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賴你,怎樣? 第25頁

已有二天沒見到他,可能又辛苦工作去了,很欣慰,卻也不免若有所失。奇怪,以前數月數年的難得見上一次,只是掛著心,沒有太深刻的想念。想到時時期盼他突然出現的那種心情,現下居然有了這種心思,會是愛情的關系嗎?

計程車已停在她與母親約好的餐廳大門前,她付了錢,打斷滿腦子的胡思亂想。對于感情,她向來無法理得清,別想太多比較好,免得鑽入牛角尖。反正——反正順其自然的相處就好了。

「夕汐,這里!」常母在餐廳靠窗的方位直向她招手。

她笑著迎過去。

「媽,今天怎麼穿得這麼慎重?」還化了妝哩,並且將所有首飾全配戴在身上,一身金光閃閃的珠光寶氣,炫得人不敢直視。

「你為什麼連口紅也沒搽?也不換件洋裝,在台北生活這麼多年,居然連打扮都不會!」常母開口就挑剔,簡直拿素淨面孔的女兒沒轍。

「干淨整齊就好了,來,要吃什麼——」發現座位上有三名陌生人,她訝異的停住了嘴。

常母換了副笑臉對座位上的人道︰

「不好意思啦,高先生、高太太,我女兒一向勤儉持家,不會打扮。來,夕汐,叫伯父、伯母,還有,這位高柏平先生。」

「你們好。」常夕汐一頭霧水的打過招呼後,仍看著過度興奮的母親。

常母催她入座,正好與高柏平對坐。

「她就是我女兒夕汐啦,今年二十五歲,在慈善機構工作,她自小就特別有愛心,對一些可憐的人都會忍不住去幫助。」

「那真是太好了,現今台灣已經找不到這麼乖巧善良的女孩子了。我們柏平去年從南加拿了碩士回來,現在在他舅舅的公司當工程師,實在忙得沒空找女朋友。我們就這麼一個獨生子,真怕他交到不好的女朋友,才會費心得陪他相親……」

相親!

常夕汐瞪大杏眼,終于明白自己被母親設計來相親,而對面那名西裝革履的男子正在相她?

怎麼可以這樣?太過份了!

「媽——」她張口欲言。

「夕汐,高先生問你讀什麼科系哩。」常母投來警告的一瞥。

實在不願惹母親難堪與生氣,她只得硬生生吞忍下抗議的字句,在母親眼光壓迫下,淡淡的回道︰

「喔,我讀企管。」

「T大的喔!當年是第五名考進去,畢業是也在前十名內,夕汐就是聰明會念書。」常母熱烈的補充。

對面的高太太笑看常夕汐的五官。

「不錯不錯!看起來很秀麗,而且有幫夫格,子女運也旺。」忙不迭的又問︰「常小姐,你什麼星座血型?我已算過你的八字,沒有問題,如果星座血型也配合,那真的是天作之合了。」

老天!她已經被挑精撿肥過一次了嗎?

常母殷勤的回應︰

「她是雙魚座A型的人,斯文又善良,非常有愛心,也會體貼他人。」

「喔,還可以,我的兒子是獅子座A型,不算是絕配,但是雙魚座的女孩子很會犧牲奉獻,只要全听丈夫的話,家中就會很和樂。柏平,你覺得呢?」高太太轉向兒子問著。

「還不錯,只是——婚後她仍是要在那個基金會工作嗎?」

「當然不可以,我們高家的媳婦哪里需要工作,光照顧老公小孩已經沒有時間了,不會歹命到還有去工作的。」高母不由分說獨裁決定了一切。晃著手中數顆大寶石,指著常夕汐問︰「我想常小姐也是這樣想的。」

「我並不,我——」

「當然是!嫁到好老公才是女人一生最重要的事,工作只是玩票的啦。」常母伸手在女兒大腿上捏了下,阻止她長篇大論,並丟來要她乖巧安靜的眼色。

「媽!我並不同意你強迫我相這種親。當然既然已經被設計了,我也不好說什麼,但我不知道只見上一面已經可以談到結婚的問題了,並且讓我覺得自己正在被稱斤論兩中,對不起,我先失陪了。」

