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堂朗笑,帥氣的臉上很少有如此陽光的笑容。「是真的這麼想。」
荊母寵溺地模了模他的頭發,既然兒子和她中意的容容都在家里,那麼她必須好好把握這難得的機會。
「對了,兒子,我听說你上星期的宴會帶涼子小姐一起參加?」涼子小姐是日本商會主席的千金,商會主席攀親事的意圖很明顯,說是門當戶對的好結合,偏偏她不信門第這套。
「媽的消息很靈通。」
「嘿,媽媽又不是與世隔絕,該知道的,自然會有人告訴我。」這些年輕人都以為她是足不出戶的山頂洞人呢,真是!
「是涼子小姐沒錯。」
「你喜歡人家嗎?還是你爸逼你的?」
荊堂坐在沙發上,輕松自在地伸展四肢,模樣活像是剛蘇醒的豹子般,雖然慵懶,但卻有一觸即發的力量。
「沒有人可以逼我的,媽。」
「這麼說是你喜歡人家嘍?」
「不是,我不懂什麼是喜歡。」
「喜歡你不懂?就像是喜歡媽媽這種感覺啊。」
「我喜歡我的家人,但,對外人我不會有這種感覺。」
機會來了!
荊母仔細審視著兒子,緩緩地問道︰「那容容呢?媽媽感覺你對容容挺不同的,上次還直盯著人家看。」
「她很漂亮。」荊堂勾起嘴角。
「涼子也很漂亮。」
「那是藝術品。」
「容容就不是藝術品?」
「媽媽喜歡的容容很有生氣。」
「所以容容是很有生氣的藝術品?!」
荊堂大笑。
荊母生氣地搖頭。「我可是一點都笑不出來,媽媽喜歡容容,坦白說,我希望你也能喜歡容容,我想要容容當我的媳婦,我話說明了,就看你怎麼做了,但是,如果你不喜歡人家的話,下次有機會遇到容容,就別再用那熱呼呼的眼神盯著人家,那樣很不禮貌!」
想到她,荊堂的鼻間竄過一絲花香,他想起她揚高倔強的下巴、想起她飛舞的長發、想起她與生俱來的細女敕嗓音……
「媽,其實我並不想和她保持距離。」
荊母大樂。「那麼是有點喜歡人家嘍?」
「對。」他承認。
他的確有些在乎她,兩人初次見面時,雖然僅是互看一眼,但他心里卻有許多情緒在發酵——他常常想起她,而且看到她是別的男人的女伴時也會不屑、會悶悶的。他從不曾對其他女人產生過這些情緒,哪怕是他的親密情人,他也沒有過這種感覺,在他的人生中,女人並不是重點,吃醋和嫉妒更不可能。
「太好了!媽媽好開心,堂,總算有可以讓你動心的女人出現了?」荊母好激動好激動地說道。
荊堂微笑。
「那怎麼沒見你約過人家?」荊母不禁抱怨。
「最近工作很忙。」
荊母生氣了,到頭來,就算兒子在意容容,還是把工作放在第一順位。「兒子啊,工作沒那麼重要,找一個能終生陪伴你的伴侶才是目前最重要的事!你真的在意容容,就要放手去追啊,否則一個不小心,我的容容就變成李家的媳婦了!」荊母越說越哀怨。
「不會的。」別人的媳婦?荊堂冷哼了聲,他不喜歡這種感覺。
「自大狂,容容不是那種會抱你大腿、阿諛你的女人。」荊母氣得轉過身不理兒子。
「我很清楚。」荊堂站起身。「我去泡個湯,等會兒再聊。」
荊母厭煩兒子那種勢在必得的德行,泡湯?好啊,就讓光溜溜的容容來激發兒子男人的佔有欲算了!
當然這是氣話,容容好歹也是客人,不能這樣對她。
「兒子,湯屋——」
她轉過頭,啊,兒子老早不見了?!
「夫人,二少爺泡湯去了。」一旁的佣人出聲提醒。
啊,這下慘了!
荊母急急地沖出去,卻在門口停下腳步——
甭男寡女,而且都光溜溜的?
