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個旁觀者,沒資格說一些是非。」商婷無奈的笑笑。「但我很明白一件事,余大哥跟我之間無緣,這輩子我不會嫁他,他也不能娶我。」
幽幽地嘆口氣,以萌無精打采起來。「圓圓,你真對我大哥一點感覺也沒有?我以為我們有緣成姑嫂的。」
「好朋友不是更好?」
「那你對邵慕堯呢?」以萌又擔心起來。
「我需要想一想。」商婷坦白道。
她真的需要想一想。
一路上的沉寂並沒有為商婷心中的疑惑尋得適當的答案,直到回到邵家後,僵硬、沉悶的氣氛引起她的注意。
她抬頭一望,看見余以森雙臂環胸,站在客廳的牆角,仿佛帶著極大的不悅瞪視著牆上的畫,而邵慕堯則以完全相反的悠閑態度站在另一邊的角落里。
她蹙起眉,無暇管這兩個大男人間不友善的舉動,想直接上樓,卻被余以森發現。
他的臉龐立即堆滿笑容,走過來。
「圓圓!」他親切的叫喚引起邵慕堯的注意。
「你是來找邵慕堯的吧?‘余大哥’。」她不帶一絲感情,厭懶的阻止他更進一步。
「不!我是來找你的。」他並沒因她的排斥而退縮。
「你找錯人了。」
「我沒找錯人。我說過,我不打算放棄,也不是不戰而逃的男人。」他臉上堅毅的表情並未讓她動容。
「你忘了韋姊?」她冷冷問道。
「她是她,我是我,毫不相干。」
「沒想到你不但花心,還狠心。」
「為你,我狠得下心。」
「或者,是為錢?」
她的一句話不約而同讓兩個男人面露驚愕。
邵慕堯迅速的走過來,習慣性的想拉起她的手,卻被她避開。
他的臉色一沉
「婷婷……你在胡說些什麼?」他故作嚴厲,但眼底透露著擔心。
商婷疏遠的看著他。「你我心知肚明。一筆龐大的遺產的確會讓人無法抗拒。」
邵慕堯和余以森警覺地彼此對望一眼,余以森輕輕晃著頭,表示他一句話也沒透露出去。
「你認為你的魅力抵不過你所謂的遺產?」邵慕堯嚴肅的問她。
「我不知道。」
「我們相處這麼久,你還不了解我的為人?」
商婷沒回答,只一逕看著他墨黑中夾雜著微許湛藍的眼眸。她想起那段他訴說他荷蘭祉先的故事,想起在書房里讓她心動的告白,想起她所有的情緒全表露在她臉上,她不禁嘆口氣,拋掉所有的裝模作樣,向他坦承。
「我必須想想。」她已經分不清楚什麼是真什麼是假,誰對她好,或是對她的……錢好。想到這里,她不禁備感委屈。
她付出了感情,回報的卻極有可能是一份欺騙的愛情。
「你不信任我?」他顯然不滿意她的答案。
「我該信任我一直以為你是的‘表哥’嗎?她抿著嘴,眼底燃燒著怒火。她想以理性的態度面對一切,卻發現她做不到。尤其事關邵慕堯,她更做不到。」你可以信任我。」他面無表情。
「然後任你擺布?」她說出她不想說的話,但邵慕堯無動於衷的舉止讓她氣惱。
他該為自己辯解,而不是在這里大談信任問題。
她的怒火被挑起來了。「你以為你是誰?能夠指使我的思想?我後悔認識了你這個‘表哥’,我寧願我還是過去的商婷––雖然清苦,但活得快樂、活得開心;雖然沒有飽食三餐,起碼我能面對自己。但現在呢?我甚至無法分清你、還有所有的人接近我的目的,到底是為錢,還是為我!」她口不擇言。
「這就是你的真心話?」邵慕堯的口氣微慍。
這令在一旁的余以森驚訝的揚起眉。
與他相識以來,這還是余以森首次見到邵慕堯動怒。他所認識邵慕堯,向來把感情放在內心深處,而不是表露出來。
