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公主,夠了喔? 第25頁

「沁水——」沒想到她雖長在宮中,嬌生慣養,但還挺能跑,唐冠堯追了好大一段路,才終于趕上她。

「沁水!」他沖到她前頭,阻攔了她的去路.沁水抿著唇,倔強地旋身想往回跑,但卻被她用力拉住。

「夠了!」他有些火了,加大音量吼道︰「別再跑了,听我說行不行?」

「听你說?」沁水固執地別開頭,冷聲道︰「我不想听!」

「沁水,你別這樣——"唐冠堯才說了兩句,忽然轟地一聲,更大的響雷在天際響起,接著豆大的雨滴啪答啪答落下,打在地上及他們身上,打得皮膚生疼。

這場雨來得又急又快,唐冠堯迅速眯眼四處張望,看見前方有座破廟,連忙拉著她奔入破廟內躲雨。

沁水還在生氣,才不管會不會淋濕,拼命地要掙月兌他的手,但他不理會她的反抗,硬是把她拖進破廟里。

進入破廟之後,唐冠堯才松開她的手,兩人暫時沉默,各自清理自己被淋得半濕的頭發衣物。

沁水抹去臉上的雨水,看見夏荷替她撲上的粉全被洗掉了,點上的胭脂也糊開了,小手才剛把臉上的水漬抹去,又從發上滴水珠。

望著手上糊開的胭脂粉,想到自己狼狽的模樣子,沁水水鼻頭一酸,眼眶泛紅了。

先前出門時,她曾那樣努力地裝扮自己,想得到他的一聲贊美,而他連一眼都尚未細看過,她就變成這副殘破的妝容。

如同她的心,已經破碎不堪。

她從懷中取出半時的繡帕,一發狠,索性把臉上的妝全擦了。變成這副鬼樣子,還不如不留。

「還沒好嗎?」唐冠堯大致清理好自己身上的濡濕後,走過來親自幫她處理。

「冷不冷?我的外衣給你。」

唐冠堯沒等她回答,就把還算保暖的袍衫解下,披在她肩上。

沁水噘起小嘴,賭氣拍開他的衣裳,拒絕沾有他體溫的東西熨貼在自己身上。

「你別任性,快披上吧!」唐冠堯語氣不輕不重,不帶責備,卻有著威嚴感。

「哼!」沁水還是不理會他。誰希罕他的虛情假意?

「瞧你渾身都淋濕了,要是等會兒著了涼該怎麼辦?屆時桂嬤嬤豈不又要狠狠念我一頓了?」

他原是說笑,但沁水卻誤以為他只是害怕被桂嬤嬤責備。

「你放心!我會告訴桂嬤嬤是我自己淋濕的,與你無關!」

「你怎麼這麼說?唉!」他又不是真的怕那老太婆嘮叨,真是!

看來她在意的,八成是方才的事吧?要是不解釋清楚,她是不會息怒的。

「沁水,你听我說,方才你所看見的是——

「還有什麼好說的!我都親眼看見了,你還想解釋什麼?一個一個來?哼!你好大的胃口,不怕撐死嗎?」

「啊?」唐冠堯瞠大眼,錯愕地瞪著她半晌,然後突然爆出大笑。

「我——好大的胃口?哈哈哈,原來你那樣以為!」唐冠堯捧月復大笑,笑到幾乎快流淚。原來在他心目,他這麼「強」呀?

「有什麼好笑的?」她都快嫉妒死了,他還笑?

「你真的誤會我了!」他強忍著笑,解釋道︰「方才我和珍翠樓的姐妹們在房里,是有要事要商討,不是你以為那種——‘一個一個來’的事。我純潔的好公主,你太‘大看’男人了,我再厲害也無法一口氣應付二十個女人啊,你真的是想偏了!」他戲謔地取笑道。

她以為哪!

被他那樣調侃,沁水漲紅臉,很不服氣。

「你還想騙我?我明明听到你說你喜歡她們。」

「那是因為我把大家當成好姐妹、好朋友,所以喜歡她們啊。」這也要吃醋?

