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妃種田去(下) 第3頁

屋子打理好了,鄒氏走到兩人跟前,一手拉起一個,滿臉慈愛,她把兩人的手給迭在一起,說道︰「媳婦,我可是把譽豐交給你了,往後你要好好待他,他也會好好對你,夫妻之間就像舌頭和牙齒,難免會有些磕磕絆絆,有什麼誤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也就過去了,別太較真……」

鄒氏說上一大篇,郁泱壓根兒沒听進去,她滿腦子只想狠狠踹檠豐一腳。

好不容易,鄒氏滿足自己的婆婆欲,領著一群丫頭婆子離開秋水閣。

見郁泱一臉憋屈的表情,檠豐拉起她的手進屋。

她直覺想甩開,他卻施加了力氣不讓她月兌離,她掌心的溫度,他想象了多年,他想和她手拉手、想和她肩並肩,想她靠在自己懷里,讓自己為她撐起一片天,他想為她做很多、很多、很多……過去做不到的事,他想滿足所有E和L之間的缺憾,想要他們之間的愛發展成永恆。

所以他現出檠豐的原形——霸氣了。

她瞪他,他對她笑;她想掙月兌他,他不讓她辦到;他要在最短的時間內走到她身邊、走進她的心。

這事有難度,這輩子的她身邊有許多人,她再不會孤獨地尋求鬼魂相伴,但他不害怕,老天爺已經把機會送到他跟前了不是?再難也難不過眾里尋她千百度,無數次回首,依然不見她在燈火闌珊處。

牡丹、芍藥想順勢跟進去,卻被檠豐攔在門外。

「好好到院子口守著,別讓前面的人進來。」

前頭?是指鄒姨娘?既然屋子是王妃布置的,代表王爺也同意這件事,所以能鬧的只有鄒姨娘了,這是否意味世子爺知道她們家小姐比小表妹好?代表小姐就要出頭天了?

兩個丫頭相視一笑,乖乖地跑到院子前守著。

「我的丫頭什麼時候輪到你來指揮?」

郁泱不開心了,即使剛嫁進來一切懵懂,面對無知的未來,她也覺得自己能夠掌握狀況,可……他明明不是個強勢的男人,他總對她諸多容忍,但是她在他面前卻有了不能掌控局面的危機感。

這讓她心虛,甚至有幾分恐懼,明知道沒道理害怕他,但……就是怕。

「樂意的話,你也可以指揮阿松。」僅一句話,便輕飄飄地轉移她的話題。

她的重點是「你必須尊重我,不可以隨意指揮我的人」,但他卻把她導為「為公平原則起見,你也可以指揮我的人」。

這是兩種完全不同概念,她要的是尊重,他給的卻是公平。

然而乍听之下似乎沒什麼不對,所以她被轉移了注意,這是他高明的地方,控制人卻控制得不為人察覺。

他繼續拉著她的手、繼續享受她柔軟的掌心及溫度,他太享受了,以至于眉微翹、心大開,蠢蠢欲動的催促著他更進一步。

不,他愛她、不想嚇壞她。為了愛,男人可以為女人克制。

進屋,關上門,倒兩杯茶,品啜一口。很好,茶葉的質量明顯提高好幾個等級。

看他很自然地把她的屋子當自己家,郁泱有深深的無力感,這就是人在屋檐下的無奈嗎?唉,沒錯……秋水閣是顧家產業,他愛住哪里就住哪里,誰也無法置喙,而她是他的老婆,愛睡不睡,誰也不能多嘴。

「你到底要怎樣?」走到他面前搶下他的杯子,不想彎彎繞繞,她根本不是心機高手。

他與她對看,眼楮笑得更眯,她在發脾氣呢。

L畫不出作品、出版社頻頻催稿時也會這樣子,她會抓起電話直接問︰「你到底要怎樣?」

不過她的氣來得快去得也快,只要對方能說出一番說服她的道理。

倏地,他不笑了,眼底升起一股凌厲,氣勢在瞬間爆漲,郁泱感到一股壓力從頭頂心往下罩,胸口升起惡寒,可她強逼著自己挺直背脊迎視他的目光。

兩人對望,見她明明害怕卻咬緊牙根不肯退讓,檠豐心頭滿意極了,這樣的女人才足以與自己並肩。

「我,要順王府消失!」

他的口齒清晰,正確描述,他的口氣里听不見怒意,臉上沒有半分多余表情,但他的話里充滿濃烈恨意。

為什麼?

