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響脆的一聲回蕩在屋里,令沈姨和杵在溫昊然身後的甘爾旋與屈嵐初全都吃了一驚。
溫昊然神色一黯,她果然是不能原諒他,他沙啞的徐徐開口,「亞竹,你打吧,我讓你打到氣消為止。」
「你知道我為什麼打你嗎?我打你,不是因為我怪你對我做了那件事,而是你怎麼可以這樣丟下我不管一走了之?你知道一直找不到你,我這幾天都快急死了嗎?」淚水又浮上眼眶,溫亞竹哽咽的抱緊他。
「對不起,讓你擔心了!」溫昊然動容的將她擁進懷里。「我怕你生氣,怕你會恨我,那是我不能忍受的事,所以我才不敢出現在你面前。」
「傻瓜,你這個大傻瓜!我不想再找回過去的記憶了,我們回洛杉磯吧,像以前一樣快樂的一起生活。你每天早上起來時,會來我房里親親我、抱抱我,然後跟我一起吃早餐︰傍晚的時候,等你下班回來,我們一起看夕陽,愉快的吃著晚餐……」
想起這五年來的生活,幸福得宛如在天堂一樣,她卻不知珍惜,輕易的離開那樣的樂園,她懊悔得淚流滿面。
「你不愛當我的弟弟就不要當,只要你開心就好,就算是禁忌、就算是,那又怎麼樣,我只想永遠跟你在一起,再也不要分開了。」思念的滋味太苦,她再也不想品嘗了。
傾听著她這番話,溫昊然先是一愕,接著狂喜,捧著她的臉柔聲說︰「亞竹,我們並不是親姊弟,我們之間沒有血緣關系。」
她疑惑的出聲,「你不知道嗎?我是爸爸的私生女,所以我們是……」
他截住她的話,「你是爸爸的女兒,但我不是爸爸的親生兒子,所以我們之間並沒有血緣關系。」
啊?!「你不是?怎麼會?」
溫昊然連忙解釋,「當年媽媽發現爸爸有了外遇,為了報復爸爸,她也另外找了個男人,結果意外的懷了我。在我十八歲那年,那個男人得了重病快死了,于是媽媽便帶我去見他最後一面,我才得知這件事。」
他從小就知道亞竹是溫家的養女,從他懂事起,他便明白自己喜歡著她,原本他打算在十八歲時向亞竹告白的,之後知道了這件事,當時母親嚴辭交代他不準向任何人泄露這件事,他也知道輕重,一旦這件事被父親發現,父母之間一定會為此而決裂,因此他只好隱忍了下來,一直沒向她吐露心意。
豈知她後來竟遇上了狄毓捷,並和他相戀,看著他們親密的出雙入對,他幾乎快瘋了,最後才會在強烈的護意下,藉著酒意,強行侵犯了她。
「什麼,真的嗎?!」溫亞竹震驚的問。
「真的,我不是你弟弟。」深深凝視著她,他啞著嗓乞求,「嫁給我,亞竹!」
她噙著帶淚的笑,徐徐頷首,「嗯,我們回洛杉磯吧。」
在這感人的一刻,忽然有人出聲反對,「不可以,你跟學校還有……」
不讓他說完,屈嵐初拉著甘爾旋往外走。
「我們該告辭了。」
「你在干什麼?我的話還沒說完,給我放手。」話才說到一半就被強行拖走,他不滿的瞪著她。
「不放,你識相一點,別杵在那里破壞人家的好事。」她冷冷出聲拖著他來到車邊。
瞄著她拉著他的手,他忽然邪魅一笑的揚揚眉,曖昧的出聲,「親愛的嵐嵐,你,已經這麼迫不及待了嗎?」
迫不及待?「什麼意思?」一時沒有察覺到他臉上那抹邪婬的笑容,屈嵐初不解的問。
「如果你等不及的話,我也不介意在車子里,雖然沒有在床上那麼舒服,不過偶爾嘗嘗車震的滋味應該也不……」一只無影腳踹向他胸口,在他白色的襯衫下留下一枚腳印。
「你干什麼?」
