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她好奇的打量著那指環。
他模模她的臉說道︰
「這是咱們朱家的信物。在京城里,只要你亮出這信物,就可為你解決不少麻煩。本來該在洞房那天給你的,卻因事情而耽擱下來了。你已是我的人,這朱家信物本該就是你的。」
她紅了紅臉,喜愛的盯著那方方正正、充滿男子氣概的指環——看著它就好象看見他似的。他肯定將這信物交給她,可見他挺重視她的。
不過瞧見他盯著她的眼神,就讓她想起昨晚。她急忙臉紅著改口問道︰
「我當真可以命令天鷹莊里的僕人?」
「當然。」
她偏著頭想了會兒,想起以前在莫府只有小烏鴉听她的吩咐,其他丫環可是眼高于頂,在她們眼里只有憂、愁兩位姊姊,叫她們做什麼事,可從沒理會過。
「萬一他們不听呢?」
「他們不敢不听,你是這兒的女主人,有權命令他們做事。」
「任何事?」
「任何事。」
扁看汝兒那雙慧黠靈動的眸子就知道她又在打什麼鬼主意了。他本就不打算管束她愛胡鬧的個性,只要別捅出什麼紕漏,要做什麼就由她去。
「少爺,都準備好了。」不知何時,朱牛出現在朱琨庭身後。
「你要出門?」
朱琨庭點頭,道︰
「我同朝里幾位大臣有事相談。今兒個,你愛去哪玩就去哪玩,就是不準出天鷹莊一步,朱牛會跟著你,不要打主意甩掉他,知道吧?」
她吐了吐舌。「知道啦!要是不听你命令,今晚又要挨鞭子了,是不是?」
他邪邪一笑,道︰
「不挨鞭子,是另一種懲罰。」他話中的含意讓汝兒的臉頰像著火般燃燒起來。
待他離去時,汝還發好一陣子的愣,痴痴的盯著他離去的背影,直到她瞥見朱牛那嘴角若隱若現的微笑時,她古靈精怪的想法又浮現腦際。
「朱牛,我有事要請你幫忙。」
「王妃盡避吩咐。」天鷹莊的佣人都是最守主僕分寸的。
她滿意的點點頭,道︰
「你去告訴天鷹莊所有的僕人,一個時辰後在前廳集合。
「是。」朱牛本欲退下,又讓她給叫住。
「朱牛,最近小烏鴉虛弱得緊,你就多關照他一點,要是每天能守著她,就最好也不過了。」
愣了愣,朱牛有些尷尬。
「莊里頭有不少丫環,我可以派一個過去……」
「不行。」汝兒堅持道︰「小烏鴉天生膽小,又內向怕生,這天鷹莊里就屬你跟她最熟,你又是她的救命恩人,由你照顧她再好也不過了。」
遲凝了會兒,朱牛只好全盤托出。
「她似乎挺討厭奴才的,只怕她見我,連飯也吃不下,不如……」
「那不一樣。那幾日傷勢未愈,脾氣自然也不好了,不然今晚就由你送飯過去,包準她一瞧見你,就對你眉開眼笑的。」
「可是……」
「就這樣了,你先下去吧!」
「是。」朱牛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退下了。
汝兒掩嘴竊笑。
她哪知,那朱牛——不安的招頭望一眼天色,正是烏雲滿布、風雨欲來之勢,就像是為天鷹莊未來的日子作預兆似的,那雷聲「轟」的一聲突然響起。
只怕這天鷹莊再也無法像昔日般風平浪靜了,朱牛輕嘆道。
而不消說,那萬惡的禍首恐怕就是那刁鑽精怪的莫汝兒!
