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他是怎麼會想到這句話的,但是他的眼楮直覺的看到大狗身旁的一個小盤子,上頭還有未喝完的牛女乃……他迅速的轉向桌上。
一杯剩下幾口的牛女乃放在那里。
一切的不安仿佛找到位置似的。
不!不可能的!小隻只是在熟睡而已,只要他一大聲叫,她馬上就會起來,甚至會對他叫罵的。
「小隻!」他輕喚,但是聲音里頭有一絲絲的抖意。睡在床上的人沒有任何反應。
一定是他叫得太小聲了,小隻听不到。
「小隻!」他搖她,當她仍然沒有反應時,他感到汗珠逐漸凝聚在他額頭上。
「小隻!小隻!你醒醒,是我乃文啊!」他用力的搖毫無知覺的她。「小隻!小隻!」他聲嘶力竭的叫,不但沒把房間里的一人一狗叫醒,反倒把阿美叫來。
「先生,先生,怎麼了?我在樓下都听到你的叫聲……」她注意到乃文拚命的搖晃太太的身軀。「先生,太太……太太怎麼了?」她被先生的眼神嚇壞了,太太不會是怎麼了吧!「去,快去叫救護車,快。」他聲音都啞掉了。「不!太慢了!我開車過去。」他抖著手抱起緊閉雙眼的蘇隻沖下樓。
「不!你不會有事的。有我在,你不會有事的,你很快就會再張天眼看著我,看著這世界,你不會有事的,我發誓。」
但為什麼他的眼眶如此灼熱?為什麼他的心好像碎成千千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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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乃文!小隻到底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高乃亭一看到乃文,馬上發出一連串的問題。
「幸虧你打電話的時候,我正在和倫平玩撲克牌,要不然倫平一個人還抬不動那只大狗呢?小隻還好吧?」
乃文疲倦的搖頭。「她還在洗胃。」
「洗胃?」乃亭驚訝的瞪著他。「小隻服錯藥了嗎?還是……」
「她吃了一大堆安眠藥。」他機械式的重復醫生的話。「一大堆。」
「安眠藥?不可能!怎麼可能?她總不會怕你怕到服安眠藥自殺吧?前晚我離開的時候,你不是還跟我保證要善待她的嗎?怎麼才兩天的工夫,你就會忘光了!洗胃?」乃亭不可思議的重復。小隻怎麼可能服安眠藥自殺呢?
「我沒忘!」乃文閉緊雙眼,聲音沙啞。「我一點也沒忘,但是我卻沒做到,我放她一個人在家里,才會害了她,是我害了她!是我害了她!」他顫抖的低語,完全沒注意到乃亭的存在。
乃亭一驚。他從沒見過乃文這樣子。「喂!老哥!你振作一點,好不好?什麼你害了她?小隻只是多吃了幾顆藥而已,又不是你讓她吃下去的,是不是?」他看到乃文仍茫然的瞪著遠方,不安的補上一句。「明天你就會看到小隻活蹦亂跳,搞不好她還會做些可怕的甜點來整你的胃呢!」
「是我害了她!是我害了她!要不是我強迫她回來,她絕對不會身處危險之中;甚至有生命之虞,都是我害了她,如果我沒听倫平的話就好了。」他近乎哽咽的喃道。
「你到底在說什麼啊?」乃亭懷疑的皺眉。「你和倫平該不會有事瞞我吧?」
乃文根本沒听到乃亭的質詢,他的一顆心全放在病房里頭的蘇隻身上。
「乃文……」
「你問我還快些,問這個失了三魂六魄的人,算是白問。」任倫平出現在走道上,滿頭的大汗顯示他剛才的劇烈運動。老天!抬那只超級大狗,簡直要了他的命!「你真不夠意思,把它抬上車,你就一溜煙的跑了,你難道不知道我扛不動它嗎?我幾乎拖著那條大土狗到獸醫那里耶。」他抽出手帕,猛擦汗。
「廢話少說。」乃亭幾乎等不及了。「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小隻有什麼危險?你最好詳詳細細的告訴我,要不我就再請你吃一頓‘豐盛’的早餐!」
??蘇隻虛弱的睜開眼楮。奇怪!她怎麼這麼難受?整個人暈暈沉沉的,好像虛月兌了一樣,難受極了,而且……什麼時候粉紅色的天花板被漆成白色了?她疲累的閉上眼,輕輕的嘆一口氣。也許她再睡一會,精神就會好些,她就可以去看小子琪了。
「小隻?」
誰在叫她。她勉強的再睜開眼。這次她注意到床邊有個滿臉未修飾的男人正熱切的注視她。
「乃文?」她想要皺臉,但虛的做不出來。這是乃文嗎?怎麼會變得這麼邋遢?
