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運 第17頁

「春紅,我有那個榮幸邀請妳共進晚餐嗎?」他深情款款的說。

哼,誰曉得這棵爛桃花已經對多少女人說過相同的話了。

她實在不想跟他唆,眼看寶貴的休息時間滴滴答答地流逝,她只得快刀斬亂麻地道︰「在哪里?什麼時候?幾點幾分?」

啊?這麼快就上鉤了?這樣有點沒成就感哩。

趙少強禁不住的訝異,「妳確定?」

「不講?好,就當我沒說。」她推著餐車就要走。

「好好好。」他急忙攔下她。「就今天晚上在飯店里的法國餐廳吧,我訂靠窗的那間包廂七點整,如何?」

「好,一定去。」她故意少說了一個「我」字。

趙少強大喜,「就這麼說定了,我等妳。」

「那我現在可以去忙了吧?」她真想送他一記白眼

「請。」他裝出風度翩翩地一擺手。

春紅飛也似的推著餐車,只剩下三十五分鐘了,可惡,都是爛桃花浪費她的時間!

來到總統套房前,她對著站在門口神情嚴肅、身材魁梧的兩名保鏢微笑,「客房餐飲服務。」

「曾小姐,請稍等。」保鏢A拿出一具精密小巧的探測儀器在她全身上下掃過一遍,確定沒有異狀才放下,他抱歉地一笑,「請見諒,這是例行檢查。」

「謝謝,我了解。」

保鏢B體貼地幫她推開門。

「謝謝。」春紅快樂地推車進去,正想要出聲叫喚尼克,卻被套房大廳里黑壓壓的人頭給嚇了一跳。

喝!怎麼突然冒出這麼多人?

尼克正和亞洲區的各個代表開會,一抬頭就看見春紅呆在當場。

他先是一喜,隨即眉心微微蹙起。

「細節我們下午再確認,各位想必已經餓了吧,我已在飯店的義式餐廳里訂好位,我的助理和秘書會領各位前去用餐,我們下午兩點再繼續。」尼克不動聲色地宣布道。

亞洲各國的代表紛紛起身,邊致謝邊恭敬有禮地離開。

春紅推著餐車閃到一旁,免得給人潮擠出去,那就枉費她這一番心血了。

陶比在瞥見她的時不禁一愣,隨即友善的一笑,並暗示地眨眨眼。

加油!他在經過她身旁時,用嘴形表示。

她傻笑卻在不經意望向尼克時,發現他的臉色又沉了下來。

春紅一顆心瞬間緊縮。

等到人都出去了,陶比體貼地為他們關上門,讓他們倆不受打擾的獨處。

「這個……那個……」春紅干笑兩聲,「哈、哈。」

「有事嗎?」尼克淡淡的開口問道。

「我幫你送一些吃的來。」她怯怯地說。

怎麼辦?今天的他好像變了個人似的,她都不太敢跟他說話。

「謝謝。」尼克走進一扇通往臥房的門,消失了一會兒,出來的時候手上拿著一件黑色西裝背心,「但是我要下去義式餐廳吃飯。」

他面無表情地就要越過她走出大門,春紅胃一緊,小臉燥熱了起來,不過她還來不及感覺到難堪,怒氣就先沖上腦門。

「姓賽門的!」她怒聲吼道。

尼克背脊一僵,有些錯愕地回過頭,正好看到一個拚命踏高腳尖,縴細的手指指向他鼻端,怒氣沖天的小刺蝟。

「你你你……」她氣到口齒不清,「不是英雄好漢!」

他眨了眨深藍色的眼楮,難掩一絲困惑。

「昨天我到底是怎麼得罪你了?如果你有什麼不高興、不開心、不痛快的就大聲說出來啊,看你是要罵髒話、罵粗話,還是罵三字經都可以,這樣陰陽怪氣憋在肚子里一句話都不肯講,卻拿著張撲克臉就是兩天,到底算什麼嘛?」她闢哩拍啦的破口大罵,扠著腰怒火滔天的模樣連七尺壯漢都會被她罵到自動縮小了。

