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放在口袋中 第24頁

「啊?什麼?」于凡朋拉回遠揚的思緒,微微詫異地看著他。

「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胃疼嗎?」

「沒有啊。蘭英小姐為何這麼問?」他不解她怎會這麼認為,是娘告訴她他身體不適嗎?

「因為我瞧你一直盯著那兒,已經好幾次了。」範蘭英懷疑地指指他胸口下方的位置。

那正是蘇盈盈躲藏的地方。

「喔!」于凡朋這才警覺,自己無意間,隔著衣服注視蘇盈盈的舉動,已經引人疑竇了。

「呃,是。先前是有點暈船,不過剛才吹了風,這會兒已經好多了。」他隨意找借口解釋。

「是嗎?那就好。」範蘭英點點頭,繼續望著湖上的美景。

「凡朋。」範蘭英突然喊道,紅暈慢慢爬上粉頰。

這幾日,于母一直在她耳邊不斷鼓吹︰我家朋兒就是個性較拘謹,不懂得甜言蜜語也比較被動,所以你盡可大方主動點,他感受到你的善意,自然就會開竅了。

沖著于母這番話,所以她很積極主動地邀請他見面;但于凡朋不知是真的很忙還是躲著她,總是踫不到面,今日是于母親自出馬,才替她逮著機會的。

于凡朋富甲一方,而且英俊挺拔、斯文有禮,是每個女人心目中最佳的良婿人選。

雖然他性子似乎冷淡了些,待誰都不熱絡,不過這樣的人已經無可挑剔了;她很清楚,錯過他,自己再也遇不著更好的婚配對象,所以她才如此積極。

她對他是誓在必行,絕不會白白放過!

蘇盈盈听到範蘭英喊于凡朋的名字,難受地閉上眼,恨不得捂住耳朵,別听他們的甜言蜜語。

听她大膽直呼自己的名字,于凡朋微微一愣,很快猜到這必定是母親的手段。

「蘭英小姐,有什麼事?」他客氣微笑,仍沒有跟著改喊她的閨名。

「我都喊你凡朋了,而你卻不喊我的名字嗎?」範蘭英哀怨地望著他,語氣听來有幾分不滿。

「對不住,蘭英小姐,我也是顧忌世俗觀點,害怕壞了蘭英小姐的閨譽,所以才不敢直呼你的芳名。畢竟男女在未成婚前,尚有許多選擇的機會,我不好魯莽直呼蘭英小姐閨名,壞了你的聲譽、影響蘭英小姐日後的婚配。若是如此,于某萬死難辭其咎,必定終生愧疚。」

他的說法看似體貼,實則疏離,甚至暗示,她將來的丈夫並不一定會是他。

範蘭英懊惱得直咬銀牙,暗暗跺腳。

氣死人了!我都已經如此主動了,他還像根大木頭,難不成要我投懷送抱,他才知道我仰慕他嗎?

簡直像上天給她的回答,她才想完,突然一陣大浪打來;她一時沒站穩,整個人撲跌在于凡朋懷里。

「啊!」

一時間,同時響起兩道女性的叫聲。

一是範蘭英;一是藏在于凡朋衣里,差點被猛力撲來的範蘭英壓扁的蘇盈盈。

蘇盈盈被範蘭英猛壓在于凡朋身上,動彈不得,而她的臉,則因為被于凡朋的衣服蓋住,幾乎不能呼吸。

我……我快悶死了!救……救命呀!蘇盈盈無聲地呼救。

範蘭英沒想到一陣浪打來,竟讓他們抱在一起;她本來害羞得想立即跳開,不過後來轉念一想,這豈不是上天恩賜的良機?

既然連上天都替她作媒,她若不好好把握這大好機會,豈不是太可惜了?

于是範蘭英不但不退縮,反而更加大膽往他懷里鑽,深深吸入他身上的男性氣息,好像吸了麻藥那般飄飄欲仙。「啊,凡朋……」

「蘭、蘭英小姐……」于凡朋瞪著那顆在他懷里鑽呀鑽的頭顱,渾身僵硬。

為了閃她,他整個人已經明顯倒向另一側,像湖邊的柳樹般快折斷腰了,但她還是一直貼、貼、貼,猛貼過來!

