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紅臉紅得跟什麼似的,「才、才不是。」
「不是嗎?」夏紅賊笑了起來,「沒想到妳手腳也挺快的,听老媽說對方就是春天大飯店的年輕老板。我听瑞恩說嚴坦斯是他好朋友,也是個很優秀的男人,只是有那麼一點花……嗯咳,什麼啦?你叫我不要講?可是她是我妹耶!」
冬紅听得一頭霧水,「妳在跟我說話嗎?」
「沒啦,是妳姊夫在怪我大嘴巴……」夏紅解釋道,接著又轉頭對丈夫說︰「還說沒有怪我大嘴巴……等等,好啦,我讓你跟她講。」
電話那頭立刻換成她英挺內斂的二姊夫瑞恩,他含笑地道︰「嗨,小妹。」
「姊夫,好久沒有听到你的聲音了,你最近好嗎?」
說到她三個姊夫都待她好極了,把她當作是親生妹妹般疼寵著。
「我很好,謝謝妳。」瑞恩微笑道︰「爸媽好嗎?我這陣子忙著處理公務,比較沒時間打電話問候他們二老,不過我和夏紅預計下個月會回台灣度假,到時候見面就有機會聊了。」
「你們要回來?」冬紅高興得不得了,「太好了,爸媽知道這個消息一定很開心。」
「小紅子,听說妳和坦斯在交往,已經到論及婚嫁的程度了?」
「嗯。」冬紅害羞地應了一聲,「我不知道姊夫也認識坦斯。」
「我們是多年好友,早該想到把他介紹給妳的,只是那時候……」他還太玩世不恭,也還沒收心……瑞恩吞下了原本要說的話,語氣真摯地道︰「不過現在很好,他有想結婚的打算,表示他是認真的,而且真的很在意妳,他是個好男人,我相信他會好好照顧妳的。」
不過他忍住三句話沒說——如果坦斯敢玩弄她的感情,就算他們是多年好友,他也決計不會放過他。
「謝謝你,姊夫,我也相信他是個好男人。」這些日子以來,坦斯所付出的點點滴滴,都令她感動窩心。
以前還覺得像他這種游戲人間的公子哥,對于感情一向抱持著好聚好散,玩玩就算的心態,就連他自己也曾質疑過愛情在婚姻中所佔的分量,但是他一路走來一直非常誠懇用心,就算他還沒有愛上她,可是他待她這麼好……嘴巴上沒有說愛又有什麼關系?
就算他的行為還不算是愛,那也相距不遠了,她對他非常有信心的。
再說,她的一顆心早已在不知不覺間被他勾走了,所有的理智和警覺對她來講統統不重要了。
她甚至開始期待他們的末來生活……
「那麼我就放心了。」瑞恩松了口氣,「你們要訂婚的時候一定要告訴我們,不管多麼忙,我們一定會參加。對了,大姊和大姊夫知道嗎?」
「媽媽應該每個都通知了吧。」她羞澀地回道。
「那麼我有預感,妳今天會接到很多通關心祝福的電話。」瑞恩忍不住笑了起來。
「我想也是。」她雖然很高興接到二姊夫的電話,可是她還是有點擔心坦斯的來電,他會不會打不進來?
「好了,我不打擾妳了,再見。」瑞恩像是有第六感似的,輕笑地結束通話。
「姊夫再見。」她很不好意思地感到如釋重負,還能听到夏紅在那邊嚷著︰「我還沒跟小紅子講完咧…‥」
什麼叫做有了異性沒人性,她現在總算知道了。
幣上電話,她看了眼手表,一點二十五分,他的飛機應該已經降落了。
怎麼還沒打來呢?
