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鬧風雲 第20頁

「童……」痴武臉有點紅,靠近他,拉起他的手。「我當然不是無牽無掛,你也不是,我們有彼此,不是嗎?」輕輕用手踫了下童的唇,溫暖的,刺人的。

從來沒說出口,她很感激當年老頭帶他回來,即使因此舍棄了所曾有的武術都值得。童哪,嚴肅、正經、沉默,花言巧語都不在行,但就是敲進了她的心,如果有一天要她放棄童,她準會哭死。

她的臉開始又像蕃茄了,從老師傅那里拿來蕃茄多是熟透了,但現在她臉紅得比蕃茄更厲害……因為童吻上了她的唇瓣……

有點……苦苦的……是失敗的皮蛋瘦肉粥吧?感覺似乎差曉郁的炒飯甚遠,沒關系,再接再勵就行……只是童吻她,是想間接讓她知道需要改進的地方嗎?呵呵。

「痴武,你在發笑。」從不知道自己的吻會讓她發笑。

「我喜歡笑嘛,童。」直接窩進童的懷里,笑咪咪的。

暖暖的,溫馨的,細水長流般緩緩流進心底……那該是怎樣形容的感覺呢?

像……春天。春天午後,有點懶洋洋,卻很舒服的感覺,是的,以目前而言,她跟童的感覺就是如此了……很滿足很滿足的……

由于校方體恤連續劇的工作人員上山下山不便,于是在男女宿舍各暫時空出了一層樓。這是官方說法,私底下听說校長及理事長都是該戲女主角的忠實影迷,所幸沒動到工友的宿舍,不然真要躺路邊睡覺去了。

晚上依舊十點熄燈,拍夜戲的地點也離男女宿舍有一段距離,不至于影響學生作息時間。第一場武打臨時演員們是出自唐擇元的學員,耍起拳來虎虎生威,痴武拉了個凳子觀看。女主角姓鄧,從三天前上山就趕文武戲,痴武看過她,是當紅明星,在卸了妝之後,貌色中等,但很有氣質。

「你很閑喔,你的學生呢?」後頭的腳步聲輕而穩,很容易分辨出是誰。

「在格致樓後面的練習場站樁。」李承中也拖了個椅子在痴武身邊坐下,目光鎖住場中的男女主角。

「你很迷那個女主角嗎?」

「嗄?」終于把視線短暫移到痴武臉上。「你怎麼知道?」做得這麼明顯嗎?

「只要有鄧大牌的戲份,整間學校的男老師都來看了。」痴武指指導演後的中年人。「連校長都來看了,還有誰不會來看?」

「晃雲呢?」李承中頗感興趣的。「他來看過了嗎?」

痴武搔搔頭發。童是來過幾次,不過都是她在場的時候,沒聊多少話,但童本就少言少語。

李承中見她一時沉默了會,拍拍她的肩。「男人嘛,不要計較太多,通常男人欣賞一個女人,並不表示喜歡。」

痴武看了眼他。「你是在安慰或者在我心里種下懷疑的種子?」

「你也會嫉妒嗎?尤痴武。」他取笑。

「你想挨揍嗎?李老師。」嘴里反駁,心里倒是計較起來了。嫉妒啊,童沒機會給她,不是嗎?始終不清楚童怎麼會愛上她,但他說了,她就信了。喜歡童的心是一天增加一點,像是涌不止的井泉。不見得每樣愛情都得摻進嫉妒的毒素,喜歡童那就夠了。

「有機會我們可以再對打一次,痴武。」李承中的目光又回到女主角身上。

「敬謝不敏。」她皺皺鼻子,朝這里走來的工作人員好眼熟。「童不太喜歡我打架。」

「嘿,那不是打架……」臨時住了口,地上接近的影子讓他暫了注意力。

「尤痴武」

「是,我是……」痴武站起身來。對方是個個頭不高的男人,眼熟到只差喊不出他的名字而已。

「好久不見,我是劇務組的人啊,記得嗎?有幾回你來當過臨時演員,是我經手的,怎麼樣?有沒有興趣再來?這部戲女主角有幾場武打,幫個忙吧,這年頭個頭小又有底子的人不好找,本來還在想如果真不行,只得讓男替身上場,現在找到你,沒問題了。」