「我還看見你懷里摟著一個女人!」她繼續指控。

「噢,那是因為她被推擠得差點跌倒,我趕緊扶住她,不然她可就要跌得頭破血流了。」唐冠堯毫不慌張地平靜解釋。

沁水眯眼瞧著他,半信半疑。

「如果不是我想的那樣,那你和她們關在房里做什麼?我親耳听到她們爭著要搶第一,你還說慢慢來都輪得到,那又是什麼意思?」

「那是……」唐冠堯張嘴欲言。卻因某個個理由遲疑了。無法坦自向她說明。

沁水冷眼看看他張開嘴又閉上,閉上又張開,最後嘆口氣對她抱歉。

「對不住,我現在還無法告訴你真正的理由,我只能說。我和她們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樣。」

沁水心痛地閉上眼,認為他根本是在說謊!

天下有什麼事讓他必須和一屋子女人關在房里,又不能把理由說出來?

他是在欺騙她吧!

見她一臉懷疑不信,唐冠堯又急急地道︰「你真的別想太多,我可以對天立誓,我沒踫過珍翠樓里的任何一個姑娘!」

「不踫里頭的姑娘,那你去珍翠樓做什麼?」別再欺瞞她了,她不是三歲孩兒!

「我有不能說的理由,請你相信我!」

唐冠堯輕輕摟住她,語調又軟又溫柔地哄道︰「我是真的有不得已的苦衷,必須上那兒去,只是現在不能告訴你為什麼,我保證將來有機會,一定會告訴你,相信我好嗎?」

沁水逐漸平靜下來,她凝視著他的眼,從他眼中看到了誠懇與祈諒,那一刻,她奇異地信了他。

她願意相信他和那屋子女人關在房里,是因為某個正當的理由,但——有什麼天大的事是不能讓她知道的?他們將是夫妻了,不是嗎?他為什麼還不能告訴她?

她不能原諒的,是這一點。

「真的!我絕對沒有對不起你,相信我……」

唐冠堯安撫地輕吻了他的唇,然後將她抱進懷里,摟著她輕輕搖晃。「乖,別多想了,嗯?」

「嗯……」沁水茫然點頭,眼神空洞,身體像有自己意識似的,自動尋找最舒適的位置,自行嵌了進去,像嵌合的兩個半圓,恰好密合著。

但她的心,依然空蕩蕩地缺了一半。填補的那半邊心,不知在哪里。

他到底有什麼秘密,是不能對她說的?

沁水呆坐在唐家的花園中,望著前方,愣愣地出神。

唐冠堯最近安分許多,不再整日流連在珍翠樓里,而且也願意進書房讀書。只是沁水心里還是有著強烈的不安,總覺得他不知瞞著她做什麼。

而他的隨從唐關也很可疑,常常唐冠堯在書房讀書讀到一半,唐關就會進去附在他耳邊說悄悄話,然後沒多久就會找借口出門去,幾次觀察下來,總是如此。

唐冠堯與唐關……究竟都背著她做些什麼?沁水除了不安,還是不安。

第8章(2)

「公主為何坐在這兒發呆呢?」

不知道坐了多久,她听到一道男性溫和的嗓音傳入耳中,抬起頭,看見說話的人——宋謹玉。

宋謹玉來到唐府,唐冠堯不在,卻讓他找到了沁水。

他在她身旁的石凳子坐下,立刻察覺她不對勁。「公主怎麼了嗎?」

「不,沒什麼。」沁水回避地垂下眼眸,她從來不會任意找人訴苦,況且對象又是一個不熟稔的人。

「公主不說,在下也猜得出來,是不是為了冠堯?」

宋謹玉沒猜錯,正是為了他。

沁水的沉默證實了他的猜測,他嘆口氣,帶著同情的目光。凝重地望著她。

「公主對冠堯一往情深,使人萬分感動,但在下真的很擔心冠堯會傷了公主的心……」宋謹玉別有含義地說道。

「為什麼?」沁水不笨,听得出他話中有話。

「公主,冠堯本性不壞,但是天生浪蕩的命格,風流貪玩,長年沉溺在珍翠樓這銷魂窟里,攬紅倚翠,縱欲享樂,不但唐家的鋪子極少管理,還把大把的銀兩砸到珍翠樓的花娘身上。這些年,唐家風光已大不如前,一方面是因為一間名叫士元商鋪的新競爭對手出現,搶走唐家許多生意,另一方面……正是為冠堯所敗。據我所知,冠堯偷偷私賣唐家的產業,已不是一兩年的事了,我想唐伯父應是還不知情,若是知曉,只怕要活活氣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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