乃文得意的笑笑。「你是嫉妒我才這麼說的,是不是?就因為杜琪挾菜的次數沒有小隻多,所以你吃醋了,對不對?」
「開玩笑,那是小琪怕我……」羅子嚴話還沒說完,廚房就傳來一聲尖叫。
「那是小隻的聲音。」高乃文幾乎是反射性的沖向廚房,根本不管推倒的椅子。羅子嚴也緊跟在後頭。
「小隻?小隻?怎麼了?」高乃文一跑進廚房,就看見小隻跪在半躺半坐地上的杜琪身邊。「怎麼了?」他感到心都揪在一塊了。「發生什麼事了?別哭了,別哭了。」他抱緊埋進他懷里的蘇隻。
「老天!」羅子嚴跟在後頭,他原以為是蛋糕倒了,還是什麼的,但萬萬沒料到是杜琪發生了事。「怎麼了?你覺得怎麼了?感覺怎樣?說話啊!小琪。」他心寒的扶起臉色發白的杜琪,注意到地上的一灘水。「老天!」他感到他的頭開始暈起來了。
「是……我們拿蛋糕的時候,刀子滑掉了,杜琪姐要蹲下去拿,結果沒站好,一個不穩,就……」蘇隻抽抽噎噎的說著。「應該我去撿才對,是我不好,是我不好……」
「小隻,別哭了,不是你的錯。」乃文拚命的安慰她。
「小琪,覺得怎麼樣?我們去醫院,好不好?」羅子嚴這會全沒了主張,手不住的發抖。
「廢話。」杜琪從牙縫里說出來。「你想讓我在這里生啊,你是接生婆啊。」
她急忙吸口氣,壓抑下那股痛苦。
「你要生了?」他緊張的大喊。「不是還有一個月嗎?」他一看神色痛苦的杜琪,二話不說,抱她起來。「我馬上送他到醫院,馬上。」他根本就忘了另外兩個人的在場,眼中只有杜琪的痛苦。「馬上,馬上就有醫生,你等著。」他慌亂的低語,想把她抱出去。
斑乃文急忙拉著蘇隻跟著他們出門。「你還是在後頭照顧杜琪,車子我來開,快點。」你不等子嚴答話,逕自取出車鑰匙。「快點。」
一路上沒有一個開口,有的只是羅子嚴低語一些連他自己都不清楚的話來安慰杜琪。
蘇隻看得心都碎了。原來世人所歌頌的愛情竟也有令人如此心折的一面。當對方難過時,自己也感同身受。
「小隻,坐好。」高乃文瘋狂的在擁擠的車道中強轉,但還是不忘身旁的蘇隻。他不應該讓她來的,他為什麼不把她留在子嚴家里呢?
她無言的坐好,她可不想讓駕駛的乃文分心。要是出了車禍,不但他們全完了,就連小BABY也沒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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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到醫院正門,高乃文才松口氣,馬上讓子嚴抱著杜琪下車,沖進醫院。
蘇隻也跟著下車,他還來不及阻止,她就跌坐在地上。
「你這個……」他氣得都無法形容了。「你就不會好好下車嗎?哪個超級大白痴會像你這樣一出車門就跌個四腳朝天的……」他心疼的扶起來,幫她拍掉灰塵。
「我不是故意的……只是一時腿軟了嘛,我一想到杜琪姐,我就好緊張,好難過,萬一,萬一……」她邊說邊落淚。
他閉了閉眼。「別擔心,一切都會沒事的。」他放柔語氣。「我知道你很喜歡她,她會沒事的,等我把車停好,我們就進去,好不好?」
「我先進去,好不好?」她嫌停車費時,她實在很想馬上就知道杜琪的情形。
「不行。你敢先進去,我會馬上把你拎回來帶回去,听到了沒?要我放你一個人在里頭,我實在不敢想像會發生什麼事,听到了沒?」在等到她的首肯後,他才放心的去把車停好。
等他們找到羅子嚴時,他正在手術室前不住的踱步。
乃文先安置好蘇隻,讓她乖乖的坐在手術室前的椅子上,才走到羅子嚴前面。