「我不知道。我說過,我要想想的。」
「想多久?」他勉強耐住性子。
「不知道。」
「我給你一天的時間。」他的語氣不容反駁。
她瞪著他。「你還以你是我‘表哥’,想限制我?」她口氣惡劣。
「我為承諾,也為你。」
「霸道!」她忍不住罵道。
他不回答,反而是余以森見機代他說話。
「這才是他的真面目,圓圓,如果你另有所屬的話,我勸你先看清他的真面目。」余以森不理邵慕堯冷漠的注視。「你必須了解到過去有許多的假象。」
「不關你的事。」邵慕堯忍不住開口。
「為什麼?我也是她的追求者之一,當然有必要提醒她,以免她‘誤入歧途’。」借此,他也可多一分機會,他想道。
「你們都閉嘴!我有自主權,我了解自己在做些什麼!」她用力推開兩個男人,憤憤地走上樓。
她急著把一身為邵慕堯而打扮的淑女裝全換下來。
在客廳的余以森望著她沒入房間的背影而嘆息了。「本來我是打算來個強烈攻勢,沒想到會遇上這種事。」
「你確定不是你開的金口。」
「我像是那種多話的男人嗎?」
他們同時想起一個人。
「雷士霆。」
「她對婷婷沒意思,不應該會告訴她這件事。」
「如果他告訴以萌呢?」余以森提醒他,然後大嘆口氣。「女人天生就多嘴的動物,再加上以萌是商婷的閨中密友,不想透露也難。」
邵慕堯看著二樓。「她知道了也好,我也不必再顧忌什麼了。」
「可以放膽追她了?」余以森皺起眉問道。
「沒錯。我不會放棄這樣的好女孩。」
「你也多了個對手。我從來就沒放棄過任何一個女人。」余以森鼓勵自己。
「只有拋棄。」邵慕堯替他說完。
「除了商婷。她不但是個好女孩,還是個相當吸引人的女孩,如果當初我沒跟她深談過,我差點就白白放過她了。」
「這不代表你佔上風。」邵慕堯若有所思的看他一眼。「韋姊是誰?你跟她有關?」
「過去的場惡夢,再三個月我就可以完全擺月兌她了。」余以森掩不住嘴角的笑意。
他感受得到最近韋詠妮的確是改變不少,無奈他心有所屬,對她也只有抱歉了。」
邵慕堯的眼光又移到二樓商婷的房門。
他深深地嘆口氣,感到前途多舛。
當晚,吵雜的喇叭聲響起。
一身輕便的商婷提著行李走下樓。原本坐在沙發上的邵慕堯臉色陰晴不定的站起來。
「你這是干什麼?」我來到她面前,沉聲問道。
她仰起頭看他。「我朋友來接我了。」
「你想去哪里?」他隱約的知道她的答案。他沒想到事情會到這種地步。
「回家。」
「這里就是你的家。」
「邵伯母不姓商吧?」她突然問道。
「不是。」事到如今,他沒什麼好隱瞞的。「你所謂的譚伯母、譚伯父其實就是我的父母。」
商婷皺皺鼻。「原來如此!難怪她對你比對亞柏好,」她繼續問他:「你當然也不是我表哥吧?」她語帶譏誚。
「婷婷……」
「所以,我根本沒留在這里的必要。」她輕松答道。
「這就是你所需要想一想,所下的結論?」
「我們非親非故,過去受你照顧,將來我會償還的。」
「你外公托我照顧你,我就應該履行我的承諾。」
商婷微微皺起眉,看著他的眼楮里有絲怒氣。「我在你心底,只代表一份承諾?沒有其他感覺了嗎?」
她希望邵慕堯能明白說出他的感受。
邵慕堯無法回答,至少不能在現在這種情況下,他不願意讓商婷誤以為他也是因為看上那筆遺產而愛她,他必須讓她信任他。
門喇叭聲再度不耐的響起,仿佛在宣告邵慕堯的死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