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鎖姻緣 第2頁

「小姐——你想做什麼?」

「摘花啊!你不摘,本姑娘來摘;總之今天我就是要摘到它。」汝兒是下定了決心,整個人傾身趴在橋上,一雙手拚了命的朝池里荷花伸去。

「小姐!」小烏鴉這回可是心都跳出來了。

「別老在哪里叫!幫幫忙拉住我啊。」汝兒大叫,眼看就要摘到那朵荷花了,正兀自高興之余,一個重心不穩,連小烏鴉也拉不住她,噗通一聲就掉進荷花池里了。

「小姐!」小烏鴉嚇得連忙想下去救人,一想起自己也不諳水性,見汝兒在池里拚了命的掙扎,急忙大喊救命。

但喊了半天,就是喊不來一個下人,沒辦法,誰叫天氣這麼熱!下人能偷懶就偷懶。

「小姐,你等等我,我馬上就去找人來。」小烏鴉嚇得眼淚奪眶而出,急忙朝大宅奔去。

只可憐那汝兒——

連嗆了好幾口水,一雙手臂還在水里拚命拍著,不過那似乎沒多大效用,只見她愈沉愈下面,隱約中听見遠方的大喊聲,看來小烏鴉已經找到人了……她的意識逐漸模糊,身體也愈往下沉,這種感覺與過去十五年來的每一晚相似……

一段奇緣帶領著她穿越了數百年的時空……

如夢似幻。

???

不用回頭,丁月兔就知道那個該死的莫汝兒又在她身後好奇的凝視著她了。

「該死!難道你不懂得去拜訪人家,就算不敲門,起碼也該出一聲吧?」她略帶不耐地回過頭——果不其然!只見莫汝兒那小妮子正好奇的看著她身上穿的衣服。

「月兔姑娘,你身上穿的是什麼?」汝兒好奇的問,一雙慧黠的眼珠在她身上不住的打轉。

「衣服啊。」丁月兔對于她的好奇老早就習以為常了。只見她蹺著二朗腿,嘴里叼著一枝筆,很有禮貌的回答她的話。

「這是什麼衣服啊?怎麼可以露——你的肚子呢?」汝兒看著她的肚臍眼暴露在外面,雖然沒有嚇得哇哇大叫;畢竟看慣了嘛!但總還是覺得似有不妥。

「這是內衣——內衣外穿的那種。」月兔想了想,解釋道︰「就是你們所謂的肚兜啦。」

汝兒一臉驚嚇。「肚兜?你確定?」

「確定得很!畢竟還是我的時代,而不是你莫汝兒的時代。小姐,我拜托你……不!我求你行不行?我丁月兔求你以後不要再一聲不響的出現在人家身後,如果不是我已經習慣了,恐怕還會以為來了一個女鬼嚇我呢!」

其實早在十五年前,她與汝兒在某種磁場……大概是磁場吧?誰知道是什麼鬼玩藝兒!反正就是有某種互吸的能力。自從她五歲某天正在舌忝棒棒糖的時候,她就見到汝兒了!那時汝兒不過約莫二歲大。幸虧她們當時還是小孩子,對奇異的事物接受度高,也不至那般驚訝。總之,在十五年前,這明朝的莫汝兒便闖進了她的時代,其實也不算闖進啦,就該說是不小心飄進她的時代。老實說,當時她還以為不知從哪里冒出一個古代的鬼魂呢!到最後,她才發現原來汝兒還是活的,只不過因為某種未能解釋的原因,每當汝兒失去意識時,魂魄便飄進她的時代來——也就是公元一九九四年。不過,只有她一個人能看見而已,也不知是何故。總之十五年下來,要不習慣也難,只除了這小妮子老喜歡待在人家後面嚇人之外,其他的她都大可接受。所謂人嚇人才真正能嚇死人呢!

