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好纏人 第4頁

但令他震驚的是她的反應,因為她非但沒有為自個兒止血,反而拿著杯子去接流下的血,讓他覺得這丫頭簡直是瘋了。

由于太過驚愕,他一時也忘了要趕快出手幫她,眼睜睜的看著她的血一滴滴的流進杯子里。

藍靖則神色微異的蹙攏眉峰,強忍住胸口涌起的一陣惡心感。眼前的女孩太令人吃驚,她竟然能無動于衷的在腕上劃下那麼深的一道傷口,仿佛她割傷的是別人而不是她的手一樣。

「我的血能解毒。」她徐徐出聲。

龍飛這才從震愕中回神,「什麼意思,你的血能解毒?難不成你吃了什麼大羅金丹,只消喝了你的血就能解百毒。」

他只是隨口說的,未料她竟頷首,「娘臨終前給我吃了一顆藥丸,她說那除了能令我百毒不侵之外,我的血還能解各種劇毒。」說話問,見杯中之血已有八分滿,她取出一條帕子笨拙的綁在傷處,再用另一只手將杯子端起送到藍靖面前。

「喝了它。」

瞄了面前那杯鮮紅的液體一眼,藍靖臉色蒼白的看著她,喉結上下滑動了下。

龍飛見狀低叫,「慘了,少主!」

就在藍靖住後仰倒時,他及時撐住他的身子。

「他怎麼了?」忌情莫名所以的看著昏厥過去的人。

「少主自從中毒之後,一聞到腥味的東西就會受不了。」

她擰起一雙細致的柳眉,「快點讓他喝了我的血。」

將少主抱至床榻上,龍飛回頭正色問︰「你方才說的是真的嗎?你的血能解毒?」

「娘不會騙我的。」

他遲疑的瞪著她,再望向她隨意包扎的傷處,那傷口上仍滲著血並染紅那條白色的手絹。

忌情幽幽的黑眸直勾勾的睇視著他。

「就算你不相信我的話,把我的血喝了對他也無害,你不試試看,也許真的救得了他呢。」

「你今年多大?」看著她早熟的沉穩鎮定,龍飛忍不住懷疑她真像她的外表一樣只是個小孩?

「八歲。」

思忖片刻後,龍飛想起一個可能,「姜家的人知道你的血能解毒,所以才讓你嫁給少主的嗎?」若是這樣的話,那他先前就錯怪姜家了。

「不,除了已經過世的娘以外,姜家沒有人知道這件事。」

不是,那……「你為什麼要救少主?你娘又是什麼人,怎麼會有那種藥?」不問個明白,他是絕不會讓少主服用來路不明的……人血。

「我娘說她以前曾經是百毒教的人,她給我吃的那顆藥是教中的解毒聖藥。」

「咦,你娘是百毒教的人!」他聞言吃了一驚,百毒教是南疆一個十分神秘的組織,二十年前曾盛極一時,但十年前不知何故,甚少再見到百毒教的教徒行走于江湖。

忌情看向床上昏厥過去的人,「倘若我的血真能解他的毒,希望你們能帶我走,並供養我到十六歲為止。」

既然她娘是百毒教的人,那麼她說的話便可能是真的了。龍飛神色嚴肅的注視著她,再望向桌上那杯血,事關少主生死大事,只要有那麼一絲可能他都不能錯過,瞧她年紀小應該不致撒謊,或許值得一試,思索半晌,他有了決定。

若是少主真的因此解了毒,那她所提的條件對驚雷山莊而言,根本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驚雷山莊並不會有任何損失。

