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孕小王妃(下) 第20頁

「妹妹怎麼會想到要來探望我了?」沈瑯嬛見兩人顧著四顧張望王府里的擺設器具,忘了要向她這主人打招呼,不禁開口刺了一句。

段日晴的家世攤在那也就那樣了,她不怪她沒見識,而沈綰雖是沈相家的庶女,但在她還沒回家之前,沈綰的吃穿用度可都是嫡女的分例,會差嗎?

那樣的日子要是叫差,那整個大衛朝有四分之三的人口都活不下去,如今嫁到侯府,雖說侯府已日薄西山,但好歹鳳氏想盡辦法給了她豐富的嫁妝,要是這樣日子還過不下去,沈瑯嬛實在無言了。

「這不是遇見姊姊的故人,她每回都在妹妹的耳邊叨念非要來見你一面不可,妹妹便做了個順水人情,把人帶來,你不用太感謝我,呵呵,她可是把你們在巴陵時的趣事都說給我听了,原來姊姊和日晴的感情這麼好,真是好生叫人羨慕。」沈綰的笑帶著滿滿的惡意,就像她以前那樣。

「既然你只是把人送來,那大門在那邊,就不送了。」沈瑯嬛也不讓坐,只讓兩人干站在那里。

沈綰頓時拉下臉。「你趕我走?連一杯茶水、一個座位都沒有,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你這王妃也太失格了,我好歹是客,該有的待遇呢?」

「你出嫁前帶著沈雲驊去罵我,說從此和我切斷姊妹關系,所以,請問崔夫人,你用的是哪張臉要我請你喝茶、給你座位?」天下就是有沈綰這種人,只看見別人的好,卻從來不會自省自己做過什麼,沒讓門房把她趕走,已經給她面子了。

沈綰被沈瑯嬛噎得臉紅脖子粗。

好你個沈瑯嬛,竟然在段日晴的面前讓她吃癟,偏偏她還不能怎樣,她的確說過要和沈瑯嬛斷絕來往的話,誰叫她那時候在氣頭上!可氣頭上的話能算數嗎?

「那你為什麼還讓我進來?」她雙手勒得死緊,一字一頓的說,想生吞了沈瑯嬛的心都有了。

沈瑯嬛笑得很惡質,「我不過想看看你的臉皮有多厚。」

沈綰要是還待得下去,她就是聖人了,她不是聖人,所以她轉身,頭也不回的走了。

看沈綰掩著面幾乎是飛一般的逃走了,段日晴這才確信,沈綰向她抱怨的沈瑯嬛有多冷酷無情是真的,這下她全信了。

眼前的婦人還是她認識的那個她說什麼都信的沈瑯嬛嗎?

「至于你……」沈瑯嬛眼中的戲謔收拾得一干二淨,換上冷酷。「段日晴,你不該來的,我要是你,在你對我做下那樣令人發指的事情以後,我會有多遠逃多遠,苟活在世上隨便一個角落,是個非常知道「知恩圖報」的人,你敬我一尺,我當然也要還你一丈。」

「你說什麼……我听不懂。」段日晴听出來了,沈瑯嬛不是和她玩笑,她對當日被設計失身的事情十分介懷,介懷到日日夜夜都惦記著這件事,而她居然笨得來自投羅網。

「用家族的前途來替你還價,利息收得夠薄吧?」

「你憑什麼?別以為你有個王爺當靠山就能為所欲為?」段日晴口齒不清的尖叫。

案親和叔伯們要是知道她和哥哥的所作所為連累了家族……她不敢想自己的下場,她已經冷汗涔涔了。

沈瑯嬛掏掏耳朵,「或許你想看看我如何為所欲為?老實說,要讓我動手,你的下場可能會更淒慘,你這張臉我連看都覺得厭惡,你怎麼還天真的以為我還是以前那個沒有主見的沈瑯嬛?」

她原本不想借雍瀾的勢解決這件事,但是那位爺說,他不出這口氣沒辦法消氣,又說反正段峮山的政績也不怎樣,從政對國家沒有貢獻,娶的妻子也不好,子女教育失敗得一塌糊涂,不如讓他回老家,能把家理好了再來談前途吧,要是不能,那就別出來丟人現眼了。