她冷斥,「滿腦子婬穢的色胚!」坐上車,她發動車子,咻一聲揚長而去。
瞪著遠去的車,他大叫,「屈嵐初,你給我回來!」她開走的可是他的車耶,這女人愈來愈不怕他了。
丙然是人善被人欺,看他把她寵得都爬到他頭上了。
揮去胸口那枚鞋印,甘爾旋兩手插在褲袋,唇角微勾起一抹笑痕,仰頭看著夜空,望見高掛天邊的一彎弦月,他低聲說道︰「看來明天也會是一個好天氣。」
不過,他可不會讓溫亞竹就這樣回到洛杉磯,她至少得留在亞文大學教兩年的書才行。
欠了他人情的人,從來沒有不還而能順利月兌身的。
尾聲
溫昊然非常不悅的走進亞文大學董事長室。
笆爾旋從窗外收回視線,望向來人,笑咪咪的開口,「誰惹你不高興了,溫少爺?」
「我要你立下一個校規。」
「什麼校規?」
「要是再有人敢寫情書給亞竹,就記三支大過,開除學籍。」
聞言,甘爾旋噗哧的笑出聲,立刻就了解是誰惹溫少爺不開心了。
「很抱歉,校務方面的問題,你應該去找校長談。」
「你是董事長,比他還大不是嗎?」
「話是這樣說沒錯,但我從來不干涉校務問題,這是校長的權限,就算我答應你這個離譜的要求,校長不同意也沒有用。」
「甘爾旋,你最好立刻想個辦法阻止那些男同學糾纏亞竹,否則……」
「否則怎麼樣?」甘爾旋支著下顎,笑吟吟問。
「否則我就立刻帶亞竹回洛杉磯。」
「這樣呀,好吧,我連絡一下。」他拿起話筒撥了通電話,「喂,亞竹嗎?溫昊然小弟弟在我這邊胡鬧,麻煩你來把他領回去好嗎?」
「甘爾旋,你!」溫昊然見狀奪過話筒,「亞竹,你不要听他胡說八道,我沒有……我是在這里,但我沒有胡鬧。」
笆爾旋搶回話筒,「他居然要求我開除寫情書給你的同學,你說這叫不叫胡鬧?」
「你這混帳!」重新奪過電話,他想解釋什麼,但話筒里只傳來嘟嘟嘟的聲音。
「別瞪我,我只是實話實說。」甘爾旋一臉感嘆的接著開口,「你這個人真的一點都不知道什麼叫感恩圖報,那時候要不是我從公園里把你這只迷途的羔羊帶回溫家,你想想你今天能夠和心愛的亞竹親親愛愛的在一起嗎?現在美夢成真了,就把我這個大恩人給忘記了,真令人心寒。」
溫昊然瞪著他,「你還有臉說,你不是已經拿這件事要求亞竹多留下來一年了嗎?」
「比起我對你們的恩惠,那還不……」
「昊然。」
一听到門口傳來的呼喚,溫昊然立刻迎過去。「學生的報告改好了嗎?那我們回去了。」
「還沒有改完。」溫亞竹親了下他的面頰,模模他的頭說,「昊然乖,不要為難甘先生,那些同學並沒有惡意,最多我以後都不收他們的情書了好不好?」
「那你上課的時候戴著一條紗巾把臉遮起來,我不喜歡他們色迷迷看你的眼神。」看到那些男生目不轉楮的盯著她看,一副想入非非的模樣,他惱得很想挖掉那些人的眼珠。
笆爾旋嗤笑出聲,「你怎麼不叫她干脆戴個鬼王的面具好了,這樣保證再也不會有人想看她。」
回頭狠狠給他一記眼刀,溫昊然摟著溫亞竹離開他的辦公室,用懷念的語氣開口,「亞竹,我好想念以前在洛杉磯時的日子。」
那時候,她只屬于他一個人,他不用跟別人分享她的笑容。
「我也是。」知道他一直很不喜歡她在亞文大學教書,溫亞竹柔聲哄他,「委屈你再忍忍,兩年很快就過去了。」來到辦公室,她拿出一樣東西遞到他手上,「我要改報告,喏,你要是在旁邊等得無聊,這個給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