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我請你在明天 第15頁

「我們要去哪里?」她忍不住又問,有點著慌地道︰「最好不是什麼高級餐廳,我只穿了T恤、牛仔褲和一雙破球鞋。」

「妳什麼時候不是這樣穿的?」他見怪不怪地道。

「我當然也穿過裙子的,在我專科畢業典禮上,同學都稱贊我的腿還不錯呢。」她忍不住蹦起腮幫子。

「那是多久以前?」

「呃,五年前。」亞男看著他緊抿卻顫抖的嘴角,翻了翻白眼,認命地道︰「你想笑就笑吧,憋著多難過。」

衛朗放聲大笑,顫抖的寬肩顯露出他真的感到非常好笑。

「我希望你不會持續笑一個小時。」她低聲咕噥,「會沒氣的。」

她的話再度贏得他肩頭的一陣激烈顫抖。

不知怎地,一個高大的帥哥猛男坐在她身邊頻頻大笑,這種畫面應該是浪漫中帶著突兀的,但是亞男卻感受到一股溫馨幸福的感覺。

她的眼神溫柔地看著他。

好半晌後,衛朗總算忍住笑聲,但笑意仍在唇畔逗留不去。大掌下的方向盤緩緩向右轉,他將車子停靠在一棟雪白洋房前,被綠色攀藤植物纏繞的古銅色招牌上,優雅的花式字體書寫出中英文︰玫瑰Rose。

她听過這家西餐廳的大名,是那種吃一餐就得花掉一般上班族十分之一薪水的昂貴餐廳,當然跟主廚是法國知名廚師有關,也和菜肴年年都得獎有關。

「我不能進去。」她求救地看了他一眼。

衛朗已經下車,邁開長腿繞到她這頭打開車門,「妳可以。」

「穿成這樣就不行。」她虛弱地抗議,「也許我們可以到隔壁的隔避那家意大利家庭餐廳吃飯,我個人是覺得披薩也不錯……」

「也許妳想要我扛妳進餐廳?」他露出一個鯊魚般的笑容。

亞男立刻噤聲,二話不說地跳下車。

她毫不懷疑他真的會這麼做,這個男人看起來像是言出必行,說出的話就像簽訂的契約般鋼鐵不移。

他輕推開門,賁起的肩臂肌肉線條好看極了,她忍不住又吞了口口水,情不自禁回想著半個小時前被他壓在身下的感覺。

轟隆隆的心跳聲幾乎蓋過了領班優雅的招呼聲,她一顆心怦怦然地被他牽著走進瓖滿古銅玫瑰花的沙發雅座里。

沙發柔軟,散發著濃濃的古典英國風,事實上整間餐廳都是。

「妳想吃點什麼?」衛朗坐在她對面,打開菜單看著。

亞男端起水杯喝了一口,卻在視線觸及菜單上頭的價目欄時被口里的水嗆到了,「咳咳咳……」

「當心點。」他眸光閃過一抹焦急,傾身向前拍撫著她的背。「好些了嗎?怎麼喝個水都會嗆到?」

「我忽然覺得不餓了。」她勉強咽下水,深吸一口氣擠出笑容。「蟹肉濃湯好像滿好喝的,我就一杯這個。」

他臉一沉,「妳想我會相信嗎?」

「但是……」

他知道她在想什麼,這女人一定是被價目表嚇到了。

他微微一笑,對侍者道︰「今天主廚推薦的主菜是什麼?」

「是波士頓女乃油龍蝦搭配松露,以及澳洲上等肋眼牛排配新鮮鵝肝。」侍者恭恭敬敬地說,「甜點有主廚親手做的巧克力蛋糕和焦糖香草舒芙里,請兩位務必要嘗嘗。需要搭配餐前酒嗎?我們有法國尊貴酒廠一九七八年份的上好香檳。」

衛朗點點頭,對亞男溫和一笑,「妳選龍蝦還是牛排?」

天啊!

