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蠻堂主 第8頁

「是、是你們嚇壞我的,怎能怪我怕你們?」她抗議。

「我們嚇壞你?我怎麼不記得自己曾經做過什麼嚇著你的事?」

「明明就有。」這時候狡辯已經來不及了。「你那個高高瘦瘦、像根竹竿的手下,就曾在電梯里對我大吼大叫,你還敢說沒有?」

「高高瘦瘦、像根竹竿的手下?」楊靖梟皺著眉頭略為一想,立即猜到她所說的人是誰。

是他?!

「陳『士』助——」楊靖梟轉頭高聲咆哮。

「有!」正在不遠處收拾善後的陳士助嚇了一跳,連忙立正站好。雖然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被吼,但他知道自己一定犯了大錯。只有當他犯錯時,主子才會喊他陳「士」助。

他很聰明地咧開嘴,露出無辜的笑容。相信他,他什麼事都沒做、都沒做喔!

然而,在暴怒的主子面前,裝可愛也沒用。

這下他終于知道,誰都可以惹,就是不能惹到主子喜歡的女人。

第四章

楊靖梟坐在窗邊,一手夾著菸,雙眼無神地凝視下方。

幾位手下們玩牌的玩牌,看電視的看電視,吵雜的聲浪他充耳末聞,偶爾不耐煩了才轉頭吼一句,要他們安靜一點。

一抹熟悉的嬌小身影出現在視線範圍內,正朝公寓靠近。

也該是她下課的時間了……

似乎是感受到上方凝注的視線,凌舒媛抬起頭,正好對上窗口那道視線。

有些羞澀地,她對那雙眸子的主人微微一笑,但他卻沒有任何表情,而且立刻轉身離開窗口。

凌舒媛怔仲一愣,咬著唇低下頭,心底有些受傷,拖著變沉重許多的步伐,緩緩走進公寓大門。

不知道怎麼回事,上回救了她之後,他對她的態度便冷淡起來,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她想太多,總覺得他好像在回避她。

以前,經常會在電梯里、樓梯間、大門口,或是便利商店相遇,但現在不但很難踫到面,即使踫到了,也是剛才那種態度,冷淡得好像他根本不認識她。

他到底怎麼了?咬著水女敕的唇,凌舒媛對他態度的回變,感到很難受。

她好不容易才擺月兌恐懼,願意交他這個朋友,但他反而躲著她、不理她,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錯什麼。

離開窗邊,楊靖梟一轉身,就看到陳士助像根柱子似的擋在自己面前。

「做什麼?」

懶懶瞥他一眼,想要走開,但陳士助不讓。「您真的要這樣做嗎?」陳士肋看不下去。

他寧願三少像傻子一樣,蠢兮兮地為那女孩收集HelloKitty的集點貼紙,也不想看到他像失了魂魄的木偶,毫無斗志地渾噩度日。

「我怎樣?」楊靖梟冷瞄他一眼,再度舉步想離開。

他知道他想說什麼,但現在他不想跟任何人說話,特別是有關凌舒媛的話題。

「三少如果真的喜歡,那就去追吧!即使受傷,也好過你現在這副失魂落魄的樣子。」

他也是後來才明白,他豈有資格阻止三少追求愛情?

靶情是男女之間的事,不是第三人應該插手干預的,雖然他還是擔心三少會受傷,但比起成為沒有靈魂的木偶,他寧願看見會哭會笑、敢愛敢恨的三少。

「你在胡說什麼?我沒有喜歡任何人。」楊靖梟渾身一震,大聲咆哮否認,用暴怒來掩飾自己被人看穿的情感。

「三少,我們跟了你這麼多年,你何必還要隱瞞我們?我們看得出來三少喜歡那個姓凌的小妞,既然喜歡,那就去追啊,我們都支持你的,三少。」

「你懂什麼?」楊靖梟生氣地對他怒吼。「你不也說了,她只是個學生,而我是黑道老大的兒子,我們永遠不可能有結果,你以為我會再傻得把感情與自尊捧在手心,讓人拿去摔得粉碎?」這種蠢事,一生做過一次就好,不必再試第二次。

「摔得粉碎,那又怎樣?」陳士助很嗆地反問。

「什麼?」楊靖梟怒瞪著他。陳士助這家伙八成活膩了,竟然敢用這種語氣跟他說話?

