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孕小王妃(上) 第15頁

鳳氏還想據理力爭,捏著嗓子苦苦懇求,直叫人起雞皮疙瘩,「瑛郎,四娘和忠懿侯府的親事……」

「她沒得選。」沈瑛冷淡的截斷鳳氏的求情。

沈綰是忠懿侯世子救上來的,她這輩子只能入崔家的門,他沈瑛丟不起人!況且就算他本來願意想想其他法子,如今听沈綰這麼說話,他是打算不願管了。

「我不要嫁那崔繼善,他一個破落侯府的世子配得起我堂堂相府的姑娘嗎?」發現耍自閉裝可憐沒用的沈綰臉上帶著股破罐子破摔的狠絕,「爹,您太偏心,因為落水讓人救了,您要我嫁去忠懿侯府我沒話說,那她呢?她也是讓外男給拉上岸的,憑什麼她卻不用嫁人?」

沈綰的想法很簡單,她要嫁給崔繼善已是板上釘釘的事,怎麼樣她也要拖沈瑯嬛下水。

忠懿侯府是破落了,但對方絕對會以妻禮迎她,沈瑯嬛的狀況可就不一樣了,听說拉了沈瑯嬛一把的是雍王,王府那樣的地方,就算沈瑯嬛是相府嫡女也不一定能當正妃,再者,皇子正妃多是帝後指婚,她能肯定,像沈瑯嬛這種落水後被救不得不認的婚事,頂多榜個姨娘名頭,可能連側妃都不是,往後沈瑯嬛就得對她這個世子夫人低頭,想想,沈綰自己都樂了。

說到這個,沈瑛也不免皺眉,出了這種事,忠懿侯府不敢不認,可雍王那邊……對方臨走前都沒說什麼,倒是讓他為難。

照理說,好歹是他嫡女被外男踫了身子,就是他告到官家面前也是有理的,可這種事當然是男方願意最好,不然不是結親而是結仇了。

思及此,沈瑛覺得還是先從帶人來的沈雲驤這里套套口風,他轉向大兒子。「說來雍王與我家素無來往,怎麼會到相府來?」

「兒子與雍王近來是有些走動,今日一同在會香樓喝茶,王爺听說咱們家的荷湖堪稱京城一景,便提議要過來賞景,誰知道一來就撞上兩個妹妹落水。」

話落,揍了人家幾拳的沈雲驤覺得自己有必要說兩句好話,就當還對方不還手的禮了。

「說來也是我不好,三娘已經跳下水救大娘了,偏我多嘴說了一句三娘自小體弱才在巴陵養著,也不知道能不能救到人,王爺仗義,必是因為我這句才下去拉三娘她們上岸。唉,是我不是啊……」

沈雲驤知道自己這話是假,雍王跳下去救人的時候可快了,哪有空等他說話?不過這也顯示雍王的確是把他妹妹放心上的,這不就從巴陵奔著要來負責,這是真心要娶他妹妹才敢跳下水的,加上他也揍了人幾拳,便覺得把話圓好听了也好,否則跟那忠懿侯世子相提並論也太掉價了。

聞言,沈綰哼了一聲,「大哥這話我不懂,說這些有什麼意思,不管雍王爺是什麼原因跳水救人,結果不都是一樣。爹,您怎麼說?」

在場的聰明人都知道哪里不一樣,雖都是跳下水救人,但雍王是因為人家哥哥發了話才跳的水,忠懿侯世子不等婆子救人就急匆匆下水是什麼心思可就不好說,傳出去更是完全不同的名聲。

沈瑛懶得搭理沈綰,只模了模垂髯,對著沈雲驤沉吟。「照你看,雍王是皇室出身,身分貴重,三娘能不能進得了雍王府?雍王可有什麼表示?」

沈瑛雖是問「能不能進」,沈雲驤卻听出他真正的意思是問以什麼身分進王府。

說到這個,沈雲驤有點沒把握,他肯定雍王會迎三娘進王府,可那人跟妹妹談定後就匆匆走了,他倒拿不準。

可這時候也只能硬著頭皮回了,他堅定道︰「雖兒子與王爺的交情不深,但對王爺的為人還是深知的,兒子想王爺就是看重妹妹才這麼急匆匆的離開,肯定是要趕在下鑰之前跟宮里的貴人提一提。」

听到這里,沈瑛覺得頗有道理,眉頭松了些,擺擺手對眾人道︰「都下去吧,此事我自有打算。」

「爹……」

沈綰還想問清楚,卻被她娘她姊拖著走,不過她也不糾結,反正她不信沈雲驤說的,她等著看往後沈瑯嬛如何對她低一頭!