「蘭英小姐,外頭浪濤大,我們到船艙里坐吧!」他僵笑著,試著輕推開她。

對于這種艷福,他敬謝不敏。

「可是,我還想在外頭看風景。」範蘭英嬌瞠著搖晃身軀,表示不依。

開玩笑,好不容易天賜良機,她怎麼可能輕易放過?

「可是……啊!」

盈盈!于凡朋猛然想起,蘇盈盈那小家伙還在他懷里,範蘭英這樣擠呀擠的,豈不是把她給擠扁了?

「讓開!」他心頭大驚,想也不想地,就把範蘭英從懷里粗魯地拉出來,用力推向一旁。

結果好巧不巧,又是一個大浪打來,被他從懷里推出來的範蘭英,一時間沒站穩,劇烈搖晃了幾下後,竟慘叫一聲,撲通掉進水里。

「蘭英小姐?」

第9章(1)

這晚,直到深夜,于凡朋才終于回房休息。

今天對他而言,是難熬的一天。

範蘭英意外落水,幸好船東懂得水性立即下水救人,除了喝了幾口水之外別無大礙。

但她落水一事,可讓他母親氣壞了,足足叨念了他一個多時辰才肯放人。

離開母親的房間之後,他又去範蘭英房里探望她,安撫因為嚇壞而痛哭的範家千金,直到深夜才終于獲得平靜。

回到房里,里頭還點著明亮的燭光,蘇盈盈正坐在燈下,繡著他的荷包。

「您回來了。」看見他回來,她立刻扔下針線,搬了凳子,擱在大茶壺的拖把旁,用力提起手把,替他倒茶。

「來,喝茶。」她用力將茶杯推到他面前。

「謝謝你。」于凡朋舒口氣坐下來,慢慢喝著那杯茶,蘇盈盈站在他面前,關切地望著他。「蘭英小姐沒事了吧?」

「沒事了,只是受到驚嚇,希望她別染上風寒。」于凡朋嘆息。

「你呢?你沒受傷吧?」于凡朋想起她也受到重力壓迫,不知道有沒有事?

「我沒事,好得很呢!」

她故作輕快地舞動手腳,本想證明自己沒事,沒想到,她連自己扭傷了腳也沒察覺,這一踢動拉扯到,忽然一陣抽疼,讓她輕叫了聲。

「怎麼了?」于凡朋立刻抬頭,急問︰「你受傷了?」

發現她可能受傷,他的反應比看到範蘭英落水還大。

「沒事啦,可能只是一點小扭傷。」蘇盈盈搖搖頭,表示無所謂。

「我看看!」她無所謂,但他有所謂。

「啊!」小小人被他大手一拎,就給拎到眼前。

「在哪兒?」于凡朋拿那雙分外嚇人的大眼直瞪著她,要她乖乖指出傷處。

「應該是在這兒……」蘇盈盈隨手指指自己的腳踝處,沒想到對方竟大膽到把她的裙擺猛力掀到小腿上,還湊近去看她的腳踝。

「啊!不要——」小小人又是一叫,整張臉爆紅,拼命想把裙擺拉下來遮住白細的雙腳,但他卻死壓著她的裙擺不放。

「別吵,讓我看看你的傷處。」

「我沒受傷,只是受到一點擠壓——」她胡亂解釋,希望他能夠安心,然後快快放開她。

于凡朋不理,還是直盯著那對他而言細小到不行的小腳踝。

「看來是無外傷。」他稍微放心了些。

「我剛才說了呀,所以您放開我好嗎?」

「但有些紅腫,可能需要推拿消腫去瘀。」他判斷。

「不用了,只是有點兒紅,應該明天就會自然消失了。」她企圖安撫他過大的反應,但成效不彰。

「不成,一定得推拿!我去拿藥,你等會兒!」

「啊,少爺——」蘇盈盈才想阻止他,他已經離開房間,沖去拿藥了。

于凡朋是個體恤下屬的人,入夜後,若非緊急要事,他絕不會打擾下人休息。

但為了蘇盈盈,他特地去把已經就寢的涂總管挖起來,要他幫忙找專治跌打損傷的膏藥。

蘇盈盈一看到他捧來四、五種藥膏、藥布還有藥水,便傻了眼。

「呃……少爺,我只是一點小傷,應當用不著這麼多瓶藥吧?」況且她的腳踝不過是尋常人的指頭粗,殺雞焉用牛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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