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惑那西色斯 第9頁

第三章

「找我?」樊落從于晴的小說里抬起頭。

「黑先生要當面致謝。昨天若不是你以身相救,恐怕就讓那些恐怖份子得手了。」

「你……是黑宿原的秘書?」

黑忍冬公事化地點頭,戴著金邊眼鏡有濃厚的書卷味。他含蓄地微笑︰

「你有一個疑惑︰為什麼昨天我跟在應龍身邊?應龍也姓黑,跟黑先生及我是堂兄弟的關系,他純粹來島上度假,並沒涉及黑先生的‘游戲’之中。」

樊落沉吟了會,瞥視一眼黑忍冬。他沉穩中帶著理智性的睿光,看不大出是昨天爆炸現場苞著黑應龍的懦弱男人。

不管了!既然有快捷方式可走。沒有放棄的道理。

「好!我去見黑宿原!」她跳起來,放下小說。今天,樊落穿著相當輕便,一身短衫短褲,露出來的肌膚並不算性感,應該算是年輕健康吧……且年紀好小。

在古堡里引路的時候,黑忍冬月兌口問道︰

「樊小姐今年沒過雙十吧?」

「我十九。」她和善答道。

「才十九?」聲音微微高亢起來。天啊,她才十九歲,好年輕,怎能應付那個殘忍跋扈的男人呢?

第一眼直覺地就認為她太平凡,幾乎閉著眼都可以隨便在路上模到一個。宿原對于她興致的濃厚,始終讓他百思不得其解;而他一直以為以東方女人來說,外貌看似稚氣,實則都有二、三十歲的年齡,但沒想到她未滿二十,這樣的小女人怎能應付得了宿原?

她唯一的下場只有任宿原生吞活剝,如果遇上宿原難得好心,說不定還能還給她幾根骨頭。天啊,他真同情她,但絕不會幫助她,理由很簡單,因為這一輩子他絕對不曾嘗試觸怒黑宿原一根寒毛!

「……找到那些放炸藥的恐怖份子了嗎?」

「呃?不,還沒有。」如果真的找不到、他真的懷疑是黑宿原為了找樂子而自爆家堡。「炸藥威力不大,可能僅是威脅。黑先生對于傷者感到……十分地遺憾。」他敲了敲門,旋即轉過身對樊落說道…「很抱歉,黑先生不以真面目示人。黑家的血液里雖然不是流著完整的中國血統,但仍是十分注重傳統的,在選擇成為黑姓一族的領袖之前,必須戴著面具,以防暗殺。黑老先生亦須遵循這項傳統。」

戴面具就能防止暗殺嗎?樊落迷惑地忖道。

黑忍冬推開門,擺了個「請」的手勢,一等她進門,立刻左右開弓地在胸前畫了個十字。

半躺在床上的是昨天戴著面具的男人,他的眼神略嫌軟弱地對上她的,隨即瞥開,瞪著她身後跟進來的黑忍冬。

「你跟著進來干什麼?」

黑忍冬呆了呆,顯得有些恐慌。「我……我是想,也許您需要我……」

「出去。」戴著面具的男人簡潔說道。

黑忍冬點頭,匆促地退出房。

「是你救了我?」男人細聲細語地間,垂下的黑眸泄漏出生澀懦弱的氣息。

「應該算是吧!」樊落上前幾步,觀望他的面具。還好,若起來並沒有受損。這間主臥房應是整座古堡里視野最佳的地點,從落地窗外看去,是一片汪汪大海。記得曾在空中鳥瞰,城堡是建于懸崖峭壁之上,那麼主臥房是靠最北方,外面必是緊密的樹藤,下方是削平的斷崖,不易攀爬進來。

那,何時才會是他拿下面具的時候呢?