她挑挑眉,奸詐地笑了,這是個機會,不管會不會怎麼樣,她這個做母親的,可不能任由自己的兒子欺負人家待字閨中的淑女,說什麼都得擔起責任才行。
「我們家準備辦喜事嘍~~」荊母對站在一旁的管家說。
避家婆婆待在夫人身邊一輩子,當然明白自己主子的想法。「容容小姐是個得體的女孩,很適合二少爺。」
★★★
第2章(2)
兒媳婦?
荊堂回想著剛剛和母親的對話,嘴角不自覺地勾起一抹微笑,早年跟著父親打拚事業,母親的生活里只有商場上心機算盡的豺狼虎豹,不曾有真心對待的朋友,她厭煩了,所以在事業由孩子接手後,執意選擇退休,丟下在香港天天思念她的父親,為了鐘愛的蘭花寧願日本台灣兩地跑,這是頭一次,他看到母親對一個陌生女孩如此的親近喜愛,喜愛到要把兒子打包送給人家。
莫容潔。
莫家大小姐,在初識後,所有有關她的資料全匯集到他手上︰莫家長輩從事傳統產業,在大陸設了廠房,依照許多大廠的模式,的確累積了不少的財富,但近年來,大陸制品受到質疑,加上大環境的不景氣,莫家光景已不如從前。
容容在一年多前赴日讀書,在這之前,她在上流社會的評價並不高,好玩、揮霍,就像一般千金大小姐一樣。
但他有一眼識人的能力,容容並不是傳聞中的那個樣子,他更相信這只是容容刻意給別人的假象,如果她少了「好玩、揮霍」的防護罩,早就讓莫家長輩主張婚事嫁出門了,而不會只有一位李公子苦苦等待。
容容,一朵美麗有個性的空谷幽蘭,她擄獲了他母親的心,是否也擄獲了他的?
荊堂月兌掉身上的衣物,展露出精壯的身材,他先在淋浴間沖好澡後,才毫無遮掩地走出室外,撲通一聲跳進澡池里。
突然激起的水花聲,嚇得莫容潔趕緊轉頭,在看到前方的荊堂時,她花容失色,抱住酥胸,尖叫出聲。「啊——」
屋里的每個人的確都听到容容的尖叫聲,荊母露出滿意的笑容,但卻沒要去搭救的意思。
莫容潔後退,縴細的身子縮在造景的石頭後,用顫抖的聲音問道︰「你怎麼會在這兒?!」
荊堂愣了下,很想問她為何會出現在這兒,卻又覺得沒有追究的必要,反正見到她,心情就變得很愉快了,只是沒想到泡湯還有小禮物?媽媽對他還真好。
他勾起一貫邪氣的笑。「這是我母親家。」
「但、但、但……你也不能、也不能……你不知道澡池有、有人嗎?」她舌頭打結得厲害。
「不知道。」不同于容容被嚇個半死,他輕松自在極了。
莫容潔抱著自己,躲在石頭後面,一張臉脹得紅紅的,探頭探腦的模樣又好笑又狼狽。「你、你、你、你可以出去嗎……」
「為什麼?」
容容此時的表情又怒又羞,讓荊堂差點笑出聲,他知道如果容容手上有顆大石頭,一定會毫不考慮地砸過來。
她心急著,耐性沒了,只能忍住熊熊怒火說道︰「男女授受不親的道理你沒听過嗎?!」她快氣炸了,雖然自己很欣賞他,但並沒欣賞到可以讓他全部看光光。
「容容,雖然你很年輕,卻很八股喔。」
如果搬出聖賢書可以逼退他的話,她願意抄寫一百遍的論語丟給他。
「你走不走啦?」她氣得跺腳,蹲,讓溫泉水掩到喉嚨處。
「不走,今天泡湯剛剛好,況且有美人相伴,我樂得很。」
「你!」她的臉燥熱緋紅,當然,這絕對不是因為水溫的關系。
算了,溫泉白濁,她只要壓低身體,沿著石頭走到另一邊,拿到她放在那兒的浴巾,就可以遠離這尷尬的場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