尼克驚異地盯著她,好半晌才謹慎地問︰「三字經是什麼?」

「就是……」她氣胡涂了,連三字經都直接中翻英。「我干嘛要解釋給你這個洋鬼子听?」

「真傷人。」他撇撇嘴。

「這就叫傷人嗎?那當年你們八國聯軍侵犯我們北京城、還大肆燒殺擄掠又怎麼說?」

天哪,她連近代史都給翻出來了。

尼克啼笑皆非,兩天來緊繃著的心緒被她這一番折騰翻鬧給舒解開來。

無論如何,她來了。一見到她甜美可愛的臉龐,他肚子里的悶氣就消解了一大半,而听到她這一長串若人發笑的辱罵後,剩下那一半又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他強忍著一絲即將逸出口的笑意,「當年我還沒出生呢。」

「管你的。」春紅瞪著他兩天來的小心翼翼和擔心統統化成怒火,登時張牙舞爪起來,「以後我要在我們家門口外豎一塊牌子上面寫著『洋人與狗不得入內』。」

這麼嚴重?

他唇畔的那一絲笑意終于漾了開來,「那勞勃和狄尼洛怎麼辦?」

她呆了一呆,「牠們不算。」

就算再生氣也不能波及無辜的勞勃和狄尼洛。

「怎麼不算?難道牠們不是狗嗎?妳有雙重標準喔。」他好整以暇地道。

春紅聞言一窒,隨即氣得鼓起腮幫子,「可惡!我不需要一個虛情假意的洋鬼子來亂出主意。」

「妳一定要叫我洋鬼子嗎?」他怎麼听都覺得受到歧視和侮辱,不過因為罵的人是她,所以他生不起氣來。

「你管我!我愛怎麼叫就怎麼叫,反正你也是愛怎麼生氣就怎麼生氣,事前也不通知一聲,事後又不解釋一下。」她瞪著他,「你至少欠我這麼多。」

「誰教妳要對陶比笑。」他悶悶地道。

什麼?

春紅傻住了,怒火轉瞬間消失無蹤,「啊?」

尼克實在很不想承認,可是他這兩天心情會這麼差,胸口會這麼郁悶,都是因為她跟陶比有說有笑,而且還笑得那麼燦爛、那麼美麗。

他發了瘋般地嫉妒,可是嫉妒對他來說是一種太新奇震驚的陌生情緒,一想到自制能力超強的他居然如此輕易就被一個女子給擊潰了,這讓他更感到不悅。

簡而言之,他就是在吃醋。

「對不起,這兩天對妳態度不佳,而且明顯地冷落妳。」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俊挺性格的臉龐破天荒的出現了一絲尷尬和靦腆。「是我的問題,在此鄭重向妳道歉,願意原諒我嗎?」

勝利來得如此容易,春紅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等等。」她眨眨眼,過度震驚的腦子慢慢恢復運轉。「你剛剛說……你會那麼生氣是因為我對陶比笑?」

他輕咳一聲,不自在地點頭,「嗯……對。」

「那是不是表示……」她小心翼翼地望著他,發現他的臉居然有些潮紅,「其實你是在對陶比生氣?」

「妳要這麼解釋也可以。」他的眼神開始瞥向別的地方,不好意思看她。

春紅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隨即小臉又不爽地皺了起來,粗聲粗氣道︰「喂,你在生陶比的氣,干嘛要遷怒到我身上來?你們之間有問題應該要好好溝通嘛,這樣生悶氣算什麼?」

尼克有種想昏倒的沖動,老天!

他該拿這個莽撞胡涂又可愛的女人怎麼辦才好?

「慘了。」他低低嘆息。

「干嘛?」她一臉的防備,「你又想罵我是不是?」

「我記得從剛剛到現在一直罵人的是妳吧。」他又好氣又好笑。

他說「慘了」的意思是,他遇到了一個特別到令他不想錯過的女孩,他有預感,自由了三十二年的他,從今以後注定被愛情和婚姻緊緊牽絆住。

不過,如果對象是她的話,那種與她相處一輩子的婚姻生活似乎挺不錯的。

他輕輕笑了起來。

尼克的表情一會兒苦惱,一會兒喜悅,現在又笑了,春紅看得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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