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惡梅關系 第25頁

「神仙大人還有何指教嗎?何不一次說完?」他受夠了,決定干活兒去,讓她一個人在這邊做春秋大夢吧,他很難奉陪下去。

真是受教!梅欣慰的點頭,決定多說一些︰

「我說你呀,除了當好人之外,其它要注意的就是別到焚天峰去佔山為王,還建了個叫孤寨的土匪窩,更別留一大把胡子嚇人。要知道,你現在這樣子可愛多了,一旦留了胡子便凶惡百倍不止,女孩兒都不敢接近你呢。再來……喂!常孤雪,你還沒有叩拜恭送我離開,怎麼自己就先走了?太不敬了!你不知道對神仙要尊敬嗎?我可不是天天讓人知道我是神仙的哪!喲呼,回來,」樹林內,徒留一位正在跳腳的花神,以及一只飛過林梢的烏鴉呱呱、呱呱地叫,振翅南飛,因為覺得今年的冬天特別冷。

第九章

結果,不受教的人依然是不受教!

梅瞪眼看著「孤寨」的橫匾,老馬識途的往里走,愈走臉色愈鐵青。這輩子從沒這麼生氣過!這個常孤雪真是太過分了,為什麼就是不肯當個好人?既然他的命運已往另一個方向行去,沒道理他還是一個大土匪呀!

虧她對他那麼好!要知道她梅神可是花神界公認最冷淡寡情的人,從來不對任何事物費心思,如今對他紆尊降貴的殷殷指引向光明路,是多麼不得了的大事,他居然敢什麼也沒變,依舊做他的山大王!

太可惡了!

莫怪下凡前,花精們全再三叮嚀她務必小心人類的壞與邪惡。如今親身體驗了,才知道人類果頁惡劣得讓神仙也要動怒!

對!現在她就是要去找他算帳,看他如何對她交代!

由于用走的實在太慢,她索性隱身施飛行術,從山寨的上方筆直飛到他住的地方比較快……咦?那是什麼?

有幾個人鬼鬼祟祟的聚在山寨後方的山坳處。由于里面有幾張熟面孔,梅忍不住飛過去探看。

山助處共有四個人,其中兩個是梅記得的,一個叫劉昆,一個叫于莽,都是性情殘暴不仁的人。不過他們都懾服于最凶狠的山大王,所以看起來總是凶氣難伸。

梅記得山寨里的人都討厭他們。難道他們因此而同病相憐成為好朋友,然後一同來這邊烤地薯吃嗎?

火堆熊熊燃著,不僅用以取暖,還烘著幾顆地薯。

「他女乃女乃的!老子我跟著那小子出生入死快一年了,搶了金銀財寶無數,卻還是只能分配到這種爛東西當點心吃!常孤雪欺人太甚!」一顆半熟的地薯在于莽手中捏成爛泥,並被恨恨的甩飛出去。

嘖嘖!浪費食物,小心雷神來劈。梅搖著頭。

「對啊,于老弟。我劉昆帶了弟兄全數投靠‘孤寨’,以為有福同享、有難同當,豈知常孤雪竟然有難別人當,有福自己享,還算是個人嗎?光是今年算下來,大伙搶到的財物不下千萬兩銀子的價值,竟沒分給弟兄們,他全獨吞了。于老弟,我真替你這個三寨主不值哪!」劉昆倒了一杯酒送到于莽手上,同仇敵愾的痛罵山大王。

原來常孤雪這麼不得人緣呀?那他山大王的位子是怎麼坐到今天的?真是不懂。

梅飄坐在一顆大石頭上,決定听听他們怎麼說。她挺好奇那家伙做人到底有多失敗。既然听人道是非嘛,哪有不嗑些瓜子、花生的?所以她變出了一大把來解嘴饞。

「劉老哥,我懷疑那小子私吞了金銀財寶,藏在某處,企圖日後改頭換面,大享榮華富貴!」

「那可不,頁是太卑鄙了,那些可是我們大伙共有的!他以為他是寨主就可私吞嗎?」

卡滋、卡滋、卡滋……

于莽用力摔碎酒杯,怒咆道︰

「他別想私吞,否則大家走著瞧!」

「于老弟,我們又怎奈他何呢?他是那麼的武功高強,唉……」劉昆狀似無奈的嘆了又嘆。

卡滋、卡滋……

旁邊兩名獐頭鼠目的男子互使了個臉色,其中一人開口道︰「老實說,常孤雪老是挑各方霸主的糧草搶,早晚會出亂子的。到時他一個人逃到天涯海角很方便,但叫‘孤寨’里上千口人如何是好?我們哪禁得起軍隊的圍剿?」獐頭甲一搭。

