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想而知!汪明陽聳聳肩,為那個受害者默哀三秒鐘,顯然又是個開口前沒考慮後果的人。
「氣死我了!陽陽你說,我哪裏不像女人了?要胸有胸、要有,前凸後翹,那個白痴帶著一千八百度的眼鏡,竟然還敢開口胡說八道,他最好祈禱不要再讓我見到,否則見一次扁一次!」
「水。」
他適時的遞上水杯,並在她還沒開口前又回話。
「不謝。」
接過水杯,咕嚕咕嚕的一口氣喝盡,她本來還想一鼓作氣繼續聲討,但——
「陽陽!」
「嗯?」
終於熄火了,汪明陽相當有耐心的望著眼前的火爆女郎,事實上,以樣貌來講,她確實沒得挑,就像她剛才說的一樣,前凸、後翹,發育良好,可是……
「我真的不像嗎?你怎麼都不說話,難道我說的下對?還是我長得很丑?」嘟著嘴,席涼秋有些哀怨的瞪著他,仿佛他說是,那就一定是。
站起身,抬手撐起她的下巴,伸手撫順她有些凌亂的發絲,汪明陽溫柔揚笑。
「如果你平日也能像現在這樣,沒有一個男人能逃得出你的手掌心!」
「現在這樣?」
「對,溫柔一點,說話慢一點、動作小一點、脾氣收斂一點……」
「可是那個四眼說要和我分手耶!難道我被甩了也要我溫柔一點、慢一點,還要我收斂脾氣?沒把他的眼鏡踩成粉碎就算仁慈了!」她一點都不苟同。
「好吧!那就算了,忘了他不就得了。」
「可是你又說——陽,你真的覺得我該像你說的那樣嗎?」
慘了,陽陽說的那些對她來說都好難喔!她的五官忍不住全皺成一團。
「無所謂,你就是你,如果不想變,就不要改變。」
仿佛對待小孩子一樣,又揉亂了他為她剛順好的頭發,汪明陽溫柔的望著一臉煩惱的她。
從那之後,席涼秋猛啃了兩百多本羅曼史小說,個性確實變了!變得溫柔一點、說話慢了一點、動作小了一點、脾氣也收斂了一點……但那僅僅是在別人面前,而別人是指除了汪明陽以外的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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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歲的冬天——
從外邊看房間裏黑漆漆的一片,關上車門,汪明陽抿嘴苦笑,看來這一趟他又白跑了。
今天是她二十五歲生日,一個月前他答應和她一起過的,可現在看來,此時她應該是和新男朋友在一起吧!
他見過一次,外資企業管理階層人員,氣宇軒昂、一表人才,前途不可限量,和涼秋站在一起相當登對。
無聲輕嘆,提著滿滿的購物袋掏出鑰匙轉動門鎖,進屋後關了門便直接進廚房,反正席家對他來說早已熟到模黑走路也不會被絆倒。
將東西放在流理台上,輕吁一口氣才伸手開燈。
「你在?」
瞪著客廳沙發上斜躺著的身影,汪明陽吃了一驚。
「嗯。」
她有氣無力的回應讓他察覺有異,走過去望著茶幾上已經見底的酒瓶,不禁擰緊了眉心。
「怎麼了?」伸手撥開她小臉上幾許散亂的發絲,他蹲,打量著她昏昏欲睡的容顏。
「失戀……」
席涼秋疲累的掀掀嘴皮,他的觸模溫暖得讓她幾乎使不出說話的力氣。
昏暗中,他眼裏閃過一絲光亮,看她小臉貪溺地磨蹭著他的掌心,注視著她的目光更柔了。
「誰先說的?」他莞爾的開口詢問。
「……當然是我了!」
「為什麼?」
「為什麼?為了……因為他喝可樂……」
她迷迷糊糊的應著,心里咕噥著他的問題可真多。
聞言,汪明陽低頭吃吃笑了。
「你笑?」
掙扎的睜開雙眼,席涼秋口齒不清的質問,濃重的酒氣直噴向近在咫尺的他。
