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嚇得動也動不了。更緊張得說不出話來。
「說啊!」他對著她叫道,他實在無法控制自己。「快說!我要知道是哪個人有這麼大的膽子,敢離間我們之間的感情!說啊!」他把她從椅子上拖起來。「說啊!」
「沒……沒有人。」她開始掉眼淚,他真的好嚇人哦!「根本……沒有人,除了……那個女人她在我們結婚那天我看到……你們在書……書房,我親眼看到你們在接……接吻……」
丙然!懊死的張蕊玲。
他閉上眼,克制自己。「如果我說那天完全是她的陰謀,你信嗎?」
她垂下沾滿淚珠的睫毛,不作聲。
「你不相信?」他放開她,任她跌坐在椅子上。「你對我的愛不足以信任我?是不是?」
她低垂著頭,仍不作聲。
「我甚至不清楚你愛不愛我!」他狂笑。「我竟然還談到信任,你一定在心里頭想,我高乃文是一個大傻瓜,對不對?」他一拳用力捶在桌子上。「對不對?」
他逼近她。「我在問你,你回答啊。」他的聲音足以讓整棟屋子里的人听到。但他一切都不在乎了。「說啊。」
「我……我……」她根本嚇得都說不出話來,深怕一答錯,他就會沖過來把她撕碎。
「不要哭,哭能解決問題嗎?」他對著她的耳朵大吼。「我要你說啊。」他想伸手拉她站起來,結果自己被人硬生生的推開。
「你在做什麼?一回來就听到你的聲音,有什麼事好好談嘛,你沒看見小隻被你嚇得都說不出話來嗎?」高乃亭不滿的擋在他們中間。「她是你老婆耶。」
「既然她是我老婆,你就給我走開,你沒有資格管我們之間的家務事,走開!」怒火已經蒙蔽了他的心,為什麼有這麼多阻礙,連乃亭都要擋在他和小隻中間呢!不,不行,小隻是他的!誰也不能帶走她。他猛力想推開乃亭,卻被乃亭閃了過去。
「媽的,你是喝醉了不成?」乃亭注意到蘇隻害怕的縮在一旁。「小隻你先上去,我老哥今晚有點失常,明天就沒事了,你先上去睡覺,快。」
「不準上去,我沒有失常,你留下來,我們好好坦誠布公的談談,我就不相信我糾正不過你那顆傻腦袋。不準上去,听到了沒有?」乃文窮凶惡極的一邊警告,一邊想推開乃亭。
蘇隻緊張得不知道要听誰的。她實在很想上樓去,可是她好怕到時候乃文會沖上樓打她,雖然他以前都沒對她施過暴力,但看他現在的樣子,好像會真的把他的威脅訴諸實行。她到底該不該上去?早知道會這樣,她干脆就餓肚子不就好了嗎?
大不了餓它一個晚上就成了,她也就不必站在這里擔心受怕了。
「小隻,你還站在這里做什麼?」乃亭注意到仍在猶疑、害怕的蘇隻。「快上樓去,快啊。」
她終于鼓起勇氣點點頭。回頭就往樓梯跑去。
「你敢走?我是你丈夫,我叫你不要走,你敢走?你就听旁人的話,不听我的,該死。」高乃文一看到她往上跑,整個人失去控制。她寧可听乃亭,也不願听他的。
他大叫一聲,狠狠的痛揍攔在他面前的乃亭,一刻也不浪費的去追那個敢背叛他的小女人。
他馬上就在樓梯口追上跑了四、五個階梯的她。
「你還敢走?」傷心、怒火以及積壓已久的憤恨,使他無暇細想,因而做出他一輩子悔恨的事。
他伸出手,正好抓住蘇隻的腳踝一扯,讓她整個身軀硬生生的隨著高高低低的樓梯狠狠的摔下來。
一時間,高乃文只能呆呆愣愣的看著自己的雙手。他到底做了什麼啊?
