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季荷花燦爛 第11頁

一道如同雷殛般的熱流迅速從唇際導向體內!卓盈驚異地感覺,寧聰的氣息和她因觸踫而生的感覺,是如此的強烈!以致這一吻,令她激動顫抖得難以用筆墨形容。

久久不願分開的吻令兩人的氣息疾速紊亂。卓盈早已酥軟無力、有點任他予取于求的光景。此時的寧聰,經過這麼一試,已經知道她也很喜歡自己,寵愛和珍惜滿溢心頭,自然強壓本能欲念,迅速抽離身軀……

「盈盈!」他輕輕喚回醉眼迷離的小女子的魂魄。

「呃——嗯——」卓盈羞紅小臉,連忙坐正身子,扭捏地舉起兩只「五指梳」輕挽著鬢發。

寧聰閃亮的雙眼盯著她嘶啞低問︰「剛才為什麼不拒絕我?」

「你覺得……我應該要拒絕你嗎?」卓盈抿了抿小嘴。

「不,你不應該!只是我很久沒戀愛過了。」他望著她低笑。然後湊向她耳邊,輕聲說,「幸好我還記得怎麼接吻。老天,你很美好,真的很美好啊……你……你令我回味無窮……」這些年來,因為琳琳的暗示,村子里確實沒有任何一個女孩子敢對他有綺思,哪怕拋一個媚眼。

「你別胡說……」她的小臉再度漲得火熱。

寧聰笑了,大手輕輕撫向她的臉頰,像是自言自語,又像和她對話般說;「還以為只有在書中劇里,才會有你這種女子,想不到……」

「什麼女子?什麼想不到?」她眨了眨晶瑩的眼眸,不解地望著他。這麼一個眨眼動作,又令寧聰感覺心醉神迷。「老天……」寧聰低低一嘆,嘴唇再度輕印在她的額上,「你怎麼能夠這麼吸引我,為什麼會這樣呢,盈盈……」

卓盈喜不自勝,羞澀地輕問︰「真是這樣嗎?我,我究竟是你心中怎麼樣的女子?」

「確實是這樣的……」寧聰沿著她的額角輕吻而下,嘴里喃喃地說,「我想不到現實中,真有像你這種如水般優雅的女子。至于第二個問題,你……你應該懂吧?」

「懂?」她迷惘地眨了眨眼楮。

「我的意思是……想不到我能這麼幸運地踫到了,她對我似乎還不賴……」

他百般珍惜的口吻令卓盈有些好笑,羞澀也緩緩散去,便輕輕蹭了蹭他的胳膊,故意小聲問︰「我真是那樣……那種如一碗水一樣的女人?」

「你不是!」寧聰皺了皺眉頭,像是在斥責她,又像是在自言自語,「如一碗水般的女人?這話形容她還差不多……一字之差,確實失之千里!」

卓盈感覺他口中這個「一碗水的女人」就是指程琳琳,便輕聲問︰「例如呢?」

「沒什麼!」寧聰似乎不想作答,「我隨口說的。」

卓盈微微失望,她知道他不喜歡程琳琳,但承諾與保證,無論對于像清泉還是像一碗水般的女子,都非常重要。即使這個男人寡言自我,不慣口頭的承諾。

察覺卓盈的沉默,寧聰立即說︰「我知道你從玫玫口中知道了不少寧程兩家的事。雖然個中情況有點復雜,但有一點,你一定要記住,我不喜歡琳琳,這是絕對的。相信我!知道嗎?」

卓盈抬起腦袋望著他,半晌,輕輕「嗯」了一聲。

「這麼久才回應我?」寧聰緊盯住她,「你不相信我?」

「沒有,我相信你。」

「真的?」

「真的!」卓盈睜大眼楮,望著他連點了幾下腦袋,「如果我想和你在一起,相信你是最起碼的事。」

「即使我一無所有?」

「是的!」卓盈抬頭看著他,幽幽地說,「只是,你舍得嗎?」

「舍得!我會舍得!天知道我最討厭的就是被人牽制!天知道我聞到她的香水味就覺得頭昏!」寧聰朝她低叫,「這是一種很討厭的感覺,就像落入陷阱中的獵物一樣!」

討厭的感覺和一無所有的現實,是否如此輕易地被他否決?卓盈不知道,但他的話令她感覺安然、悅耳、快樂。如同所有少女一樣,雖然敏感細膩,但對于男人眼中的猶豫,只要她肯忽略,就能夠忽略。