雍瀾這還是往輕里說的,真要讓他處理這家人,他不只會讓段家人灰頭土臉的滾出京城,還要他們一文不名,一路行乞的回巴陵去。

段日晴從沈瑯嬛的神情看得出來她是認真的,這女人真的有讓段氏家族一夕傾倒,家族因為自己而蒙羞的能耐。

但是她仍想用道德來綁架沈瑯嬛,「你不該為你月復中的胎兒積德嗎?」

沈瑯嬛笑得齒冷。「我就是想替孩子積德行善才告訴你這些,否則,別說王府的大門你進不來,在我得知你們段家大房要進京的時候,我就會學你斬草除根的好手段,派人在半途狙殺你和段日陽,你們能不能活到今天都是個問題。」

段日晴頓時面色慘白,她連這個都知道……

第十五章  余生有彼此相伴(1)

段日晴搖搖晃晃的離開王府,回去天人交戰了幾天,和段日陽也商量不出什麼辦法來,逼不得只能如實的把發生的事情向她的母親說了。

杜氏嚇得面無人色,直罵女兒、兒子被豬油蒙了心,糊涂啊,壞人名節的事情是會斷子絕孫的,但是她一個婦道人家根本和王府搭不上話呀。

枯坐半晌,終于等到段峮山散衙回家了,見到的是一雙兒女跪在堂前,一問之下才明白他們干了什麼荒唐事。

「你這孽障!」段峮山倒在太師椅上,手腳發抖,撫額長嘆。

難怪啊難怪,這些日子他在衙里實在不好過,上司處處抓他的小辮子,送上去的案子只要是他經手的一律退回來,備了重禮,輾轉送進上司的門,這才知道是沈相吩咐下來的,上司還問自己哪里得罪了沈相?

他百思不得其解,原來、原來這一切都是兒女干的好事!

兩個腦袋長草的混蛋也不想想,得罪沈相已經不得了,被他們設計的沈相嫡女如今嫁進王府,他們這是連帶雍王都得罪上了,這……他還有活路嗎?

段峮山二話不說,抓起段日陽扯掉他的衣衫,讓他只著長褲,自己老淚縱橫的一起背著荊條上雍王府請罪去了。

他心存僥悻,如果負荊請罪能求得王爺放他們段家一馬,就還有一線生機,要是不然,他努力了一輩子的前途都會化為烏有。

只是段峮山和段日陽在王府大門跪了兩個時辰卻無人聞問,後來動靜實在太大,王府附近的權貴人家都派管家出來打探究竟,畢竟段峮山的官位還真不算低,他又是怎麼惹毛雍王的?

八卦之心人人都有,權貴也是人,自然好奇得很。

最後雍瀾只讓人出來告訴段峮山一句「養子不教父之過」,就再也不理會了。

段峮山知道這件事的根源在王妃身上,雍王和王妃的感情甚篤,是整個衛京城都知曉的事,要想讓王爺的這把怒火熄滅,只能想辦法求到王妃跟前。

叫人為難的是王妃據說已經快要臨盆,誰的面都不見,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這該怎麼辦?

段峮山思來想去,這彌天大禍是女兒、兒子闖出來的,為今之計只有斷尾求生一條路可以走,只有舍了他們倆才能保住一家老少。

他果斷的把段日晴送回巴陵老家的莊子,揚言和她斷絕父女關系.只要他活著一天,段日晴就只能待在那里,一步也不許出來,段日陽被他送進了大理寺的牢房,讓大理寺卿該怎麼判就怎麼判,等出了獄,到時候風平浪靜些再想辦法安置他。

雍瀾可沒空管段家這些人怎麼蹦跳,自己種的因,結什麼果都要自己去嘗,對他來說沒有什麼事情比王妃要生了更要緊。

當然,等他騰得出手來的時候,沒費什麼力氣就把段峮山的烏紗帽給摘了,段家大房只能賣掉房產,灰溜溜的回巴陵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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