「把你的注意力放在我的身上。」他的聲音不容置駁。仍是軟綿綿的沒錯,但卻多了抹狂妄。

樊落睨了他一眼。「你們黑家都是一樣的狂妄自大嗎?」

男人怔了怔,聲音又變得更虛弱了。

「我……我只是希望有人能夠注意我。」戴著手套的雙手揪緊毛毯。「你指的是應龍吧?他總是眾所注目的焦點,而我永遠也只能屈居在他身後,若著每個人巴結奉承︰樊小姐…,…」

他抬起臉,又駭了一跳。不知何時,樊落的臉貼近他的,整個身子趴在床沿。

他的輪廓顯得有些僵硬;如果有第三者在場,大概會以為有兩具新來的雕像擱在主臥房里。

「叫我樊落就行了。」她擠出笑容,明媚的眼注視著他。「如蒙你不嫌棄,我希望你能當我是朋友的。」她的身軀也很緊繃。

「嗯……好……」男人壓抑震驚,含蓄地說。

「那就好了!」她遲疑了一下,才執起他的手迅速握了一下。「你……也有潔癖?」她皺著眉瞪著他的白絲手套。

「嗯?也有?」他倉卒地笑了一聲,血色的唇勾勒出誘人的角度。「你是指應龍?黑家人多多少少都是有那麼一點潔癖的,你介意?」

「不,我怎會。」她不著痕跡地縮回手。「你的傷還痛麼?」

「醫生說骨頭碎了,起碼休養幾個月吧!樊落,你會常來陪我吧?」渴求的黑眸望著她。

「如果你希望。」她瞇起眼笑著。

十分鐘後,她走出主臥室的房門後。

黑忍冬悄悄地踱進來。

「她對我有興趣。」躺在床上的男人彈了彈手指,微笑。

「她才十九。」黑忍冬支支吾吾地。

黑宿原摘下面具,沒有感情的黑眸盯著他。「你在同情她。」

「不……」

「一個人的年輕與否,並不能代表她的智能。」黑宿原下床走到窗前。

「那是當然。」他怯怯弱弱地說,汗又冒出臉來。黑宿原在十九歲的時候,已泄漏出他的殘暴個性。

「死了多少人?」

「只有一個,是島上的廚師,當時他就站在放置炸藥的地方。其它人大多無礙,如果再找不到龍麟,這種事情會繼續發生下去。」不小心對上黑宿原讀不透的黑眼,急忙瞥開,不敢再直視。

「那不是挺好?淘汰一條生命對這世界有利無害。」頗有只要不牽扯到他與艾蜜的斗智,死多少人都隨意之感。

「那……我……我找幾個值得信賴的僕役保護樊小姐好了。」

「不必。」黑宿原再度彈了彈手指。「她喪生島上是她的命,也算是我錯看了她的能力。你出去吧!」他眼也不看地揮了揮手。

※※※

「現在?」「對,就是現在!趁著夜深人靜,黑宿原跑不掉的時候,干掉他!這是我從童那里模來的槍,給你!」

「給我?」

「當然啦!傍你防身嘛!你放心,我裝上滅音器了,保證沒人會發現的。」

「童昵?他不去嗎?」

「他不知道我們現在動手!」暈黃的燈光下露出尤痴武偷偷模模的舉動,她拼命推擠前面嬌小蚌頭的樊落,走上冗長的走道。「那個姓黑的真不識抬舉,救他的可不只有你啊!好歹找也有出一分力,憑什麼他不向我當面致謝呢?」

「這樣好了!澳明兒,我介紹你們認識,到時候看你要怎麼殺他、煮他都隨你。」

她壓低聲音。「我要回去了……啊!」她謷覺地跳側身子,及時避開一副龐然大軀。

「哇!」尤痴武狠狠撞上去,她痛叫︰「鬼擋牆!表擋牆!快跑!」

「誰是鬼?」「牆」發出暴喝聲。「鬼鬼崇崇地,要死啊!」說的是華語,但帶有很濃厚的洋腔。

「哇哇,是洋鬼子!洋鬼啊……」尤痴武的嬌軀被提了起來,睜大的曈孔對上陰影里的閃眸。

「閉嘴!」一囗酒氣噴出來,嗆得尤痴武咳嗽連連。「再鬼叫,小心我把你扔下樓去!shit!」他從陰影中走出,是個洋人,金色的頭發在微弱的燭燈之下特別地柔軟。

尤痴武張嘴。「範道爾?」

希臘式的鼻子不侻地皺了起來;他粗魯地扔下她。

「滾開。別叫我簽名!」他的眼瞇起,威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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