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子嚴像發現新大陸的眨眨眼,對上乃文得意的眼楮。
「這是小老虎發威了,你不知道嗎?現在你知道我在家多可憐了吧!」高乃文輕輕的摟住她。
「好了!別在這里談了,進去好嗎?我準備了好多菜呢!」杜琪走出來,拉住蘇隻。
「我們是第一次見面,對不對?等吃過飯,到我房間好好聊聊,來交換交換做大男人主義的老婆是什麼心得!」她突然看到蘇隻臉上的小繃帶。「你的臉怎麼了?受傷了?」絲毫不覺乃文黯淡悔恨的眼神。但羅子嚴注意到了。
「好了!先別管這些。我們先進去。乃文。我們上個月合並的案子有幾個問題。我一直想問你……」他巧妙的帶乃文率先進去。
「你懷孕了?」蘇隻突然大喊,引起前頭兩人的注意。
「怎麼了?小隻,怎麼了?」乃文馬上拋下子嚴,迅速的跑過來。
蘇隻只是瞪著杜琪的大肚子。她舌忝舌忝唇,難以置信的重復︰「你懷孕了?」
「是啊,怎麼了?」杜琪以及兩個大男人困惑的看著驚訝的她。
「小隻,有什麼不對嗎?」
她驀然驚覺到大家都在看她。天啊!她一定很丟乃文的臉。
「怎麼了?小隻,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嗎?還是你不舒服?告訴我,我馬上送你回家,好不好?」乃文細心的問,才不在乎羅氏夫婦對于從不對人低聲細氣,又如此溫柔的高乃文有何看法呢!她臉紅了。「沒有……我很好,只是這是我第一次這麼近看到女人懷孕,所以……」
羅子嚴首先大笑出聲,但見乃文的警告眼神,馬上收起來,但笑意還是留在他的臉上。
「老婆,或許咱們該進去,留乃文來告訴他的小妻子,他的肚子是怎麼大起來的。」
杜琪和乃文狠狠瞪他。
「不!你們不是要談什麼合並嗎?」她拉住蘇隻的手,像個老母雞保護小雞一樣。
「我們有女人之間的談話,你們可不許偷听,听到了沒?」她硬是讓子嚴拖走不放心的乃文,可憐的他還頻頻回頭呢!「我不是有意的,我也知道什麼叫懷孕,我只是從來沒這麼近看過懷孕的樣子。」蘇隻滿臉通紅的猛盯著地上。剛才一定讓乃文丟臉丟到家了,哪有人像她這麼白痴,看見人懷孕就這麼大驚小敝的。
「你不要管子嚴說的話,他這個人就是這樣,看不順眼的人一句話都不說,可是對于那些知心好友,他可就是極盡所能的挖苦。簡直是怪人一個!」杜琪朝她微笑,讓她不得不也報以羞澀的笑容。
「來!」杜琪讓她走在她身邊。「其實我和子嚴一直想見見你的廬山真面目呢!我們一直想知道是誰有這麼大的能耐,能把乃文的心栓住,今天一見,果然不同凡響。」
蘇隻垂下頭。為什麼每一個人都認為乃文愛上我了呢?
「怎麼了?我說錯話了嗎?你可別在意,如果我有說錯什麼,我不是有意的。」杜琪趕忙澄清,她一眼就喜歡上眼前這個小東西,她可不願讓蘇隻討厭她。
「我……」她抿緊唇,思索著該如何說出自己的問題。「我一直一直很奇怪,為什麼你們都以為乃文愛上的是我?」她注意到杜琪驚訝的臉孔。「我或許不該問這個問題,但是……我自己覺得……」她實在不知如何說出自己的問題。
「你以為乃文他不愛你?」杜琪小心的問著。
「不是以為,是真的。但現在我根本不知道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我覺得這一切都好亂,我根本就搞不清楚……」
杜琪想笑出來,但看到蘇隻可憐的小臉,就什麼都吞了回去。這簡直是像她當初的翻版嘛。
她清清喉嚨。「你怎麼會以為乃文不愛你呢?據我所知,他不但愛你,還愛得很深呢!」杜琪保持著笑容。「你不相信嗎?」
蘇隻沉默了好半晌,她該告訴眼前這個和善的女人嗎?她好想有一個可以傾吐的對象,可是杜琪是乃文的朋友,她會不會告訴乃文?
