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到畫面中兩顆水靈靈的黑眸,靳齊立刻認出此人正是前不久從瑞士偷走他珍愛收藏品的女竊賊。
「是她!」靳齊銳眼一閃,低吼。
「難道瑞士的七彩琉璃也是她盜走的?」
「沒錯。」靳齊從公事包中,拿出從瑞士監視錄影帶中翻拍出來的相片。
同樣的身形、同樣的面具、同樣的背包、同樣的手法,還有同樣的對那只大鵬鳥所表現出的喜愛,只不過這次她真的付諸行動將牠給盜走了。
「該死。」赫藍低咒了聲。「我真是太大意了。」
「不,她確實有這個能耐,在瑞士我曾正面跟她交鋒過,她的身手不比咱們的精英差,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靳齊抿著雙唇,眼神中難得露出激賞。
「她這麼厲害?」赫藍十分詫異。
女人不應該是躺在男人身下接受嬌寵憐惜的嗎?要不然頂多也只是像貓兒一樣,玩玩那沒具任何殺傷力的小爪子而已。
靳齊斂下眼,眯成一線的眸子閃過一抹詭異的光芒,陰沉沉地笑了聲。
「不過任她再厲害,我還是會逮到她。」殺氣瞬間揚起,他倏地睜開的黑瞳厲光閃閃。
「可是她的來歷……」赫藍為難著,因為這幾天他已經將黑白兩道的秘密檔案調閱出來,卻沒有找到一個與她相符的人。
靳齊不置可否的搖搖頭。「藍,你忘了卓越擁有世界最精密的科技嗎?」
他從公事包中拿出一片Mo,將它插入電腦中,影像立刻呈現,這是一個沒有面具遮掩的俏麗臉孔,水靈靈的大眼楮在黑暗中顯得明亮而慧黠。
「天啊,沒想到這個女飛賊長得這麼漂亮。」看著螢幕上的影像,赫藍驚呼。
靳齊冷笑了聲,將列印下來的相片拿了出來。
「在瑞士的時候她已經對卓越的標志非常喜歡。不過可能由於太重了,加上要帶出關困難重重,所以她沒有下手,這次在台灣她居然會將它偷走,表示她的根據地應該就在這兒,有了這條線索,我們要找她並不難。」
「給我一天的時間,我一定將她揪出來。」
「不,你只要將她的資料查出來,其他的我會親自處理。」靳齊微揚的唇角緩緩扯出一抹沒有溫度的冷笑。
「什麼?」赫藍驚詫的叫。「這件事有需要你親自出馬?」台灣可是他的地盤呢。
靳齊意寓深遠地說︰「她都能從瑞士的卓越偷到台灣的卓越,如果隨便派個人去逮她,不是就顯得我不懂得玩游戲?」
貓捉耗子,應該是一個挺有趣的游戲,他已經有些迫不及待了。
赫藍聳聳肩,兩人相交這麼久,他十分了解靳齊的個性,只要他說了就算。
「好吧。你等著,我現在就去將她的資料查出來。」語畢,他拿著印有休離俏臉的相片離去。
看著螢幕中那張俏臉,靳齊臉上的冷笑緩緩的加大、加深……
***
將最後一項任務——玉扳指交給慕容甫,同時也為她持續十幾年艱苦訓練劃下了休止符。
「師父,謝謝你。」對於往後能過著屬於正常人的生活,休離忘情的抱著慕容甫又跳又叫的,情緒激動的眼淚直流。
一向緊繃著臉的幕容甫感受到她的心情,冷峻的老臉也不禁柔和了下來,垂放在身旁的手也生澀的舉起,輕拍著她的背,只可惜將臉埋在他懷里的休離沒有注意到他慈祥的一面。
「離兒。」慕容甫好不容易才狠下心將休離從他身上推開,若不是身上肩負著神影門傳承的重責大任,他又何嘗願意如此嚴苛的對待她。
「師父,對不起。」被推開後,休離這才發現自己的踰矩,尷尬的唇角微微抽搐,心虛的將剛剛緊抱著慕容甫的雙手藏到身後。