「休息一下,嗯?嫂子生孩子不會這麼快的。」
「我……我坐不住。」羅子嚴的聲音微微發顫,兩眼的焦距也一直停留在手術室的大門上。「我一想到小琪在里頭……那個孩子又提早一個月……萬一……萬一……」他連想都不敢想。
「沒有萬一。」乃文堅決的說著。「過不了多久,你就有一個白胖胖的小子了,要是你現在不休息,等你的小子出來後,你連抱他的力氣都沒了……」他話沒說完,里頭就傳來隱約的尖叫,羅子嚴的表情更緊張了。
「你……想小琪會安全嗎?」他抓住乃文的肩。「她在里頭那麼難過……又早一個月……」
「當然!嫂子福大命大,一定會沒事的。」乃文知道他急需保證,但他一時之間實在想不出什麼有力的保證。
「是啊!杜琪姐一定會安然過關的!」蘇隻突然出現在乃文的背後。「多的是早產兒的例子,母子都還平安呢,你放心,杜琪姐一定沒事的。」她肯定的保證,一點都不像這兩個大男人一樣緊張的不知所雲,但乃文知道此刻他的小妻子正緊張得發抖,因為她的小手在不知不覺中緊抓住他的手,這令他感到溫馨。
「你確定?」羅子嚴實在忍受不了傳來一陣又一陣的哀叫,小琪真的會沒事嗎?
「當然!因為站在你面前的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我就是不足九個月就生出來的呀!你看我現在不是好好的,而且我媽咪也不是難產死的。」她注意到羅子嚴的表情松弛些,但乃文可就是一副瞪大眼的樣子。
「怎麼?我沒告訴你嗎?」
「沒有!」乃文驚奇的搖搖頭,不禁用力握住她的小手。「你從來沒告訴過我!九個月就生下來?」他的笑容有些勉強。「難怪你總是迷迷糊糊的,總要有個人跟在你後頭才行。」他雖然在調侃她,但聲音里頭可是沒有幽默的成分。不到九個月?天啊!他改天一定要去為他的岳父、岳母好好祭拜一番,感謝他們把這個小迷糊保護得這麼好。
「你怎麼了?不舒服嗎?要不要坐一下?」蘇隻小聲的在乃文身邊低問。「你好像跟羅子嚴一樣緊張似的。」
「我的確需要坐一下。」他仿佛虛月兌一樣,拉著她到椅子上坐。現在他要好好消化一下這個消息,不滿九個月?天啊!萬一……「你不叫羅子嚴也坐一會嗎?他站了好久呢!」
他看了仍靠在手術室前的子嚴,隨著每一次的尖叫而痛苦。他嘆口氣。「要他休息一下,除非等他親眼看到杜琪安然無恙的樣子,否則就算站上一整天,他都不會吭一聲的……小隻?」
「嗯?」她依舊緊緊握住他的手,期待緊張的眼光不住的往手術室門打轉。
「你真的是不滿九個月生的嗎?不是安慰子嚴的?」
她回過神來,瞪他一眼。「我才不說謊呢!事實上,是剛滿八個月。」
「八個月?」他高聲叫道。
「怎麼了?你不相信嗎?」她皺皺眉,注意到他的臉色幾乎和羅子嚴一樣白了,他是故意要引開她對手術室的注意嗎?
「我相信,我相信!」他喃喃著。「改天我們到你爹地他們的墓上上香,好不好?」
「好啊!……你怎麼會想到要去他們的墓上香呢?」她困惑的看著仍然有些魂不守舍的乃文。他到底是怎麼了?她想了會,猜想他一定也是在擔心杜琪姐,所以才一副茫然的樣子。
他終于說出答案。「我要好好謝謝你爹地、媽咪他們養你養得這麼好,這麼健康,一點都不像八個月就出生的樣子。」
她呆了會,臉紅了起來。原來他不是為了杜琪,而是為了她,但那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他怎麼會這麼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