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
「以萌,你願意幫大哥嗎?」他說完後,注意到她為難的表情。「你認為我對商婷的態度會跟對待其他女人一樣?」
以萌遲疑的點頭。
「我不否認過去的紀錄。但人非聖賢,孰能無過?我只能說,過去或許我花心,但那是因為我尚未遇到心儀的女子。但現在我年紀不小,也該是定下來的時候了。以萌再度驚奇的瞪著他。過去的余以森是絕不可能跟任何一個交往過的女人談結婚,因為他想逍遙來往於不同女子之間,享受她們的溫柔。她曾想過,這輩子要她大哥安定下來是不太可能的事了,但她絕沒想到,這句話會從余以森嘴里說出來,而對方只不過是才見了兩次面的商婷……難道她大哥真的認真了?以萌為難起來。」以萌,你還不信我?」
「不是不信。大哥,圓圓不適合你的。」
「你不肯幫我?」
「不是不肯……圓圓可能有喜歡的人了……」她勉強說道。
余以森一驚。沒想到他首次愛上的女孩竟然心有所屬。
「是誰?」他不相信以他的條件比不過對方。
「是她表哥。」
「她表哥。」
「邵慕堯。」
一大早,商婷下樓就見到江蘭坐在飯桌邊,似乎在等些什麼人。
她掛上笑容走過去。「譚伯母早。」
江蘭見到她,也是一副笑臉,不同的是她的笑容中帶抹打量。
「好孩子,听說你是小堯的‘表妹’?」江蘭昨晚經邵慕堯解釋原委後,大致了解一切始末,她原來可以立刻與丈夫赴美,讓邵慕堯繼續完成他允下的承諾。但她卻無法忽視昨晚她兒子在談及眼前這女孩時眼里流露出的眼神。
冰山已經融化了。
以往的邵慕堯冰冷冷的態度讓人讀不出思緒,而現在母子連心,她一眼就看出他極力隱藏的心事。
身為母親,她決定插上一手,留下來幫助她的兒子。
商婷堆滿笑容。「是的。譚伯母跟表哥似乎很熟?」她好奇問道。
「我幾乎是從小看著他長大的。」江蘭親昵的拉著她坐下。「你對你表哥一定充滿好奇心,是不是?」她本著愛屋及烏的心理,喜歡上商婷。
商婷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江蘭發現她笑起來心無城府。
「其實我跟慕堯表哥相處快一年了,他待人好,尤其是對我這剛出現的表妹。可是他很少談他過去的事。」商婷皺皺眉,忽地說道:「但在某些時候,慕堯表哥仿佛變了個人似的。」
「變得冷冰冰的?」
商婷驚訝的看著江蘭。「伯母也知道?」
「我說過,我幾乎是從小看著他長大的。」江蘭拉住她的手。「可是你千萬別被他那副樣子嚇到。他是面惡心善,目前最需要一個女人來改善他古怪的個性。」
商婷興致勃勃的打量江蘭。「我不怕慕堯表哥,不過伯母一點也不像亞柏的母親,反倒像慕堯表哥的母親。」
江蘭還來不及想出辯解之詞,穿著運動服,一臉帥氣的邵慕堯就站在門口,皺起眉看著她們。
「慕堯表哥!」商婷微笑的打招呼。
他遲疑的走過來,注意到江蘭看好戲的眼神,眉頭不禁皺得更深。
「婷婷,今天沒課嗎?」他當著母親的面打起笑容,愉悅的問道。
「有,不過時間還早。」商婷沒看見母子倆之間傳遞的眼神。她只沉浸於自己的心事,最近在校園里經常遇見馮邦,他鍥而不舍的追求幾近於瘋狂變態。
她有股莫名的恐懼。馮邦的眼神常常流露出瘋狂,仿佛一直處在緊繃的狀態,這令她不寒而栗……
「婷婷?」邵慕堯看見她臉上沉重的表情,擔心著。