「高乃文!你真的瘋了不成?」乃亭無法置信的看著眼前一幕。「就算對仇人也沒這麼狠,更何況她是你妻子呀!」他腫著一張臉試圖抱起滿身是傷的蘇隻,但剛才被乃文一揍,疼痛難耐,所以他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強把她輕放在樓梯上。「你還好嗎?」
她只是臉色發白的緊閉住眼,不吭一聲。
而高乃亭的一句話,卻使猶處在真空狀態的乃文落到地面上來。
他……做了什麼?硬生生的把小隻從樓梯上拖下來?他的思緒極其緩慢的在運作著。
那麼他不是作夢了?他困難的把眼光移到靠著樓梯手把的女孩,忍不住慘叫出聲。不!那不是他做的!那不是他做的!他不會這樣對小隻的。他是愛她的,愛得他心都絞痛了,他怎麼會這樣對她?不,不可能的。這一切一定是夢,等夢醒了,他要去找小隻,告訴她他有多愛她,多憐惜她。
「小隻,說話啊?哪里難過?」乃亭擔心的語氣拉回他的現實感。
「小隻……」他舉步維艱的走向她。不!他要證實那一切都是假的。「小隻……」他舌忝舌忝唇,突然注意到她的額頭上有一道小小的血跡。他沖過去,推開乃亭。
「小隻,痛不痛?」他心疼的想握住她的手,但是她一直害怕而又痛苦的往內縮。
「你要做什麼?還想傷害你自己的老婆嗎?」乃亭憤怒的用力推開他,指著蘇隻。「你看看她,你傷她傷的還不夠多嗎?」
「不!我不是故意的。」乃文既心疼又後悔的看著忍著痛苦的蘇隻。「小隻,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相信我,好不好?好不好?」他視若無睹的把擋在面前的乃亭推開,想要接近蘇隻,卻也困此看清楚了不僅僅在她的額頭上有道血痕,就連臉頰上,手臂上都有不少破皮、淤青,而這一切全是他造成的。他閉上眼突然覺得一股做嘔的感覺涌上來;他傷了小隻,真的傷了小隻,這一切不是夢,真的不是夢,說什麼他愛她愛到心都絞痛,都是假的。高乃文啊!斑乃文!這就是你愛人的方法,你非得要把她害死,你才甘心嗎?他緊緊咬住嘴唇,絲毫不覺血味。
突然,她低聲的申吟,引起他倆的注意。
「怎麼了?小隻,哪里痛?」
「我……」她困難的睜開眼。「你……你的嘴唇流血了。」
「是嗎?」乃文一點也不在乎的抹掉上頭的血跡,他現在最關心的是蘇隻。「你哪里痛?我送你去醫院,好不好?」說完,他就伸手想抱她起來。
「不……」她舌忝舌忝唇,不知道這時候反抗他會不會又遭來一陣罵。「我……不要去醫院,我……是說我還沒有傷到那種地步。」她小心的看著他的反應。天啊!希望他不要又大發脾氣才好。
「你確定嗎?」他的語氣柔得像水,但他的心好難過,好心痛。「如果你不想去醫院,我們就不去,但是讓我替你涂藥,而且一有什麼不對勁就馬上告訴我,好不好?」
她考慮半晌,遲疑的點頭。
他明顯的松口氣。看來小隻似乎沒有對他生氣,但他還是沒法子原諒自己的舉動。他極其溫柔的抱起她,盡可能不觸動她的傷口。
「看來,暴風過去了,我這個第三者該離開了。小隻,沒有需要我的地方吧?」乃亭充滿希望的問,但一看到蘇隻搖頭,滿臉的失望馬上掛在臉上。「唉!我該功成身退了,反正沒人記得我,是不是啊?老哥。」
乃文歉意地看了他一眼,尤其是他臉的紅腫。「我很抱歉,謝謝你剛才阻止我,要不然我不知道還會做出什麼事來。」
乃亭模模自己的臉。「算了!就算我倒楣好了,早不回來晚不回來,偏偏挑這個時間回來。」
他重重嘆口氣。「就只可惜我有好一陣子不能去找那些可愛的女人了。不過,你別忘了,我可不是不如你,只是怕你比我更慘,到時候那張臉嚇跑了小隻,我的罪孽可就深重了,是不是?如果下次還有這種情形,我可就要連這次的債一並討回來。你知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