她焦急了幾分鐘,立刻又暗笑自己的失魂落魄,「他還要過海關呀,我在急什麼?」
可是她就是怕,就是擔心,這種害怕的心理跟她怕坐飛機和怕看牙醫的理由是一樣的,就是——沒有理由,沒有邏輯,沒有原因,怕就是怕。
就在這時,電話終于響起,她立刻伸手拿起話筒,同時門口也走進一個嬌媚柔雅的女郎。
早不來晚不來,繡荷挑選的時機還剛剛好。
冬紅用眼神示意她先坐,迫不及待地開口,「喂?」
「冬紅啊,媽煮了一鍋綠豆湯,等下拿去給妳喝好不好?這幾天天氣很熱,一定要降降火氣、消消暑,要不然萬一臉上冒出痘子就不好看了,我才跟妳爸商量月底給你們訂婚的事,到時候新娘子臉上長個大痘痘多難看呀!」是她那大嗓門的媽媽——嬴春花。了
冬紅滿月復的希望又變成了失落,她沒精打彩地道︰「噢,好。」
「怎麼啦?怎麼有氣無力的樣子?是不是中暑啦?」嬴春花在電話那頭喳喳呼呼的。
「媽,我有同學來找我,晚點再打給妳,拜拜。」她不等老媽反應就掛上電話,揉著眉心吁了口氣。
為什麼他還沒打來呢?
繡荷正翻著一本雜志,聞聲望了過來,「天下的媽媽一樣嘮叨,是不是?我也是給我媽念到耳朵痛,趕緊逃難出來的。」
「嘮叨也是為了我們好。」她淡淡地道,倒了一杯冬瓜茶遞給她。「妳今天怎麼有空來?」
「我天天都有空。」繡荷喝著冬瓜茶,扮了個鬼臉,「太甜了,熱量一定很高。對了,今天怎麼沒有看見妳家的白馬王子?」
冬紅覺得繡荷今天的語調有點尖銳,不過她還是溫和的回答︰「他出差去了。」
「確定是出差嗎?男人嘴巴上說出差,其實真正是去干什麼去了,天知道。」繡荷朝她眨眨眼,湊近她耳邊神秘兮兮的說︰「冬紅,說不定他是丟外地會情人呢!」
「不會的。」冬紅胸口一震,不過她依舊面色如常。
她相信坦斯,就算不相信的話,她也拒絕讓別人看穿心底的情緒;是好是壞、是哭是笑都該自行負責,就算難過給別人看又怎麼樣?爭取同情嗎?她沒有這種習慣。
繡荷觀察著她的神色,有點失望她的不為所動,「難道妳一點都不會擔心嗎?像他這麼有錢有勢又英俊多金的男人,可是女人堆里的搶手貨,一不小心就會給人家搶走了。」
「是我的就是我的,不是我的就算人家不來搶,他自己也會走的。」冬紅雲淡風清地道,心底有隱隱約約的刺痛,如今也只能祈求老天,千萬別讓這樣的事發生。
以她的性格要去搶、去爭、去奪,太累了,兩心相許是最好的,如果一方要走,一方苦苦強留,這樣的感情還有什麼意思呢?
「妳真笨,這種心態是不對的。」繡荷看不起她這種心態,卻又忍不住有一絲竊喜,「這麼說,如果他跟外面的美女有個一夜,還是說一時被迷惑,妳也不原諒他?」
「原諒?如果他愛我的話就不會做出一時失足的事,如果做了,相信第一個後悔的人是他,最不能原諒自己的也會是他。」
「妳小說看太多了,男人是感官動物,愛情跟肉欲是可以劃分清楚的。」繡荷翻翻白眼,「妳還以為這年頭有什麼愛情D貴,非靈肉合一不可的感情嗎?尤其是男人,愛是愛,是,可以是兩碼子事的。」
冬紅臉紅了起來,不過她還是堅持自己的信念,「我不管別人的想法,如果他愛我,卻還不足以控制自己的,那這樣的愛未免太膚淺也太薄弱了。」
「妳這種思想在現在的社會上不管用了,早就該被淘汰。」繡荷不以為然地道。
她目光炯炯地盯著繡荷道︰「難道妳可以接受自己心愛,也口口聲聲說愛自己的男人為性而性,把你們的愛置于腦外嗎?」
繡荷窒住,一時語結。
「所以我寧可選擇相信他,只要不是我親眼所見、親耳所聞,我不會每天去揣想他是不是背叛我,以及會不會背叛我,那樣的人生太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