第九章
事情巧合得不像是真實的。
那日胤倫提議帶她出去走走,本來她是不想答應的,要不是為了某個該死的逃犯,她才
不會整日悶在家,又在老爸、老媽的監控之下,所以胤倫一提議,她忙不迭的點頭,換了件
短衫才和他步出丁家。
一出家門,月兔就輕吐了一口氣。
胤倫笑望她。
「看來我救了你一命。」
「救我一命?你也敢說,要不是你害我,我哪會整天讓六姊取笑、讓老爸老媽每天以怪
異的眼神看我?好似我早該嫁出去似的。」
「你的確是要嫁給我。」胤倫認真說道︰「我打算在年底結婚。」
「年底?」
「你反對無效。昨晚我已經跟干爸談好了,如果你想反對,丁家人不會支持你的。」言
下之意就是要她認命。
「看來你把老爺他們收買得服服貼貼的。你到底是用什麼方法收買他們的?」
「一個字。」他含笑道,朝經過的路人打招呼。
「什麼字?」月兔好奇道。看見他與鎮上的人混得挺熟的,心里又嫉妒又羨慕。
他只笑不答。
不覺間,他們走到了廢墟。
「這是我第一次見到你的地方。」他懷念著。
「我可不記得。」她惡毒的說」。
他無奈的搖了搖頭。「你真的這麼討厭我?」
月兔本想沖口說是,不過還是頓了頓,才答道︰
「不是討厭,是覺得你很沒種。只不過失戀一次,就不敢再接觸愛情,未免太過懦
弱。」月兔真希望他恢復愛人的能力。
「這是你對我僅有感覺?」
「當然不是……」月兔本想再說什麼,還是及時收了口,反而細細打量身處這廢墟。
其實與其說這是廢墟,倒不如說這是棟破舊的屋子。三、四十年未住人,連屋頂也塌了
下來,在這險象從生之地,當初能不傷毫發被人救出,實在是幸運極了。
「月兔,這是我遇見你的地方。」他指著一張破舊的老床。「听說這戶人家是這鎮上唯
一有能力移民的人家,打從他們離開後,這里就再不曾住餅人了。」
「我還是記不起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月兔嘆道。
「那是你我見面的開始。也許那根本不是綁架,而是冥冥中注定要成全我們,而讓我們
見上一面。」胤倫沉思道。
月兔怪異的看了他一眼。
「我記得你不信鬼神之說,是主張理論科學的。」
「緣份的事很難說。」
「照你這樣說,這小鎮上的老老少少全跟我有緣,怎麼他們不來娶我?我鄭重告訴你,
我不會嫁給台北人的!」
「我在這里土生土長,算不上是台北人。」
「但你遲早要回到台北的。我討厭台北的空氣、討厭那里的噪音,更討厭台北人的工于
心計!在這里空氣新鮮、沒有噪音,出門就遇上熟人,他們不會騙人,只會熱誠待人,如果
今天我們結婚了,要我夫唱婦隨?不可能!」
如果這是她的計謀之一,只怕她要失望了。
「本來我應當打算讓你嫁到台北去。事實上,我準備將工作重心移往這里。我在這小鎮
上還有一棟老屋,我們可以住在那里,你也不必去台北了。」他似笑非笑,像是她自投羅網
似的嘲笑她。
月兔只有氣呼呼的,逕自走向廢墟里頭。
「小心點,這里的家俱大多生銹了……」語未畢,只見一聲尖叫傳出。
「月兔!」他沖進里頭的廚房。
一把陰森的刀子正架在月兔的頸子上。
他眯起眼。「你是誰?」月兔身後的男人衣衫襤褸,年約三十歲左右,很狼狽,那張臉
似曾相識……不是報上那殺了三個人的逃犯還有誰?
那男人打量著他。「你就是朱胤倫?」
「我是。」他一直盯著那把架在月兔頸上的刀,生怕一個不穩,她的頸子立時見血。
「總算皇天不負苦心人,他們說你來度假,我還不相信,沒想到會在這里遇見你。」
胤倫看著他,確定除了在報上見過他的照片外,不曾見過這個人。
「既然你是來找我,就先放了這女孩。」他冷靜地說,幾乎不敢去看月兔那恐懼的眼
神,他只怕一看見就心慌,屆時如何能保持冷靜救出她呢?
那男人打量月兔,沉思般地低語︰「看你沖進來的樣子。她對你一定十分重要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