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會兒也不知是嘆古今人有眼無珠,還是嘆關朽蒼竟自找麻煩?
至于李樹叢則是站立一旁,保持沉默的察言觀色。
「幫主,查出來了,李樹叢近日最常踫頭的人是一個叫石頭盔的人。」開元向關朽蒼稟報。
「石頭盔?他不是李氏商行的人嗎?」關朽蒼思索後說。
「正是,他是李氏商行大當家李戴的小舅子。」
「果然是李戴!」關朽蒼冷哼。盞幫與李氏商行是宿仇,兩大商號彼此競爭不休,幾代的商戰打下來,到了李戴算是徹底敗給盞幫了,李戴生性又揮霍無度,李氏商行到了他手中才短短幾年便散去泰半,而李戴還不知反省,居然將一切責任怪罪到與盞幫競爭的結果,對關朽蒼恨之入骨,所以這次他會對盞幫下手,關朽蒼並不意外,甚至心中早已有數。
「幫主,還有一要事稟告。」開元一副憂心仲仲的樣子。
「什麼事?」
「盛叔派人來報,說這幾日咱們各地的分舵皆傳出有人假冒盞幫在外做壞事行騙,已經有不少人因此遭受損失,全找上咱們各處分舵求償,事情鬧得不可開交。」開元氣憤的說。
「似乎有人故意攪臭咱們盞幫的名號。」關朽蒼說。
「會是誰?」開元訝異的問。
「李戴。」關朽蒼冷言。
「李戴?他不要命了?」開元驚呼。若真是他干的,等于在向天借膽,敢公然惹上盞幫,幫主是不會放過他的。
「看來他是真的不要命了!」關朽蒼臉上是濃濃的殺氣。
「雖然李戴平日常借機找咱們的碴,不過也都只是暗地里來,成不了什麼氣候,不像有計劃的對付咱們,這不像他的作風,難道他學聰明了不成?」開元有些疑心。
「說的沒錯,但以李戴的腦袋是一輩子也聰明不了,一定是有高人在背後指點。」
「高人?會是什麼人?」
「可還記得楊言這個人?」
「楊言?記得,他不是一年前因虧空公款已被幫主逐出盞幫?」楊言是幫主接掌盞幫以來,唯一一個敢貪污盜款的人,難不成李戴身邊的高人便是他?「可他不是自從被逐出盞幫後便銷聲匿跡?」
「他投靠李戴了。」關朽蒼道。對于曾經背叛的人他可以原諒卻不會再信任,盡避已將之逐出盞幫,一言一行仍逃不過他的勢力範圍。
「這忘恩負義的家伙,當年犯下的錯要不是您開恩,若以盞幫幫法論處,他少不得要去掉一條膀子,哪能任他這般毫發無傷的離去,而他竟然投靠了李戴,還反過來對付咱們。」開元忿忿不平。
「他該算是我當年留下來的禍害吧!」當年他見楊言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基于愛才之心不忍就此斷送他的前途,哪知一念之仁倒為自己找來了麻煩。
「幫主,接下來咱們該怎麼做?」開元請示。這李戴和楊言好大的膽,竟敢對盞幫做出這等事,分明是不想再苟延殘喘下去了。
「當然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他簡單的說。
「幫主是打算反擊了?」開元明白的問。
「敢動我盞幫分毫的人都得付出代價!」他冷然道。
「李氏商行這次是玩火自焚了。」開元摩拳擦掌,打算好好教訓他們。
「沒錯,這回我要打得他永不翻身。」此時他冷面霸主的威嚴表露無遺。
「他們這是自作自受,自取滅亡!」
「可惜盛叔這次沒有來,不能親眼看見李戴這小子自食惡果的樣子。」
「盛叔沒來也好,省得見到我這個鬼德行,讓屬下嘲笑個夠。」開元淒慘的指著自己發紅的鼻子。
這是咱們鄒大姑娘的杰作,當日由古今人那兒回來後她便來個總清算,說是開元存心要謀害悶死她,硬是將他的鼻子捏得紅腫以示警告。可憐的開元腫著一個鼻子苦不堪言,連呼吸都覺得異常不順暢。
「這也是你多事自找的。」提到這件事,關朽蒼甚為氣悶。誰教開元自作主張的要促成央央與那姓古的骨董商,開元是自我苦吃。最倒霉的是還因而連累了他,回來後央央對他嚴刑逼供並且飽以「花拳」逼問他有什麼企圖?幸虧她還知道給他留顏面,這些個受刑痕跡全在衣衫底下,才沒讓他在屬下面前難看。但對開元她可沒這層顧慮了,整得開元三日不敢見人。
「幫主,您怎能這麼說,屬下還不是為了您著想。」開元為自己叫苦。他為幫主兩肋插刀,幫主反倒怪起他來,真可謂里外不是人!