男情女愛之事,一旦冒出苗頭來,果真連三昧真火也摧毀不了!兩人白日里話也不多說一句,晚上卻開始相偕外出,甚至天天如此。

寧聰是我行我素的性子,每每和食堂說聲準備兩人晚飯,然後啥也不說就帶著卓盈上車外出看戲逛街。整個寧家工廠只有三十多個員工,大部分是中年婦女,自然八卦功夫一流。沒幾天,就知道老板和那個秀美得像狐媚子一樣的女子有古怪!

這于她們來說,簡直是超級大新聞。茶余飯後,便窩在一起交頭接耳,甚至有人噘嘴挑眼,罵起卓盈來了。說她是個一窮二白的孤女,這種身世能沾上老板級人物,不就恃著長得漂亮嘛!女人都是那麼回事,犯得著有錢的不要,要個窮的?!包嚴重的是,若寧聰離不了她,必定得罪程家,到時不能繼續經營蓮塘,她們的生計絕對受到影響!

身任廠長的珠姐更是憂慮,每每眯起一對三角眼,終日留意著兩人的舉動。

這日吃過午飯,寧聰又帶著卓盈外出。兩人正要跨進破面包車之際,珠姐站在車棚處「哎哎——」地叫著兩人,然後一邊推著單車一邊拿眼楮緊盯著卓盈,嘴里說︰‘阿聰,要到哪里送貨?」

「漢口村。」寧聰搬著不銹鋼箱子上車,淡淡應道。

「卓盈只是個暑期工,一旦過了時間,又得找人替她的工作。」她扭頭盯了一眼站在門邊半垂小臉、把小手雙扣身前的卓盈,說,「下午就我陪你去吧!」

「不用!」寧聰眼楮都沒抬一下。

「阿聰……」

「姑姑,我的事我自會處理。」寧聰盯了她一眼,扭頭朝卓盈叫,「卓盈,上車!」

珠姐氣結,臉上掛不住,卻不敢和他硬杠,只得對著絕塵而去的破車子狠狠罵道︰「準是被豬油蒙了心!再不就是被鬼迷住了!寧家和程家,就好比秤子和砣子,誰也離不了誰!若得罪了程家,吃虧的準是寧家,老哥一輩子的心血也白費了!」到時,她這個工廠副廠長也會被打回原形,重新提著鋤頭挑著擔子到菜田倒屎淋地去。想到這里,珠姐立時覺得不寒而粟。

這個不知從何處冒頭的卓姓女子,怎麼就連骨子里都透著一股誘惑男人的氣味兒!不行,不可以!這個女人無論如何也不能成為她的佷媳婦,連女朋友也不可以!必須趁還沒搞出事來,用盡一切方法,向哥哥嫂子言明利害關系!哪怕添油加醋。

于是,珠姐立即回頭叮囑工廠里的守衛朱伯四處巡一遍,然後陰沉著臉推著單車,沿著堤壩朝寧聰家里狠蹬而去——

兩人送完貨後,已是傍晚時分,工人都下班了。寧聰把破車子放回工廠,四處檢查了一遍,才推著卓盈的單車陪著她慢慢朝阮家走去。

阮玫每晚和卓盈睡在一起,自然知道她和寧聰的事。可每每她盤問時,卓盈總是含羞以對,話說得不多。男情女愛是最正常不過的事,阮玫也不好說些什麼。然而,白日在工廠里,常听著婦女們對卓盈說這說那,听得她又急又氣,卻不知要如問分辯,心中更百般憂慮。要是琳琳旅游回村後知道卓盈和寧聰好上了,不知會有些什麼恐怖的舉動。

卓盈也覺得擔心,每每在廠里或在村間,她都有一種被人指指點點的感覺。這讓她覺得不安,卻不舍得放棄寧聰。何況每次言及寧程兩家的問題時,他總叫她不要擔心,說自己應付得來,只要她給予他足夠的信任,就是對他最大的幫助。這麼一來,卓盈越覺得這男人堅定精明,不是那種甘心情願接受他人安排的男人。她心底的不安,又被自身努力堆砌的借口給說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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