她勉強擠出笑容。「我沒事。」她站起來。「今天我跟以萌有約,我要先去準備了。譚伯母,回頭見。她朝江蘭頷首後,準備上樓。」婷婷!」邵慕堯跟上去,確定江蘭听不見他們之間的談話後,拉起她的手。
「記得我說過嗎?你隱藏不了任何事。」
商婷回頭看他,苦笑道:「我記得。我也知道表哥關心我,不過我相信這件小事我一個人就能解決,我總不能一輩子都依賴你吧?」
「我不在乎。」邵慕堯認真答道。
她感動著。「表哥不在乎,但未來的表嫂就不見得跟你一樣看法。」她有些言不由衷。「表哥,我想等我畢業後,搬離這里。」
他眼里閃過一絲驚訝,但他迅速鎮定下來。「這里是你的家,你愛住多久住多久,沒人趕你。」
「我知道。表哥、老古、亞柏對我都有如親人一般,但一輩子是很長的時間,我是個大學,應該有自力更生的能力。」她注意到他嚴肅的表情,突然俏皮一笑。
「這又不是生離死別,表哥別苦著臉,將來有表嫂陪著你,你很快就會忘了我這個表妹。」
半晌,邵慕堯才緩緩開口:「無論如何,離你畢業還有一段時間,你可以多想想。我尊重你的決定。」
商婷笑著輕擁未動分毫的他。「謝謝表哥,下午見啦!」她跑上樓。
江蘭無聲無息的走過來。「看起來,她還頗有自己的主見呢!」
「媽!」邵慕堯恢復冰冷的樣子。
「我以為是伯母呢!小堯,如果你想追她,就放膽去追,管他什麼承諾!幸福最重要。」江蘭說道。「我看得出商婷是個不錯的女孩,你要放掉她,可是你自己的損失。」
邵慕堯只是望著商婷的房門口。
他不禁心里納悶,是什麼原因讓商婷有離開邵家的想法?
他決定查清楚。
仇人見面分外眼紅。
白曼玲一眼就看見譚亞柏。
魁梧的身材、顯眼的外貌讓人無法忽視他的存在。但松口氣的她,慶幸自己的嬌小隱沒在人群里,沒被他發現。
她不敢保證他再次見到她會有什麼舉動。
自從經過上回的教訓後,她一直心存報復。也許是家族遺傳使然,韋詠妮與她都是有仇必報的人,但她倒深感慶幸自己沒韋詠妮那般著迷復仇,她只不過想稍微報復一下罷了。
早在當初,她在氣憤之余便把所有整他的方法一一幻想過,以解她的怒氣。
而現在就是她實施報復最佳的時機了。
她要他在眾人面前下不了台,後悔他當初的所做所為。
她準備走向他,卻發現他笨拙的走近一個想過馬路、卻畏懼來往車輛穿梭的老太婆。
她看見他拉起老太婆的手,低聲說幾句話,拉著她緩慢的過馬路。
一個魁梧巨人親切的拉著瘦小白發的老太婆。
這在來往路人的眼里是多麼奇怪的畫面。
他沒有絲毫不耐的表情,也沒有上回尷尬、自卑的神色。
不知不覺中,白曼玲下意識的跟著他後面走著。
她不知道該找機會報復他仰是就此放過他。
他是個好人,卻也是她的仇人。
她一直跟著毫不知情的他一整天。
她看見他的笨拙、木訥,看見多少人投給他奇特、害怕的目光,看見他做盡好事。
一個爛好人!她心底浮起這個想法。
但她仍沒上前實施她的報復行動。
她的內心里首次充斥著不同的情感。
這是在過去二十年的歲月里,她所感受不到的。她的母親、數不清的繼父及韋詠妮所教導她的,不是這樣。
在惡劣的環境下,她必須自力更生,不但要忍受無數的嘲諷,還必須強打精神保護自己。別人狠,她必須比別人更狠。
二十年如一日,她習慣了這種生活方式。
但現在她困惑了。
為亞柏而困惑。
余以森不顧老古的阻止,面帶怒容的走進邵慕堯書房,他的身後跟著雷士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