她內心交戰了好幾秒,顫抖地吐出︰「龍……龍蝦。」

他滿意地微笑,對侍者道︰「就照主廚推薦的這兩客主菜上吧,香檳也是。」

「好的,先生。」

待侍者離開後,亞男緊緊憋著的一口氣總算吐了出來,卻忍不住捂著胸口低促喘氣,「媽呀。」

「怎麼了?」

「待會你的牛排可以分我吃一口嗎?」她邊捂著胸口邊舌忝舌忝唇,滿眼懇求。

「當然可以。」衛朗被她種種自然而不矯飾的表情和動作逗得很想笑,天知道他和她在一起還從未感覺到無聊或煩悶過。

「這家餐廳很貴,這樣讓你破費真的很不好意思。」她難掩一絲緊張地道。

「偶爾也該喂妳點好吃的。」他一個勁地笑,怎麼也抑不住。

「但是千萬別讓我上癮,要是以後沒有了,我想我會呈現強烈月兌癮癥的。」她一臉擔心的說︰「听說會心悸、手腳發抖,而且還會不自覺涕淚交縱。」

「妳听起來好像很熟悉。」他笑吟吟的開口。

「是啊,也不知道誰才是那個冤枉我吸毒的人。」她哼了一聲。

「抱歉,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他情不自禁揉揉她的頭,真可愛。

亞男的小臉悄悄地紅了,不知道是因為他的動作,還是因為他說話的樣子。

這樣的甜蜜簡直就像是在作夢一樣,她真不知道自己最近是在走什麼狗屎運,居然能得到他這麼多的關注和照顧。

真難想象一個星期前他們兩個還像是看見生死仇敵般幾乎打起來,可是現在……

她忍不住模模臉頰,想確定自己不是突然變成千嬌百媚的美人兒?或是變成粉女敕女敕的隻果臉?

「怎麼了?」衛朗啜飲著水,好奇地問。

「我在想,你最近對我好好,是不是我最近有變得比較美了?」她老實道。

「什麼?」這次換他險險嗆到,不禁好氣又好笑地說︰「在妳眼中我是那麼膚淺的男人,只憑女人的容貌來決定態度嗎?」

「現在看起來不像,但是你第一次見到我的時候可不是這樣的。」她瞇起雙眼,提醒著他。「你明顯對詩夢非常好。」

他臉上染上了一抹紅暈。「咳,嗯,事情不完全是這樣的。」

「好啦,好啦,我知道你並不是只有對詩夢一個人好,我也看過你對社區里其它大大小小、老老少少的人親切得不得了。」唉,真感傷,她必須被迫承認他只有對她另眼相待。

他會溫柔地攙扶著鄰居老太太,還會拍拍走路走得搖搖晃晃的小寶寶的頭,她還見過他二話不說幫周太太拎三大袋的雜物蔬果回家,而且輕而易舉毫不費力,如今想來,在她的「偷瞄日記」中,他完美的時候比不完美時多太多了。

但傷感情的是,她從沒看過他跟任何人起沖突,只除了她外。

「我敢打賭妳現在在想自己為什麼會遭受到我不公平對待,」他一語中的。

她正想說話,侍者卻選擇在此時送上翠綠嫣紅的新鮮色拉。

「謝謝。」她舉起銀叉稍嫌用力地戳上一片萵苣葉,斜睨他一眼,「你怎麼知道我在想什麼?」

「輕而易舉。」他的眼神變得溫柔,「妳臉上的表情太好猜了。」

「好吧,」亞男嚼著清脆多汁的生菜,懊惱地道︰「我現在知道你是做什麼的了,你是擺算命攤的。哎呀,我早該想到的,你經常不定時出門……」

「我可以肯定妳去擺攤生意一定很差。」衛朗哭笑不得。「很抱歉,我的工作跟算命攤相差十萬八千里。」

「那你到底是做什麼的?」她再戳了一顆草莓。找碴大隊的嗎?

「我為美國政府工作。」他輕描淡寫地道。

她叉子上的草莓掉了下來,「你開玩笑的吧?」

這怎麼可能?他明明就住在台北,難道是情報人員?嗯……以他的氣勢和體格的確很像皮爾斯布洛斯南和馮狄索的綜合體,只不過他的黑發性感濃密得多了。

是美國在台協會嗎?不不,他看起來不像會乖乖坐在辦公桌後面的人,那麼是美國駐台記者?不對,那就不算是為美國政府工作。

亞男想到頭都痛了。

「一點也不。」他靜靜地吃了一口生菜,忽然微感迷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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