「我所認識的三少,可不是這種遇到挫折就畏縮逃避的孬種。小時候你常跟高年級的學長打架,打輸了也沒看你哭過。國中時被討厭你的老師誣陷,被記了兩支大過還被罰抄課文五百遍,你也咬著牙全部寫完了,畢業時還笑著從那位老師手中接過畢業證書。剛接手幫務時,許多長老不看好你,常在背後質疑你的能力,你不也咬著牙、一一證明了自己的能力?為什麼不過一次談戀愛受挫,就讓你站不起來呢?」

楊靖梟沉默不語,冷漠又火爆的雙眸眯起,直盯著陳士肋,听他繼續激昂地發言。

「被甩了又怎麼樣?如果被拒絕了,那就再追啊!難道憑三少的本事,沒法子讓一個女人對你掏心挖肺嗎?你對自己這麼沒信心嗎?如果是,那麼你根本不是我們心目中那個誰也擊不倒的三少,只是—個怯懦的孬種,往後我們將不會跟隨在一個孬種身邊。」

楊靖梟瞪大的雙眼,直勾勾地盯著他,看不出半點情緒,陳士助慷慨激昂地暢快發言之後,才開始害怕起來。

嗚,不要再用那種眼神看他了。他快被那雙恐怖的眼珠子,瞧得窒息了——

就在他很沒用地打算跪地求饒時,楊靖梟突然笑了,而且是無法克制地仰頭大笑。

幾位手下面面相覷,心想他是不是瘋了?

「陳『士』助——」他猛然伸出大掌。

听到熟悉的綽號,陳士助下意識閉上眼楮縮起脖子,心想自己要挨揍了。

但是,他以為的拳頭沒有落在臉上或腦袋上,而是豪爽地落在他的肩上。

「說得好。」一語驚醒夢中人啊!

他說得沒錯,他楊靖梟豈是那種一遇到挫敗就躲起來的人?

情傷雖痛,但並非無法痊愈,無法痊愈的只有膽怯與自卑。那件事曾經困擾了他十年,如今該是他站起來,重新出發的時候了。

「謝謝你。」拍拍他的肩,楊靖梟真誠地道謝。

多虧了這位好兄弟,這麼多年來陪伴著他,雖然時常像個蠢蛋搞不清楚狀況,也常在緊要關頭扯他後腿,把他氣得半死,但是護衛他的心,陳士助絕對毫無疑問是全世界最強的。

他的好兄弟啊!

「不必客氣,三少。」陳士助吸吸鼻子,感動得眼中淚花亂轉。

嗚嗚,他的一片赤誠,三少終于看見了。

三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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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舒媛鎖上門,沿著樓梯一階階往下。

現在她已經很少遇到楊靖梟了,但還是習慣走樓梯,已經養成的習慣,想要改掉並不是那麼容易。

就好比已經習慣經常在身旁的人,突然不見蹤影,難免會不習慣,不時下意識回頭去尋找、去搜尋。

但是,經過二樓時,望著那扇緊閉的門,凌舒媛輕嘆口氣,繼續往—樓走去。

落寞地低頭走出公寓,忽然听聞一聲輕快的招呼聲。

「嗨!」

訝然抬起頭,看見楊靖梟立在黑色BMW代步車旁,微笑看著她。

「你……」

「要去上學嗎?我送你。」他咧開嘴,笑得比太陽還燦爛。

「可是……為什麼?」愣愣看著他好半晌,凌舒媛呆呆地問。

他不是不理她了嗎?前幾天他對她的態度那麼冷淡,害她傷心了好久,今天卻又突然冒出來說要送她上學,變臉跟翻書一樣快,教她如何適從?

「為什麼?因、因為我時間太多,閑得發慌,行吧?」楊靖梟面露窘色,沒好氣地睨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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