「好,只要你的血能化解少主身上的毒,你的要求我代少主答應。」說畢,他扶起藍靖,示意她將那杯血端過來。

「少主,對不住了,這也是為了替你解毒,你醒之後可別怪罪屬下。」龍飛咕噥的喃聲道,隨後掰開他的嘴,強行把血灌進他的口中。

本嚕……咕嚕……血腥味竄進口鼻之中,嗆醒了藍靖,「咳……咳……」

「龍飛,你讓我喝了什麼,味道怎會這麼腥?」口里的可怕氣味令他干嘔不止。

龍飛忙不迭的拍撫著他的背替他順著氣。

藍靖抬手往唇邊拭去,發現手指上沾染了腥紅的液體,湊近鼻端嗅聞,他擰緊眉峰低咒一聲。

「該死,我嘴巴里怎麼會有血?」霍然想起適才龍飛灌進他嘴里的液體,他臉色僵凝的瞪住他,「你該不會讓我喝了那杯血吧?」

「她說她的血可以……啊,少主、少主!」驚見他又昏迷過去,並且口鼻之中溢出墨色的血汁,龍飛駭然失色抬頭質問忌情。「你的血里究竟有什麼?少主怎麼會這樣?」

見他的嘴和鼻子流出腥濃難聞的墨色汁液,忌情也不禁慌了。

難道她害死他了,可娘不可能騙她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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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騰了大半夜,藍靖的情況並未好轉,反而陷入昏迷中,唇鼻時不時溢流出腥臭的黑血。

因為驚雷山莊里有醫術精湛的大夫,所以龍飛便連夜帶著藍靖飛奔回去。

而迎親隊伍也隨後起程,翌日晌午回到驚雷山莊後,忌情就被關進一間地牢。

她席地抱膝而坐,小小的臉龐擱在膝上,凝眸怔怔的睇向地牢上方那小小的窗戶。

她不知道自個兒被關了多久,只曉得窗外的光暗了,接著又再亮起來,這樣循環了兩次。

此刻窗外暗淡無光,露重霜濃,她蜷縮著小小的身子窩在角落,因抵不住涼冷的寒意正瑟瑟顫抖著。

「不知道那位藍公子的情況怎麼樣了?」她喃喃道。她並不想害他的,她也不明白為何在飲了她的血後,他會變成那樣。

「娘,倘若他死了的話,他們是不是也會殺了我,那我……就能和娘見面了。」她一個人活得好孤獨,以前還有娘親陪伴,娘走後,就只剩下她一個人。

在姜家,她宛若幽魂一樣沒有人理她,連爹也鮮少去看她,她寂寞得連個說話的對象也沒有。

她曾經想過,倘若能跟娘一塊死去就好,可是她不曉得該怎麼結東自個兒的性命。

她垂目看著那天札傷的左手,喃喃道︰「是不是只要讓血流光就會死了?」可惜這會兒沒有刀在身邊,要不然在手上多劃幾道口子,血應該很快就會流光了吧。

忽然听到一陣腳步聲傳來,旋即出現幾個入朝她這間牢房行來。

她看到一名昂藏偉岸的中年男子在打量她一下後,轉頭詢問跟在他身後的龍飛。

「就是她嗎?」

「沒錯,就是她。」

中年男子聞言立刻吩咐隨從,「還不快打開牢門。」

「是。」一旁的隨從拿出鑰匙打開鎖頭。

中年男子彎腰走進來後,銳利的眼神直盯著她瞧,看得她有些畏怯,不知他想做什麼,她往後挪了挪身子。

「別怕,我不會傷害你的。」中年男子即是藍申明,見到她驚懼的神色,他回頭叱道︰「龍飛,瞧你們是怎麼辦事的,居然把這麼小的孩子關在牢里,嚇壞她了。」

「稟莊主,當初我以為她害了少主,所以才會把她關進這里。」龍飛歉然的轉向忌情,「小泵娘,真是對不住,是我龍飛是非不分,委屈你了,我在這里向你賠禮。」

「藍公子他……沒事了嗎?」她驚疑不定的問。

龍飛笑呵呵道︰「何止沒事,少主身上的毒全解了,這全是拜小泵娘你所賜,請受我一拜。」雖然她還只是個孩子,但龍飛依然恭敬的朝她深深一揖。

「真的嗎?」忌情眸兒睜大,稚氣臉龐染上些許喜色。

「是真的,靖身上的毒已完全清除了,走,我帶你去看他。」藍申明握起她的手要牽她離開,但她一站起來便覺一陣暈眩,腳下不禁一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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