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厭倦了工作?」她顫抖的笑笑。「也許你應該休假幾天,讓我好好陪你。反正服飾店也需要整修一番。」
余以森打從進門以後,首次把眼光調到她身上。「我厭倦了你。」他平心靜氣的口吻仿佛在談天氣似的。
她的臉蛋倏地慘白。「你打算拋棄我?」
他皺起眉頭。「我們之間的關系只限於一場你情我願的游戲,談不上什麼拋棄。」他對於她措詞相當不滿。
她睜大那雙桃花眼,顫聲道:「對你而言,我們之間只是游戲?」她的手不自覺的模上月復部。
「你我心知肚明。今天我來這里,純粹是為我們之間做一個了斷。」
「就憑你一句話?」
他顯然不高興起來,神色間更顯冷淡。「我相信當初我們彼此心里都很明白,這只是一場成人之間的游戲。」他揚起眉。「我不相信你不曾玩過這種游戲。」他嘲弄道。
「我是玩過。」她坦承道,因為她知道在余以森面前休想隱瞞任何事。「但那些都過往雲煙了。」以森,我們相處也有三個月的時間,我知道你跟一個女人從不拖過一個月以上,或許你只是最近心情煩悶,說了一些言不由衷……」
「夠了!」他舉起手打斷她。「我再重復一次,我們之間的關系完了。我厭倦了你,該是我們分手的時候了。」他譏誚的看著她。「或許你遲遲不肯分手的原因不是因為我,而我的錢?」
「我不是!」她半吼道,但她馬上恢復求和的表情。「以森,我承認過去曾有過不良的紀錄,但我發誓自從我跟你以後,再沒其他男人了。」她頓了頓,柔聲道:「我愛你呀。」
他冷漠的反應讓她的心涼了半截。
「你愛我?」他心冷如鐵。「這只能算你運氣不好。」
「你只有這句話?」
他聳聳肩。「你希望我說什麼?同樣的話嗎?對不起,我做不到。我余以森是有過不少女人,她們也都心甘情願的跟著我,但我從沒對她們說過這種話,你也不例外。」
「可是我以為我是特殊的。」她猶自掙扎著。
「女人對我而言,都是一樣的,包括你。韋詠妮!如果你真陷下去了,我只能說聲抱歉。」他拎起外套,站起來。「我不會說再見,因為你以後不會再見到我了。」他轉身向房門口。
「那個女人是誰?」韋詠妮突然問道,她的心寒到極點了。
他沒回頭。「沒有其他的女人。」
她冷笑一聲。「你余以森向來情場得意,不可能會沒有女人的。但如果我說我已經有你的肯肉呢?你還會迫不及待的奔向她嗎?」
他迅速的轉過身,震驚的眼神停留在她得意的臉上。
他的眼光移到她仍然平坦的月復部。
「你不可能會有我的孩子。」他冰冷的語調幾乎使韋詠妮害怕。
但為了她將來的幸福,她勇敢的昂起頭。「預防措施不是每次都有。」
「他眯起眼。」你是故意的。」
她聳聳肩,對於他的逼問不予正面答覆。因為她絕不會當著在某些時候連她都懼怕的余以森面前承認她是想借此留住他的人。她看過他冷酷的另一面,而她不打算為自己惹上麻煩。
她得意的一笑,走到他面前。「你希望這孩子是男,還是女人?」她優雅的手指才剛觸上他粗獷的臉孔,就被摔開。
「拿掉他!」
她不敢相信。「你想拿掉他?他是你孩子呀!」
「余家的孩子不該由你來生。」他在平靜之下隱藏著波濤洶涌的怒火。「拿掉他!」他再度重復。
「我不!」她不肯輕易放棄唯一可以抓住他的武器。「他是我的孩子,我沒道理把他拿掉。」
「你沒錢拿掉他,我可以給你。」
「我說過,他是我的孩子,我不可能拿掉他。」