沈瑯嬛也干脆的跟沈雲驤、沈素心一起走了,這種時候,女兒家沒有什麼說話的立場,沈瑛也沒有要參考她意見的意思,她這時候能相信的,反倒只有雍瀾了。

眾人一散,沈瑛繼續模著他下巴的胡須。

說起來相府女兒沒有與人做妾的道理,沈綰進忠懿侯府一定是正妻,但是雍王府……他心里浮起一道挺拔如青松、傲如霜雪的身影。

這雍王都及冠了卻還未訂親,是皇室中的異數,有多少女子覬覦著雍王妃這位置,偏又礙于他的離魂癥不知有沒得治,一來二去的,這才拖到了這般年紀。

這位王爺在衛京真真是個奇特的存在,他是官家唯一的嫡子,若非有皇貴妃所出的庶長子擋在前頭,太子之位,非他莫屬。

可這位爺別說有半點野心顯露,當初官家讓他出宮建府,皇後差點哭倒長城,他卻是欣然接受,然後毫不客氣的向官家要了最靠近湖邊的一塊地,官家也不知是心中有愧還是怎麼著,很慷慨的允了。

通常皇子的府邸都由官家賜與,開口向官家索要的還是頭一遭,這也讓朝臣紛紛議論,這嫡皇子的身分委實不同。

雍王府落成後,雍王只帶了兩個近侍便搬了進去,平時也沒見他和誰走得近,兩點一線的守著王府和大理寺的閑差,樂此不疲。

幾個等著瞧他好戲的皇子不由得大失所望。

是以,撤除離魂癥這問題,雍王的條件那是頂頂好的,于他沈家而言甚至更好,讓官家覺得他跟太子、六皇子都有些淵源,卻誰都不親近,指不定更放心。

若是這麼考量,三娘只要能進了雍王府,倒是什麼身分都無所謂了。

漪樂宮。

爆女們都感覺到一向自矜自持的寧皇後因為雍王的到來,心里產生雀躍和歡喜,因此連腳步都輕盈了許多。

漪樂宮里一向寥落,寧皇後雖然貴為一國國母,但是她不爭不搶,和金僖宮大鳴大放的那位行成強烈的對比。

也因為她的不爭不搶,後宮習慣抱大路找靠山,見風轉舵的嬪妃們知道就算不往這里來,寧皇後也不會對她們怎樣,所以就就算礙于宮規來請安了,也是草草應付了事。

一路著寧皇後過來的宮女們私下沒有不為皇後打抱不平,可那又如何,半道上遇見金僖宮趾高氣揚的宮女,她們還得低人一頭。

同樣是奴才,她們侍候的還是一國國母,理該走路有風,哪里知道就因為自家娘娘不受官家待見,她們這些侍候的奴才也跟著低聲下氣、忍氣吞聲。

這種事想著就嘔,可她們能怎麼辦?

「什麼?」寧皇後很少有這種喜怒形于色的神情,縴縴玉手拿黃金果子往兒子手上堆的動作停滯了一下。「我兒說的是真的?」

雍瀾把接過來的果子仔細的剝了皮,用小銀刀切成幾瓣,擱上叉子,用小碟裝了遞到寧皇後面前。

母子倆乍看有五、六分的相似,寧皇後是那種婉約的美,她五官精致,即使不做出那種惹人憐愛的樣子,言行舉止也都帶著讓人如沐春風的舒適,和照溫柔,即使現在上了年紀,那種氣質也絲毫不減。

「胡一真確診是喜脈,只是日子還淺,一月余,雖是喜訊,但是兒子以為暫且不要聲張為好,這消息傳出去對她不好。」

他不用遞牌子就能進宮,是皇子里的頭一分,照規矩,進了宮他應該先往官家的紫辰殿請安,而不是進後宮,可雍瀾就這麼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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