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擬情夫 第25頁

寬敞的辦公室內黯著溫暖明亮的燈光,英俊的凱爾坐在造型優雅的古典辦公桌後面,專心看著電腦螢幕。

他金褐色的頭發在燈光下散發出柔和的光芒,專注的面孔流露出內斂沉穩的氣質,窗外的雪花則落個不停。

坐在沙發椅里的菲利普望著凱爾發呆,他愛極了眼前這個認真工作的男人,也愛極了此時此刻的氣氛——窗外飄著雪,溫暖的室內只有他和他。

發生在仲夏的事宛如一場夢,隨著季節遷移,仲夏夜之夢早巳消逝無蹤,不留痕跡。

仲夏夜之夢的女主角——那個黑頭發的女人,不如到哪里去了。她和這場夢一樣,來得突兀,去得突然,消逝得徹徹底底,無影無蹤。

和黑頭發的女人比較起來,金頭發的蘭妮就像一場仲夏的暴風雨,來時雨勢洶洶,去時余波蕩漾。

黑發女人走後第三天,凱爾把一份重要的資料忘在家中,于是他上班上到一半跑回家拿資料,結果,竟意外撞見兩名男子在他家里拆線路,他立刻報警,逼問之下,才發現蘭妮派人在他家里裝了監听系統,偷窺他的私生活。

後來,凱爾還發現他的電話被人動了手腳,雖然蘭妮否認,但他認為這一定也是蘭妮做的。

凱爾一怒之下,把蘭妮告上了法院。由于沃夫根家族富可敵國,因此樹敵甚多,此案未審先轟動,報紙上、電視上、廣播節目中不時出現抨擊蘭妮的漫畫及言論,更有藝術家把蘭妮畫成長了巨大耳朵的母獸。

丹麥是全世界最注重個人隱私的民族,蘭妮女爵的行為觸怒了全國人民,連女王都不願再接見這位令皇室蒙羞的外甥女。最後,為了逃避牢獄之災,蘭妮女爵逃到法國去避難,現在她已經成了通緝犯,只要她一踏上丹麥國土,立刻會遭到逮捕。

至于那位金發尤物芭比,她在旅行中邂逅一位意人利人,冬天來臨之前,她就隨著意大利情郎移居熱情的南方。

那些煩人的女人都消失了,這個世界只剩下凱爾與他。

菲利普知道黑頭發的女人對凱爾造成了很大的影響,雖然凱爾不願再提起她,但是,從那之後,凱爾完全變了個人,他的生活里除了工作,還是工作,女人再也無法吸引他的目光,這幾個月來,他的生活清悠得如同修士。

菲利普痴痴望著凱爾,他好愛這個不近的凱爾。

「菲利普,如果你看夠了,請你撥空到攝影師那里催照片。他到底在搞什麼鬼,都已經五號了,照片還不送過來。」凱爾頭也不抬地說。

「攝影師今天來過電話,他說今年冬天陽光不夠充足,日照時間又特別短,他已經盡力在捕捉鏡頭了,照片最遲下星期一送過來。」菲利普收起花痴的神情,迅速清晰的報告。

「他最好能準時。」凱爾說完後,不再作聲,室內又恢復先前的寂靜。

聖誕節是西方國家最重要的一個節日,在北歐亦然。不過,北歐人並不把這個節日稱為聖誕節,他們采用古老的稱謂,稱它為幾幾。(譯音︰娛爾,原義為歡呼。)

娛爾節原是北歐人的祖先慶祝冬至的日子。冬至這天是一年中黑暗最長的一天,過了這一天,陽光便會開始慢慢地回到這片冰封的大地,白晝會愈來愈長,黑夜愈來愈短。因此,冬至這一天,對生活在漫長、冰冷、陰暗冬季里的北歐人而言,實在值得大肆慶祝。

後來,基督教傳人北歐,教會將娛爾節和聖誕節結合起來,成為一個宗教節日。

卡柏啤酒是丹麥數一數二的百年企業,每年娛爾節前夕,卡柏都會印制一本精美實用的「娛爾節專刊」,免費送給全國民眾。專刊內除了年年不同的娛爾節食譜和年節溫馨故事之外,象征哥本哈根的照片更是不可少,凱爾等待的就是這些照片。

「凱爾。」菲利普鼓起勇氣。

「嗯?」凱爾抬抬藍眸。這對眸子深沉幽靜,已無風雨,亦無激情。

「今天是星期五,既然你沒有安排節目,何不和我一起去參加‘靈修班’呢?這次是由靈修大師——」

「我明天要鏟雪,今晚想早點睡。」凱爾淡淡地拒絕。

他的心,他的靈魂,早巳破碎幻滅,一個沒有靈魂的人,還需要上什麼「靈修班」嗎?

