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羽若咬住下唇克制身體不自主的顫抖。她能拒絕嗎?當然不能!無論喬國平做了什麼人神共憤的錯事,他永遠是最疼愛她的好父親,即使他對不起全世界的人,他也從來沒有錯待遇她。所以在全世界的人都放棄他的時候,她這個唯一的女兒更不能放棄他,眼前已經沒有退路了。
她痛苦地閉上眼。「我……答應你!」
「很好!」柯烈希撿起衣服丟到她的身上。「穿上衣服,我會派人跟你回去收拾東西,今天你就搬過來。」他指向一邊的休息室讓喬羽若進去打理自己。
喬羽若顫著手撿起散落在地上的衣服,覺得自己好卑賤、好羞恥,她往後的日子就是這樣嗎?低賤如狗?卑微如螻蟻?她的生存價值只是為了取悅這男人?成為這男人的泄欲工具?
不!她不要!
可是她該怎麼辦?
懊怎樣才能保護父親不受到這男人的傷害,而自己又能夠全身而退?
她該怎麼辦?
第三章
喬羽若忐忑不安的搬進柯烈希的住所。
原以為這只大婬蟲會迫不及待地享用她,沒想到自從她搬進去之後,柯烈希連看都不看她一眼,每日早出晚歸,過著忙碌的生活,有時候甚至沒回來過夜。兩人分房而居,平日甚少見面,即使見了面,柯烈希也不曾再以鋒利刻薄的言詞攻擊她。不過柯烈希倒是信守承諾的替她償還了父親住院時所積欠的醫療費用,還讓父親住進了舒適的特等病房,並且請了看護全天照料。隨著日子一天天的過去,喬羽若的心情也漸漸地平靜下來。
柯烈希運用家族的後援以及本身的能力,不但買下了碩揚企業,也買下了碩揚大樓,身為屋主,他索性將頂樓改裝成自己的私人住所。
柯烈希是個相當懂得生活享受的人,雖然餃著金湯匙出生,卻未曾被上流社會的奢靡風氣腐化,由這幢位于市中心的高級住宅可見一般。流線型的現代主義設計,整體空間的規劃並無多余的贅飾,懸掛在牆上的一幅幅畫作,和擺飾架上的一件件雕塑,色色物物已擺在最貼切、恰當卻不夸飾的位置,不但適當的展現出藝術作品本身特有的風貌,也巧妙的顯現出整體空間的特色,以及主人獨特的品味。
其實住在這樣的地方倒還不錯,喬羽若自我安慰地想著,不但寬敞舒適,又有固定的鐘點女佣來打掃,日子倒也不難過。
只是已經月兌離險境轉入特等病房的父親卻起了疑心,頻頻追問她如何付得起龐大的醫療費用,還能讓他住進昂貴的特等病房,更別提全天候的看護費用有多高了,在所有的財產全被查封的情況之下,仍是學生的喬羽若如何負擔得起?喬羽若只好編了套謊言,說是在國外求學時,曾經與朋友合伙投資股票賺了一筆錢,雖然還不起父親的巨額債務,但是應付醫療費用倒還綽綽有余。喬國平雖然滿月復狐疑,卻也沒有再追問下去,喬羽若暫時得以松了口氣。
她不知道還能夠瞞多久,父親若是知道她竟然如此作踐自己想必相當傷心,但是目前她已無法再考慮那麼多了,而且也沒有路可以回頭了。
柯烈希聰明的對外宣稱,因喬國平傷重住院的理由暫緩對他的控訴,還為他支付了所有的醫療費用,不但贏得了以德報怨的好名聲,更可借此來要脅喬羽若就範,讓她連離開的念頭都不敢有。
雖然柯烈希目前還沒有踫她,但是喬羽若並不以為柯烈希純粹只是嚇唬她。經過辦公室那一次之後,她清楚的感覺到柯烈希的心中隱藏了多強烈的恨意,或許他只是要慢慢地享受復仇的過程,才暫時沒有動她。幾次出門時,總是不經意地看見幾張熟面孔,她知道柯烈希派人暗中監視著她。
自此喬羽若的生活越來越公式化,除了醫院,她哪里也不敢去。去醫院可算是她唯一出門的借口,因此她待在醫院的時間也越來越長,若不是擔心觸怒柯烈希,她還真希望能夠在醫院里過夜。
這日她回到家里已經將近晚上八點了,她看見碩揚大樓的頂樓一片漆黑,以為柯烈希還沒有回家,便坐著專用電梯到達頂樓,打開大門開了燈,她當場就愣住了。
客廳像是剛打過一場激烈的橄欖球賽般慘不忍睹,原本排列整齊的家具此刻東倒西歪,橫七豎八地倒了一地。
「怎麼會這樣?鐘點女佣不是每天都會來打掃嗎?還是……遭小偷了?」
「她該報警嗎?」
書房里傳出細微的聲響,「是柯烈希嗎?他竟然在家?」
喬羽若猶豫了一會兒,忍不住走到微掩的書房門口探頭查看。
彌漫在空氣中的酒味令她皺起眉頭,而書房中的景象卻讓她訝異地睜大了眼楮。
這里面是酒瓶的回收場嗎?到處是捏扁的啤酒罐,還有和威士忌的空瓶,她懷疑這些空酒瓶的酒若全是柯烈希喝下的,他是否已經死于酒精中毒了?