「所以你就喝酒?」
扶正她不良的睡姿,他起身進廚房,動作熟練的泡了一杯蜂蜜水。
「你只說喝可樂會蛀牙,呵呵,又、又沒說喝酒也會。」
湯匙攪動蜂蜜水的動作停住了,汪明陽回頭看她歪斜著腦袋傻呼呼的笑開,完全的孩子氣。
「偶爾喝不會蛀牙,況且就為了這個說分手?你不是說這個對象還不錯嗎?」
回到她身邊扶起她,喂她小口喝下蜂蜜水,他的每一個動作都小心翼翼,連語氣都溫柔似水。
「可是他會蛀牙呀!」
抹抹嘴巴,乖乖窩在他懷裏的席涼秋兩頰通紅,滿臉是酣暢淋灕的舒服模樣。
「你醉了。」
汪明陽放下杯子,打橫抱起她向臥室走去。
「才沒有!你說要替我過生日的,我的蛋糕呢?我要吃蛋糕!」
揮舞著手臂,她真的醉了。
「蛋糕明天再吃。」
將她小心的放在床上,俐落的月兌了她的外衣拉好被子,他長長地呼出一口氣,望著下一秒翻身踢開被子的她,猶似趴趴熊一樣的睡姿。他笑著翻過她,將被子再次拉好。
坐,伸手拂開她臉上的一縷發絲,他忍不住輕嘆道︰「唉!你這樣誰敢娶啊?」
因為一杯可樂而拒絕一個男人,這樣的大女人,誰敢要呢!
「你呀——」
仿佛是囈語,喃喃地吐出兩個字,抿抿嘴角,席涼秋又毫無形象的翻個身,熟睡了。
第一章
二十七歲零九個月的——秋天
砰!
門被重重的推開又關上,診所裏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射向門口,只見女主角垂著頭直直沖向櫃台。
「他在不在?」
「在,只是汪醫生現在有病人,席小姐先等一會吧!」值班小護士習以為常的回答。
診所裏所有員工都知道,在汪醫生心裏,無論何時何地,席涼秋都有無上的權利。
「我進去等他。」
吸吸鼻子,依然低著頭,席涼秋丟下一句話便逕自開門進入診療室。
「怎麼來了?」正在替患者鑽牙洞的汪明陽,一見來人是她,不禁停下手邊動作問道。
這時候她不是正該和男朋友在逛街嗎?電子企業的二世祖,喝過洋墨水的歸國人士,听說是個不錯的男人。
「陽,我失戀了!」
終於肯抬起頭了,席涼秋兩管鼻水險些流下來,嚴重的鼻音、紅腫的眼楮、蒼白的面容,是她失戀的招牌表情。
汪明陽有些吃驚,又失戀了!這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了。皺皺眉,望著她病佩佩的臉,再看看手邊正在處理的病患,他不忍的開口。
「涼秋,到辦公室等我幾分鐘好嗎?叫小王給你泡杯熱可可,你早上一定又忘了吃抗過敏藥。」
「陽,我失戀了啦!才不是因為過敏性鼻炎,我不管啦!人家就是要講,你忙你的,听我講就好。」
「涼秋,听話。」他難得板起臉,自然是听到她失戀,但是她這副模樣,肯定是鼻炎所引起,不禁有些不高興她的不愛惜身體。
「那個汪醫生啊,你就讓這位小姐說吧,反正你可以邊替我治療邊听啊!」
躺在診療椅上的病人張著嘴,用口齒不清的語氣說道,難以辨認的語句,讓汪明陽有些哭笑不得,轉頭望向已經舒服的在一旁椅上擤鼻涕的女人,只能苦笑的搖頭。
「梁先生,真對不起。」
「呵呵!沒關系、沒關系。」
「陽,你怎麼都不問我為什麼失戀?也不問是誰先說的?」
擤完鼻涕,也顧不得還有外人在場,席涼秋委屈的嘟囔。
聞言,汪明陽抿嘴一笑,她席大小姐所謂的失戀,從十五歲開始便只意味著她甩人,哪有人能甩她的,而且原因都不外乎一些小到不能稱之為原因的細枝末節。
雖然答案不用問也能想得到,但他還是順了她的意問道。
「那麼這次是誰先開口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