「我有叫你這麼做嗎?」他依舊沒好臉色。要不是開元自作聰明,央央回來也不會對他張牙舞爪,讓他平白受了一頓冤枉氣。
「可一開始您也沒阻止我啊?」開元委屈的說。
這他可就有一點心虛了。當時他尚未決定,也沒有示意開元就這做了,總之一切都是他的錯,但瞧他也教央央整得夠淒慘了,暫且饒了他這回。
「算了,別再提這件事了。」他不耐的揮手。
「事情恐怕還沒完,據我所知,這位古公子找上門來了。」開元苦著臉報告。
「什麼?我怎麼不知道?」他大為吃驚。
見幫主這般反應,開元更是苦上加苦,但願幫主別把一切怒氣全發在他身上才好。「這是屬下方才听守門的弟兄說的,我想此刻古公子正和鄒姑娘在後院,喂,幫主您要上哪兒去啊?」開元發現他還沒說完,幫主已臉色鐵青的沖了出去。他急忙在後頭大叫。
「鄒姑娘,在下冒昧來訪,妳可別見怪才好?」古今人含情脈脈的盯著鄒未央。自從那日見過她之後,他便夜不成眠,愛慕之情油然而生。
鄒未央心情愉悅的摘著園子里的野菊。「見怪什麼?我正閑著發慌,你來得正好,可以陪我解解悶。」
迸今人一听,對自己的信心大增。她在暗示她樂于有他陪伴嗎?「能陪姑娘解悶是在下的榮幸。」他順手為她摘下一朵雛菊,溫柔的插在她的發際。
這話惹得她開心的笑了。
他瞧著瞧著著實喜愛,她正是他尋覓了多時的姑娘。「鄒姑娘,妳對在下印象如何?」他試探的問。
「印象好極了。」她豪氣的拍著他的胸脯。
他喜不自勝。「謝謝姑娘抬愛了。」
「哪兒的話,咱們說話投緣嘛!」她簡直把他當兄弟般看待。
但他可不是這想的。「妳真的覺得咱們投緣?」
「咱們一見如故,不是投緣是什麼?」她爽快的說。
他大大的歡喜。「如此說來,咱們是天生一對了。」真是大好了,他並不是一相情願,鄒姑娘對他也是有情意的。
「天生一對?也許吧!」這個形容詞雖然用得有點怪,但她懶得去分析計較。
反正,好象沒有人說好朋友不能是天生一對。她聳聳肩,不置可否。
他興奮的一把握住她的手。「只要妳也這麼認為就好。」
她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這很重要嗎?」她覺得他莫名其妙。
「重要,當然重要!」他表現得異常興奮。
「是嗎?」她一頭霧水。他還真不是尋常的重情重意。
「鄒姑娘,妳願意與我相處一輩子嗎?」握著她的柔荑,他別具含意的問。
「一輩子?你——」她覺得這句話有問題,正要問個分明。
「你們在聊些什麼?聊得這麼——投緣!」關朽蒼听開元說古今人已「登堂入室」。正與央央在後院私會,立即氣急敗壞地匆匆趕至。他遠遠便瞧見他們倆旁若無人彼此雙手交握,而古今人更是含情脈脈,教他瞧得是怒火攻心,恨不得揪住迸今人痛毆一頓,竟敢公然對央央毛手毛腳,這小子是活得不耐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