這三個字一下子跳進郁泱腦袋里,然後那些被自己否決過千百次的「可能性」以千軍萬馬姿態躍上她的腦袋。

因為他是重生的顧檠豐,因為他知道自己的死因,他是從地獄折返來的復仇使者,因為真正的顧譽豐已經死在秋水閣的水塘里?

她瞠大雙眼,定定地看著眼前的男人。

他在等,等她問為什麼,只要她問出口他就會透露更多的線索,只要她猜出他是重生之人,那麼……希冀映入眼簾,他就可以確定她是他的L,是從一個科學昌明的時代穿越而來的女子,她會記得E、記得他們之間濃烈的愛情。

他希望、盼望,然後……失望。

郁泱沒有問,因為天生膽小、天性怯懦,因為她只想平安月兌身、不想參與,因為她不想與顧府上下有所牽系,留下顧玥、顧祺已是她的心頭痛,她不想再絆入任何一份感情。

所以對于他眼底的灼熱,她選擇忽略。

一對男女眼瞪眼,郁泱在房間里、檠豐在房間外,中間隔著一扇欲開不開的門,她用力壓著門板想把兩人中間的縫隙填滿,他推門企圖把縫隙撐開,直到能夠把自己給擠進去。

可以再多施一點力氣的,譽豐的武功練得相當不錯,就算稱不上武林第一高手,但應該也能排上榜,只不過拿武功對付弱女子不是俠客所為。

兩人就這樣僵持著。

直到她手酸、直到她發現使出吃女乃的力氣,門扇還是無法多前進一寸,而他眉開眼笑、毫不費力氣後,她放棄了。

松開手,她用目光與他對壘。

「你想睡在這里?」

「我們是夫妻,理所當然。」目光朝里面探兩下,這會兒她的屋子像真正的新房了,簇新的家具、大紅的喜燭,處處喜氣洋洋。

「即將和離的夫妻!」她更正他的話,提醒他們之間的真正關系。

「有這回事嗎?我怎麼不記得?」他的嘴角幾乎拉到臉龐,翹起的弧度成了下弦月。

這個鄒氏,如果不是心腸狠毒,確實算得上一個人材,下午她命僕婦整理屋子,竟有本事將那紙和離書給偷出來交給自己。

臨行,她在他耳邊低聲道︰「譽兒,如果你不喜歡就把和離書甩給她,如果喜歡就把和離書給燒掉。」

真真是進可攻退可守,進可賺個缽滿盆溢,退也可以落個四季平安,她替自己創造出一個只贏不輸的局面。

「沉塘可真好用,要不要我也去跳一跳,清醒過就可以假裝忘記自己曾經嫁給你?」郁泱沉下臉。

沒錯,她知道和離書不翼而飛了,在鄒氏帶人離開時她才警覺不對,搶進屋里,那時該存在的東西早已不翼而飛。

「這點你倒不必擔心,知道周郁泱嫁進順王府的人,上有皇帝、下有黎民百姓,內有順王府上下、外有臣官權貴,可以替這場婚事做見證的人多得很。」

這是擺明了耍賴,賴她沒有立和離書的目擊證人嗎?他最好有把握,至少她相信鄒涴茹很樂意當證人。

「你到底想要怎樣?」大眼瞪小眼,她沒有這麼暴躁過。

「談個交易。」

「交易?」不會是床上交易吧?可就算是,她又能怎樣,名分上她已經是人家的老婆,他想享用她青春的還真不犯法。「什麼交易?」

她吊起眉梢上下打量,似乎想確定他有沒有自己想象中那麼不良。

「你確定要在門口討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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