「夕汐,坐下,你在胡說些什麼!斑先生的人品學問家世,提著燈籠都找不到,我費盡心思安排讓你們見面,你真的不懂事!」常母氣得冒煙,抓了她雙手不放人。

這一桌的騷動,吸引了全餐廳人員的關注,二名服務生已過去詢問了,而,正由包箱內走出來的二名男子中,更有一名因而愀然變色,不善的步伐當下大步邁去,令另一名男子錯愕不已——

「阿澤,怎麼了?」

男子口中的阿澤,也就是紀衍澤,哪里甩友人呼叫,兩三大步已站定在相親桌之前,並且一把抓了常夕汐入懷,順利讓她月兌離其母的爪子。

「你——怎麼也在這里?」常夕汐低呼。

「你——你是誰?抓著我女兒做什麼?」

「我是——」正想壞壞的報上大名以嚇昏常母,不料被一手捂住了嘴,頓失發言權。

「他是我正在交往中的男朋友啦,媽,你別再叫我與人相親了,事實上我以後只會嫁他。」

「什麼?!」

「常太太,這是怎麼回事?你耍我是不是?!」高太太大叫了出來。

但常母沒空理會高太太,只以一雙驚疑不定的眼上下打量這名有點眼熟的男人——似乎見過?不,那不是問題。重點是這男子一身廉價的衣物,破破舊舊地顯示出身貧脊的事實;再加上男子一臉凶悍有如黑道混混,足以嚇得人退避三舍,看他那個氣質只怕不是什麼好出身、好學歷,更別說好職業了,那雙粗得扎人的大手一看便知是做粗活苦力的人,她女兒怎麼會與這種人在一起?

「你是誰?做什麼的?夕汐,過來!」

常夕汐要能掙扎,早掙月兌了。不討厭紀衍澤表示親密不代表願意在大庭廣眾之下表演給人看,但紀衍澤並不放人,她只得尷尬道︰

「媽,改天我再與您說,我先走一步。」先將人帶開才要緊,不然她可不敢保證他會做出什麼事。

不過紀衍澤並不肯移動尊腿。他利目掃向一名快被領帶勒死的年輕男子,再看了珠光寶氣的中年夫妻,二個明顯的字浮上了腦海——相親。

「你給我跑來相親?」他低吼。

「我不知道是相親!」她趕忙轉身拍向他胸口,怕他火大起來翻桌砸椅,將人家的店給拆成碎片。

真是做不得壞事!全台北市數百家餐廳,他們硬是挑了同一家來偶遇,沒天理。

紀衍澤瞪向常母。

「那就是你設計她來相親的了?」

「喂!你這人真沒禮貌!想追我女兒就客氣一點。對了,先報上資料,我看看你們配不配?」

一只硬拳上桌面,將桌上食物飲料震了個東倒西歪,嚇得所有人全屏息以對,大氣也不感喘一聲。

「你還是這副勢利的嘴臉。我是紀衍澤,你們的好鄰居,忘了嗎?」他扯出邪笑,看著常母倏地翻白的面孔,笑得愈加猖狂。

「你——你——你——夕汐——你——你——」上氣難接下氣,常母終于知道這名魁梧的男子何以面熟了,原來是那個小流氓!原來他們一直在交往,真是氣死她了!

「媽,我們——」

「啪!」一巴掌打掉常夕汐的解釋,但常母也沒討到好處,打完人之後,那只手掌也教紀衍澤抓個正著,並且決意將之捏碎似的,指掌力道愈收愈緊。

「衍澤!不可以,她是我媽!」常夕汐低叫著想扳開他的手。

「哼!」他松手,由著疼痛不已的常母跌坐在地上。「下次再打我的女人試試看!」

「媽,對不起,他——」

「跟我走!」紀衍澤拉著她手要求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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