「是呀,我們哥兒倆打西邊的燕門城過來,听說那邊據守的大將軍已計劃著要攻打孤寨了,其他擁兵自重的王爺們也很想吞下這易守難攻的據點呢。何況原本沒沒無聞的小山寨,如今算來也有千萬的身家,打仗時就怕缺糧缺銀,這天下亂了七、八十年,每個王爺、將軍早就打得力不從心了,正四處找財源哩。」鼠目乙一唱。

卡滋、卡滋……

「劉老哥,你這兩個朋友似乎對天下大勢很了解。」于莽打了個酒嗝,懷疑地問著。

劉昆嘿嘿一笑,趨近他悄聲道︰

「不瞞你說,我這兩位前來投靠我的朋友,其實與燕門城里的一位管事很熟。」

于莽警覺的眯起眼。

「他們莫非是來探路的?想來個里應外合?」

卡滋、卡──滋……(咀嚼聲隨若氣氛的沉凝而減緩,似也在屏息以听分明)

「老弟啊,你以為這小小山寨,斗得過數十萬大軍嗎?原本大家坐在同一條船上,理應同舟共濟,但你很明白,這‘孤寨’里的金銀財寶全教常孤雪一人獨吞,憑什麼讓他獨佔了所有好處,而我們卻要出生入死?!與此如此,還不如到將軍那邊當個將領,日後若是由燕門城的燕家軍取得天下,到時榮華富貴哪少得了你一份?

比起在這邊當個人人唾棄的土匪,無權又無勢,還不如做另一種選擇。你說是嗎?

嘿嘿嘿。」劉昆將意思點得很明白。

咋滋、味滋味滋……(緊張緊張、刺激刺激!)

于莽皺起眉頭,沉聲道︰

「你就不怕我向那小子通風報訊?你這般的煽動,別以為他會饒了你。」

劉昆雖是在笑,但眉頭也凝結成一直線。

「我相信你是聰明人,知道怎麼做對你最好。如果你拒絕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實在太不明智了。」

卡滋卡滋卡滋……

「我如何確定你不是在唬弄我,然後在那小子面前陷害我?」于莽可不笨。

劉昆伸手撫上臉龐的十字形刀疤,眼中閃過恨意。

「你該明白我恨不得將他碎尸萬段。」

兩人沉沉的對望,在猜忌與共同的目標中,達成初步的協議──

「嘿嘿嘿……」劉昆笑了出來。

「嘿嘿嘿……」于莽也笑了。

卡滋、卡滋……

突地,兩個男人同時跳起來大吼︰

「他女乃女乃的!老子們在商量機密大事,你們嗑瓜子的聲音咋滋味滋的想吵死人哪……」

「王八羔子,不想說而已,還愈吃愈大聲,找死!」

被指責的獐頭甲與鼠目乙無辜的捧著地薯,害怕地道︰「我們沒有在嗑瓜子呀。」

「我們以為是你們在吃呢,不是嗎?」

四雙狐疑的眼,驚疑不已的對視,並屏息傾听,想確實找出聲音的來處。

但,「卡滋」聲再也不曾響起。

「咳咳咳……」

還沒走到常孤雪房間的門口,遠遠便可听到風寒病重的劇咳聲。梅好奇的從窗口往里頭望。

里邊,躺在床上卻不安分想起身的是常孤雪。由他赤紅的臉色來看,正被高熱所苦中。

床榻旁,侍候著湯藥的是鐘南山,以及一位十六歲的少女──也就是不再能以肉球喚之的窈窕少女鐘萍。

「晉大夫派人快馬送來了治風寒的藥,無論如何也得喝下去呀,寨主,你這病已拖了十來天了,再不吃藥可不成。晉大夫說你再不肯吃,他就要從百里外的秋揚縣趕回來了。您也知道晉大夫不諳武,一身的文弱禁不起舟車快馬的折騰……」一長串的苦口婆心,顯然還能再啼個兩、三個小時,而不怕用光了他今生所學過的詞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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