但是平穩的呼吸聲證明柯烈希還活得好好的!那具爛醉如泥癱在沙發中的人影,卻在她的心里激起一陣極其微妙的感覺。
她從來沒有看過他如此頹喪的模樣,更沒想到他也會有如此脆弱的時候,向來神采奕奕的柯烈希今天是怎麼了?襯衫的鈕扣全部被扯月兌,袒露出他結實精瘦的胸膛,一只手和一條腿垂落到地板上,另一手橫放在額頭上,似乎是已經睡著了。
她該怎麼辦?不管他?還是把房里的冷氣開到最強讓他得肺炎死掉?
不過萬一沒死成,反而惹怒了他,那她可就慘了!
沉睡中的柯烈希忽然動了動,睫毛微微的閃爍著細微的光芒,一滴奇異的水珠從眼角滑落下來。
那……那是什麼?
看到他的鬢角一片濡濕,喬羽若恍如受到電殛般呆立。
那是眼淚嗎?
怎麼可能?
她所知道的柯烈希是個絕對殘酷無情的人,冰冷的眼神如同鋒利的尖刀,時時刻刻凌遲著她的身心,如此冷酷的人竟然會……
喬羽若仿佛受到蠱惑般地走近他,這才看清楚他臉上心碎痛苦的細紋。
「柯烈希——」她忍不住伸手輕輕地拭去他臉上的淚水。
柯烈希緩緩地張開眼楮,迷蒙的瞳眸霎時漾開溫柔深情的笑意。
「你終于來了!」他輕柔地低喃著,伸手將喬羽若拉進懷里。「你怎麼現在才來?你可知道我有多麼的想你?日里夜里不斷地思念著你,這思念的痛苦幾乎撕裂我的心,為什麼你都不來找我?為什麼不肯出來見我?我時時刻刻就盼著能夠再見到你。即使白晝無法相見,至少夜里也該到我的夢中來,每晚一閉上眼楮,就希望你能夠到夢里來找我,可卻每晚都讓我失望,為什麼你不來?你應該知道我有多想念你,你好殘忍!你怎麼忍心放我獨自承受痛苦?你怎麼忍心看我因為思念你而受折磨?你怎麼忍心……」
「柯烈希?」他在說什麼?
他眼底的迷霧顯示他根本未清醒,那麼他是在說夢話嗎?他為什麼要對她說這些?喬羽若愣愣地看著那張在她眼前逐漸放大的臉,感覺到他灼熱的唇,熱切而溫柔地親吻著她的臉頰,驀地喬羽若明白柯烈希是將她當成另一個人了,一個他深愛的女孩。
「秀青……秀青……」
他心碎地低喃著,灼熱的大掌輕撫著她的身軀,溫柔地探入她的衣衫里,她滑如凝脂的肌膚,待她有如精致易碎的水晶般,溫柔地呵護。每次的輕語低喃、每個親吻撫慰,都帶著他無盡的愛意、溫柔的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