慕容甫搖搖頭,過去為了讓休離提起萬分精神接受他的嚴苛訓練,自己冷漠嚴峻的個性,早已根深柢固的深植在她的腦海中,而這次她能忘情的像個孩子似的投入他懷中又叫又跳的,已經讓他感到非常高興了。
看著他,休離原本還以為師父會非常生氣的訓斥她一頓,沒想到他只是淡淡的搖搖頭,如果剛剛沒看錯的話,她似乎還在師父臉上看到屬於父親的慈祥眼神。
不可能吧?師父性子嚴謹的就像個鐵面無私的閻王,哪可能有如此感性的一面,一定是她看錯了。休離甩甩頭,不再胡思亂想。
「離兒,師父有話跟你說。」看著休離失望的表情,慕容甫心中一陣揪扯。
「是的。」休離規矩的站好,目不斜視的看著他,等候慕容甫的訓示。
慕容甫將剛剛休離交給他的玉扳指,和兩個月前在瑞士所竊得的七彩琉璃,全部交到她手中。「這些東西你拿好,不要弄丟了。」
「師父?」她不解的望著他。
「別著急,師父說個故事給你听,你就會明白師父這十幾年來,為什麼要這麼嚴格的訓練你。」慕容甫將關於神影門的一切,和她肩上所擔負的重責大任一一道來。
她詫異的瞠大瞳眸。「不會吧?」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別懷疑,你是神影門最後的弟子,而你手中這兩樣東西,正是乾隆皇當初賜給神影門的鎮門之寶,很不幸的在滿清末年時被八國聯軍搶走了,現在你能重新將它找回來,師父的心願也就了了。」
想到這十幾年來的嚴苛訓練,就為了追回失物,休離心頭的不舒坦在瞬間都化解開來了。
不過,師父說了老半天,他似乎忘了將最重要的一環——把她的身世告訴她呢,尤其整個神影門就只剩下師父和她,她不禁要懷疑起她和師父之間的關系,一股希冀在心底迅速地醱酵開來。
「師父,那麼可不可以請你告訴我,我的父母是誰?」她緊抓著他的手,急切的問道。
早料到她一定會對自己的身世起疑,慕容甫淡然一笑。
「離兒,我知道你心里想什麼,不過很可惜,我不是你的親人,雖然師父也希望能擁有你這麼優秀的女兒。」
這是慕容甫第一次當著休離的面夸獎她,只可惜沉浸在憂傷情緒中的她並沒有發現。
「不是……」休離難掩失望的喃喃自語著,接著她又焦急的追問︰「那麼,我的家人呢?他們在哪兒呀?為什麼我從沒有看過他們?」
慕容甫按住她的身體,安撫著她近乎崩潰的情緒。「休離,事情的真相是痛苦的,師父不忍見你傷心。」十幾年的朝夕相處,他早已將她當成自己的親生女兒,或許平日對她嚴苛了些,不過這不減他對她的關愛。
「我不管,我就是要知道,哪怕他們已經……」一陣心痛,休離哽咽的說不下去。
「沒錯,他們全都死了。」慕容甫長嘆口氣,證實她心中所想的。
一個踉蹌,休離險些兒跌坐在地上,幸好慕容甫眼明手快的扶住她。
「不!不!」休離猛搖著頭,歇斯底里的哭喊著。「我不要這樣的結果。」
「離兒,先冷靜下來,听師父把話說完。」不想她難過,所以一直沒將真相告訴她,以為只要她年紀大了點,就會比較不傷懷,沒想到他錯了,他應該早告訴她的,唉……
「好。」休離胡亂的將臉上的淚水抹去,強振作起精神聆听這段痛苦的故事。
慕容甫緩緩的將當年休離的父母親,在雲南訓練她姊姊的情形說了一遍,以及後來休離的父親為了營救失足而跌落山谷的姊姊,和她母親將襁褓中的她托付給他的事情說給她听。
「他們總不會一去不回吧?」休離焦急的喊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