他嘴角露出一抹冷笑。「你不是這種女人。你只不過想成為我的妻子;不過,我可以很明白的告訴你,就算你把孩子生下來,我也絕不可能娶你做我的妻子。我未來的妻子人選必須有良好的背景,而且最重要的是她不曾有任何瑕疵。」
她看得出他是認真的。突然之間,她心慌了。
「以森,我真的愛你,我從來沒有這樣愛過一個男人,除了你。我可以為……」
「拿掉他!」他不耐的說道:「你可以找別的男人去說這些話,只要你拿掉他。她狠狠摑他一巴掌,控制不住的吼道:「我把我的心捧在你面前,你竟然還跟我說這種話!」
鮮紅的五指印深烙在他黑黝的皮膚上,但他仍沒動怒。
他只是心平氣和的說道:「過幾天,我會讓人把錢送來。我再重復一次,就算把孩子生下來,余家大門還是不會為你打開。」他嘴角稍露冷酷。「而你會發現你未來的日子將是前所未有的痛苦。我不允許任何一個人跟我作對,包括你。」他不待她回答,大步邁向房間。
「以森……」
「你會嘗到身敗名裂的滋味。」他頭也不回的說道:「如果我企圖跟我作對的話。」他走出去,順手關上房門。
幾乎是立刻的,她順手抓起桌上的古董化瓶朝門上砸去。
一地的玻璃碎片仍滿足不了她想尖叫的情緒。
她恨他,恨他如此絕情、如此冷漠。他高傲的眼光仿佛視她為螻蟻。
她不甘心!
她要報復!
她要讓余以森的日子不比她好過,要讓他知道拋棄她的下場有多悲慘。
她的眼里隨著這股報復的而閃過一絲陰毒的怨恨。
一陣輕脆的敲門聲驚醒商婷。
睡眼惺忪的她半睜眸子,困惑的環視寬廣而舒適的臥室。
這大概是她有生以來住餅最棒的房間吧?她忍不住想道。先前的睡意全消,一逕的打量這間淺藍系列夾雜幾許灰色的臥室。
敲門聲再度響起。
她忙不迭的爬下床去開門。
門外站著一個老人。
他的表情十分嚴肅,緊抿的嘴仿佛對世界不抱樂觀的看法,滿頭的白發有條有理的梳向後方,尤其正式的穿著令商婷懷疑她是否回到二○年代。
他突然開口:「小姐,少爺在樓下等你。」他的眼光盡量不往她身上打轉,但她仍感覺得出眼前的老人在打量她。
「少爺?」她有些茫然的回瞪他,試圖喚回一切記憶。
驀地,所有發生的一切全回到她腦海里。她想起她完美無缺的計劃以及輕易相信她的邵慕堯。
她更忘了不在她松懈下來,所有的緊張全化為無形時,自己是如何的站不住腳,昏倒在他的懷里。
她注意到這間臥室,以及她原先躺著的雙人床上。
一定是邵慕堯抱她上來的,她俏臉突然發燙起來,為自己的行為感到不好意思。
「小姐,少爺在樓下等你。」老人堅定的重復。
她回過神來。「你是……」
「古廉,邵家的老管家。」他自豪的答道。
「古先生……」
「老古。」他說道:「少爺都是這樣稱呼我的。」
「少爺是邵慕堯?」
他點頭。
她舒了口氣。「好極了。我還以為自己是在作夢呢!」
「小姐,少爺在……」
「樓下等我。」她流利的接完,同時好奇的盯著老人。「你不必稱呼我為小姐,我叫商婷,你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
「這是禮貌。」
她眨眨眼。「禮不可廢?」她打趣道,為老人嚴肅拘謹的舉止以及一本正經的態度感到好玩。
她在以往的日子中學到憂慮只會使自己更加頹喪,所以她向來抱著包觀、積極的態度。
老人再度點頭。她搖晃著一頭短發。「好吧!好吧!傍我十分鐘的時間,你不會強押我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