「是,是我。」乃文幾乎忍不住熱淚盈眶。「你終于醒來了,我一直在這里等,等……」
「你沒有刮胡子。」
他模模下巴,不禁苦笑。也只有他的小隻會在這種時刻說出這種出人意料的話來。
「而且衣服也皺巴巴的。」她細心的補上一句。
他溫柔的笑著。「你不喜歡,我馬上換。嗯?現在你先告訴我,你的感覺如何?有沒有哪里不對勁?」
「我不知道,我只感覺頭昏沉沉的,全身沒力氣!我不會討厭你的胡子,而且皺巴巴的衣服也沒有什麼不好。」她有氣無力的說著。
他根本不管她對他外表的批評。「你的確是生病了,你差點嚇死我了,你知道嗎?」
「是嗎?」她咕噥著。想要揉揉眼楮,清醒一些,卻連手都抬不起來。「我好想睡……」她最後的意識是乃文著急的貼近她,嘴里不知在喊些什麼?然後,又睡著了。
餅了不知道多少時刻。
有一陣聲音穿透迷霧,強逼蘇隻醒來。真討厭!是誰這麼過分?她好想睡,好想睡,為什麼還要強迫她醒來?她緊閉著眼,不肯張開,希望他們能早些離開,再讓她好好睡一番。
「你不要這麼緊張,好不好?小隻果只是睡一覺而已,等她該醒來的時候,她自然會醒來,你不要像蠟像一樣一直坐在這,好不好?」這是倫平的聲音。蘇隻心想。
「喂!你听到倫平的說話了沒?你好歹也休息一個嘛!要不然吃點東西也好,好不好?」這是乃亭的聲音,那麼像蠟像的男人是乃文嘍?
「我不想吃。」這個陌生的聲音像是被沙子哽住似的,他是誰呀?
蘇隻輕輕張開眼楮,乃亭和倫平站在床邊對著一個低垂著頭的男人生氣。
「你想活活餓死呀?你以為會小隻會疼他為她餓肚子呀?你在臭美!」乃亭仍不知病床的人早已醒來盯著他們看。「就算你餓死,小隻也不會為你掉眼淚,她會親自去你的墓上吐痰的。」
椅子上的人沒開口,倒是床上的人有氣無力的說話了。
「我才沒有這麼壞呢!」她輕輕喘口氣,引來三個大男人的盯視。「我會親自去踐踏你的墓。」她閉上眼休息一下。
椅子上的人一躍而起。「小隻!小隻!罷剛是你在說話嗎?我沒听錯吧?」他緊握住她的小手。
她費力的睜開眼。「你又沒刮胡子了!」
乃文才不管倫平他們的嘲笑。「你想我刮,我就刮。你現在覺得怎麼樣?舒服些嗎?你的唇還是這麼蒼白,想不想喝水?」
「想!但是我起不來!」
乃文馬上小心的扶她半坐起來,接過乃亭遞過來的杯子,細心的喂她喝下。
「慢慢喝!不要急!還想不想喝?」
她搖頭,避開杯子。「我夠了!你要不要喝?你的聲音好像被壓路機碾過一樣。」
倫平幾乎半側著身竊笑,乃亭則是毫無顧忌的大笑。
乃文狠狠瞪他們一眼,但還是乖乖的把剩下的水喝光。
「我在哪里?這不是我房間。」她慢慢的四周張望。「這里好像是醫院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