汝兒撇撇嘴,一張小嘴癟了起來。

「你自個兒膽小,就怪到別人的頭上。你們未來的人都是這樣嗎?」

「不,我們中國人待客人之禮是因人而異。對你這種不吭一聲就冒出來的丫頭,也別談什麼客氣了。」

汝兒一臉受傷的表情,一雙靈動的眼眸半垂著。

「你不喜歡我?我還以為我交了一個好朋友呢!在府里,除了小烏鴉之外,我是再也沒有其他知心朋友了,偏偏小烏鴉又老把我當成主人侍候著,想找個人談話可是難上加難,更別談我那個姊姊了……」她故意說得好可憐,還在最後加上幽幽的嘆息聲。

「呸!談起你那兩個姊姊也真好笑。什麼莫憂、莫愁?人家古代這兩個名字代表的可是天仙絕色的大美人,哪像這兩個蛇蠍心腸的女人!你啊,就像是古代版的灰姑娘。」

可憐的表情暫時被遺忘了,汝兒立刻好奇的抬起頭來——也許你不相信,汝兒的求知欲可是旺盛得很。

「什麼是‘灰姑娘’?我沒听過啊。」

「灰姑娘就是……」月兔想了想。「就是受人虐待的小丫頭嘛!你是早生了幾百年,要不然現在哪還有什麼灰姑娘?只有為自己而戰的現代女戰士。」

汝兒皺皺鼻頭。「什麼是‘女戰士’?」

「女戰士就是……」月兔轉了轉眼珠,懶得細說,只得含糊帶過︰「你最近過得如何?」

「好極了。」汝兒甜美的說︰「最近我在教小烏鴉識字,還復習上回你教我的字,本來想教娘親,不過她沒什麼興趣,也就不了了之了。什麼叫「蛇蠍心腸?」

翻了翻白眼,月兔簡直受不了她的求知欲。

「心思歹毒的女人。」

「哈!真貼切。」汝兒咭笑著拍掌。

「這就是古代男尊女卑的封閉社會!男人可以去上學堂;女人呢?在家刺繡,要不就相夫教子,做一輩子的黃臉婆。」月兔很為汝兒不值。像汝兒這般聰慧之人,要是上學堂,肯定不比其他男人差。

「這大概是因為男人怕女人吧?」汝兒沉吟著︰「也許是他們知道女人上學堂,求得知識後,可能比他們還要出色也不一定!上回你不是告訴我,也有女性做皇帝的嗎?」

「不是皇帝,是英國王妃。」

汝兒猛點頭。「是啊,就是她!我就好想去學堂念書,而不是听娘親的話,學習做一個……你說什麼來?黃臉婆?」

月兔好笑的凝視著她。

「沒錯!黃臉婆。說起黃臉婆,你的姊姊應該早就嫁人了吧?十五、六歲就是嫁人的好時機——對你們而言,過了這個年紀,大概就算是老處女了吧?」

「還沒有呢!」汝兒癟起了嘴。「爹一直在等機會。如果能把姊姊嫁入王府里,那就可是享不盡的榮華富貴,可惜就這樣一拖三年,還找不到好人選。」

「你呢?」月兔坐在椅子上,一邊喝著可樂。

「我?」汝兒被鐵罐上的英文字母吸引過去。

「是啊!你也有十七了吧?十五已是及笄之年,算是成年了。什麼時候有好消息?可惜不能去喝你的喜酒。」

「我才不成親呢!」汝兒一臉稚氣。「娘親還要我照顧,如果沒有我,她會活不下去的。再說,我整日待在莫府,想遇上一個如意郎君也不容易。」汝兒天真的說。

在她心里,還沒有成婚的念頭,一來是年紀太小;二來沒談過戀愛,什麼男女之愛、痴心相待,她可是一點概念也沒有。

「你呢?要是你成親了,你的夫婿會不會不讓我們見面?」汝兒不想失去這個朋友,天知道這是她唯一的朋友!在莫府她沒人可以交談,就連和母親也沒什麼話好說。

月兔眨眨眼。「一朝是朋友,就永遠都是朋友了嘛!要我結婚?非三十不嫁。」

「三十?」汝兒一張小嘴張得真大。「到那時,你都可以領個貞節牌坊了呢!還會有誰要你呢?」語畢,她的身體隱約的漂浮起來。

月兔對這情景早習以為常,她很開心能擺月兌汝兒,還熱情的朝汝兒揮揮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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