「怎麼了?」杜琪仿佛看出她的猶豫。「你放心,我是站在咱們女人這邊的。有什麼盡量說出來,就算解決不了問題,至少可以舒解一下心里的郁悶,是不是?」
「我……其實有……有很多事情你們都不知道,你們都只看到表面,所以你們才以為他愛的是我,他……他……」
杜琪挑挑眉。原來是有誤會!難怪任何一個明眼人都看得出乃文他的愛,唯獨這個小妮子對于擺在眼前的事情看不清,但她又不肯說出來,她要怎麼開導她呢?
她著實想了好一會,突然想起某件事來。
「雖然我不太清楚你的問題在哪里,但是我可以告訴你一件事,我第一次認識乃文的時候,是和子嚴一起去參加晚宴的時候,他看起來很落寞,很憔悴,他告訴子嚴,他那個一見鐘情的小妻子因為不信任他的愛,所以逃了。你知道當晚在場有多少女人在垂涎他,可是他卻連看一眼都不看,整晚只站在牆角心不在焉的瞪著眼前,心卻飄向他的小妻子那里。而且從我認識他以來,我從來沒看過他和別的女人在一起過。有一陣子,子嚴還很擔心他的消極呢!你說,他不愛你,可能嗎?不愛你會憔悴到那種地步嗎?或許是你看到的只是事情的表面?」杜琪溫柔的看著她困惑的臉。「慢慢想,別太急,雖然我不知道你們發生什麼事,但我敢保證那絕對是誤會。」
「什麼誤會?」乃文突然出現在門口,身後跟著一臉無奈的朝她們聳聳肩的子嚴。他是很想留住乃文,讓這兩個小女人去好好談談,可是高乃文一直擔心他的小妻子,他又有什麼辦法!他只希望他老婆可千萬別因為他沒完成任務而讓他整晚睡沙發。
「你們在談什麼?什麼誤會?我不知道你和小隻才第一次見面就這麼熟,談得這麼熱絡。」乃文走過來摟住蘇隻的肩,眼神仿佛在警告他們,不準欺負他的小隻。
杜琪好笑的看著他的保護舉動。「我又不會吃了她,你擔心什麼?我只是在邀請你的小隻,如果無聊的時候,可以來陪陪我,我的預產期還有一個月,整天在家挺無聊的,怎麼?你連讓她出門都不願意嗎?」
乃文不好意思的笑笑,但手還是沒離開蘇隻。「當然可以,只要小隻願意,隨她做什麼事都可以。現在我們可以吃飯了吧?我們可是餓壞了,是不是?小隻?」
蘇隻只是心不在焉的點頭。腦子里盡是些剛才杜琪說的話。乃文真的會為了她憔悴?為她落寞?難道她真的只看到了事情的表面,而忽略了真正的事實?她真的當了足足一年的傻瓜?只因為她對乃文的信心不夠堅固?她咬住下唇,沉浸在自己的思緒,完全不知道乃文小心的帶她進去屋子里,也不知道羅子嚴他們聊些什麼。
當然她更不知道乃文那雙洞悉的眼眸正一刻也不停的盯著她,仿佛想看出她的小腦袋瓜里正在想些什麼?她只知道過去的一年里,她寧可相信張蕊玲,卻不相信她曾愛過的乃文他所做的申辯;但是事實在一年前就曾擺在她眼前過,她親眼所見,親耳所聞呀!她內心深處突然冒出一個小小聲音告訴她,她的親眼所見是看到張蕊玲緊緊纏住乃文,但乃文的手並沒有擁住張蕊玲……她的臉驀然發白;想起當初她的親耳所聞,只听到張蕊玲的挑逗,卻不曾听到乃文的一句話,難道正如乃文所說這一切全是張蕊玲的陰謀……可是如果乃文真的對那女人沒興趣,為什麼不推開她呢?只因為她是他繼母就必須忍受嗎?她努力的回想,那時她正在找乃文,可是才在半開的門外看到他們,就馬上奪門而出,前後不過一、二秒的時間,乃文就算推開那女人,她也不會看見……她苦著一張小臉,自從一年前她離開了高家大宅後,就把這段記憶緊緊鎖起,不願談及,因為那實在太痛苦了。可是她現在想起來那實在有太多的疑點了!太多是當初過于沖動的自己所沒看清和深研的。難道她真的僅僅因為不信任而白費了一年的時光,誤會乃文的愛?可是為什麼乃文在過去一年里不曾找過她,卻在瀕臨危險之際才求助于她?他對她的愛淡了嗎?不,不可能,如果乃文對她的愛真如他所表現出的樣子,他怎麼可能不愛她了呢?可是為什麼他不來找她呢?她怎麼想都想不透,愈想愈困惑,也因此她的小臉上充滿了無助的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