菲利普見凱爾一臉淡漠,便不再游說。

凱爾又埋首于電腦,金褐色的頭發仍然在燈光下閃爍著柔和的光芒。

雪花依然在窗外飄個不停。

***

大雪依然下個不停。

草草吃過晚餐後,凱爾就窩在壁爐邊的沙發看雜志。

自從江意芙走了之後,屋子里總是冷冷清清,倘若不是點著燈、燃著火,鄰居還以為這屋子沒人住了。

壁爐里的火燒得正旺,嗶剝嗶剝的柴火燃燒聲是屋內唯一的聲響。

凱爾翻了幾頁,便沒興致再看下去。

這時,電話鈴聲響了起來。尖銳刺耳的鈴聲響徹白屋,宛如北風的哀號。

凱爾放下雜志,意興闌珊地走向起居間的另一端。

他不知道有誰會在星期五晚上想到他。

不過,娛爾節將到,也許是他散居丹麥各島的兄弟姐妹打來討論聚會的事也說不定。

「哈,我是凱爾。」凱爾拿起話筒說道。

電話彼端寂靜無聲。

「哈。」凱爾蹙著眉。

電話彼端依然靜默。

凱爾不再出聲,他讓話筒貼著耳朵,死寂無波的心海微微蕩漾著漣漪。

餅了好一會見,電話那端才收了線,急促的嘟嘟聲喚醒怔愣的凱爾,他掛回電話,站到窗前,凝視紛紛飄落的雪花。

自從夏末開始,他就陸續接到幾次無聲電話。這種電話來得很零散,大都發生在周末的夜晚。一開始,他認為是某個無聊的人在惡作劇,然而,時序進入冬季,對方又打了兩三通,他不禁懷疑,也許是某個他認識的人打來的。

誰?為什麼不說話?

凱爾的眸子流著迷離的柔光,窗外的雪花飛舞成一張美麗的臉孔。

他希望是她,但是,他知道不可能。因為她正在某個地方,快樂地生活著……

***

周六早晨。雪霽天晴,氣溫攝氏零度,是個難得的好天氣。

白屋的紅屋頂積了一層潔白的雪,空曠的庭園、附近的道路及路旁的松柏,全都復上一層厚厚的積雪。放眼一望,全是雪白一片。

凱爾從地下室取出雪鋤,準備趁著休假日。把車道上的積雪鏟干淨。

鏟了一會兒,一輛黑色豪華轎車出現在前方的大道上,而且還停了下來。

正在鏟雪的凱爾也停了下來。

他知道那輛黑色轎車屬于皇室,只是不知道來者何人,又為何而來?

穿著制服的隨從自前座跳下車,走到後面,恭敬的打開車門。

一位東方美女自轎車中下來,她的黑發又短又卷,—身銀色毛裘在陽光下閃動著華貴的光彩。

「莎莎王妃……」凱爾訝異王妃會出現在此。

「嗨,凱爾,我們又見面了。」莎莎王妃邊笑邊走向凱爾。

「嗨,王妃。」凱爾不由自主地皺眉。

現在,任何一位皇室成員都會令他感到心煩。

「在鏟雪啊?今年的雪好像比往年還要多。」莎莎王妃神情愉悅地道。她已經走出產後憂郁癥陰影,成為一個幸福快樂的母親。

「是比較多。」向著陽光的凱爾眯眯眼,邊答邊揣測王妃的來意。

「我們原本住在伊斯佔堡,兩個月前才搬回哥本哈根。」莎莎王妃定定地望著凱爾。

「噢。」凱爾淡淡地回應。

「你知道的,冬季還是待在哥本哈根此較暖和,對小王子比較好。」莎莎王妃閑散地聊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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