唆,等一下讓你不止流鼻血……」她眼底閃過一抹不耐的殺氣。「直接讓你血流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