「不……不好吧……」痴武縮縮肩,鼻里的嗅覺忽然滋滿了熟悉的味道,想都不用想是誰站在她的身後。從以前開始,童一接近,她就能聞到屬于他特殊的氣味。「你不耍賴我,我哪會武打。」讓童誤會了,會罰跪算盤的。

「本來我只當你身手敏捷而已,上次導演看見你跟他……」男人朝李承中努努嘴。「在過招,贊不絕口。怎樣?有沒有興趣?」

「不,謝謝。」痴武笑咪咪的。「我現在有工作了,校長不會準的啦。」

「校長?那還有什麼問題,你們武術陳老師都下海了,放心啦,就拜托你啦,晚點我介紹武行老師給你。」隨意揮了揮手,便走回了拍戲現場。

「趕鴨子上架嘛。」痴武嘀咕的,轉身朝童晃雲笑咪咪的。「童,一上午都不見你喔。」

「嗯。」童晃雲淡淡地應了聲,看了李承中一眼。「最近,武術老師輪流值巡視校園。」

異樣的口吻讓痴武本來想牽住他的手,卻臨時停了格。童說話平穩得緊,很少有能夠讓他「異色」的事。「是出了什麼事嗎?」

「記得超商搶案嗎?警方以為沒幾天就能抓到在逃嫌犯,但顯然山區太大,派出的警員有限。」

「所以不得不自力救濟。」李承中拿起外套,嘆了口氣。「下午是我跟範老師巡視,不過是兩個青少年而已,瞧瞧我得受什麼樣的酷刑?每節下課只要有女老師需要吉普車上課,咱們身為男性的老師就得一路奉送,男人真辛苦。」辛苦也就罷,在短短幾分鐘的車程里得飽受女老師騷擾才是最可怕的經驗。

「我以為他們很快就能抓到。」痴武皺起眉頭。那一夜不愉快的經歷浮現心頭,想救人卻差點賠上自己,如果她再強一點,也許少年不會逃月兌。

童晃雲輕輕拍了拍她的背。「我也這樣以為。學校目前以不驚動年幼的學員為主,這屆畢業生固定分批巡視校園,如果沒什麼事,不要亂走動。想去茶亭,就等我沒課的時候。」

「這麼麻煩?」痴武指指自己。「我也能幫忙,不如我有空可以帶著畢業生到處看看。」

童晃雲看了她一眼。「你並非武術老師,學校不會允許你拿學生的安危冒險。」

平穩的聲調就像在平述一件無關痛癢的事般,這是童向來的語氣,但知童莫若她,總覺那句話里帶有深層的含意,像根針一樣的扎進她的心里。

武術老師啊……李承中那天的話始終記在心底,明年有武術老師即將退休,她沒想過要應考,平凡普通的生活是她所向往的,童那天也听見了,卻沒左右她的想法,但總覺得……他在不經意讓會偶爾刺她兩針。

餅份!痴武苦著臉。明知她依賴他的看法,卻硬逼她自己作決定。

「童!」她忽然跳上前,緊緊抱住他的腰。時常喜歡跳進他的懷里,是因為童總能給她安全感,至少他的心跳能給她勇氣。

「痴武?」

痴武用力抱他了下,才退後一步,雙手斂後,吐吐舌。「沒什麼啦。」

童晃雲搜尋著她的眼楮,開口時聲音略帶沙啞。「沒什麼就不要隨便抱人,尤其在大庭廣眾之下。」

「嗄?」以往童都沒吭聲,她以為他不在乎的。是怕眾人的眼光嗎?但之前他還在大伙面前作出露骨的舉止,不是嗎?

有人說女人心海底針,童的心一輩子撲朔迷離,想尋個線頭都難。她的臉又發起皺來。過份!老愛丟些困難的問題給她。

「不管了!」痴武又撲上前抱他,笑咪咪的。「我在大庭廣眾之下抱你,又沒打雷又沒刮風的,童,你又不會少塊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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