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索烈情 第6頁

她殷切期待法蘭克的邀約,法蘭克則含情脈脈地凝視著她。

夏威夷的燦爛陽光灑落他們身上,清涼的海風不時揚起兩人的發。

雖然沒有天旋地轉的暈眩,卻有欲語還休的婉約情懷。

此時,法蘭克的嘴角牽動一下,一抹難以分辨的冷清滑過他湛藍的眼底。

"我送你上船,時間差不多了。"他忽然別過臉去。

趙菲雅滿臉錯愕,難道是她會錯意嗎?她邊走邊想。

忙碌的貨港逐漸退遠,展現眼前的是一方安靜的海域。

"我們上去。"法蘭克伸手要扶趙菲雅。

趙菲雅抬眼一看,只見一艘豪華耀眼的游艇停泊在海港,白色船身在陽光下閃閃發亮,宛如一顆巨大的珍珠。

"會不會弄錯了?"她詫異地瞪大眼楮。"我還以為要搭貨輪過去。"

天啊!她未免太幸運了吧?眼前是一艘如假包換的豪華游艇耶,再沒常識的人都看得出它價值連城。

"搭貨輪?"法蘭克噗哧一笑。"安森先生絕對不會讓他的客人搭貨輪,尤其對方又是一位美麗高雅的淑女。"他一手提著行李,一手扶著她步上游艇。

趙菲雅全身都輕飄飄的。紳士!安森先生和法蘭克真是不折不扣的紳士。

他們懂得驕寵女人,懂得愛護女人,這些風度正是台北的男人所欠缺的,難怪她在台北活了二十二年,沒見過半個合乎胃口的男人。趙菲雅既陶然又感慨。

此刻雖然被人捧在掌心中呵護,回到台北之後,她還是要和數百萬名女性同胞一樣,為了生存而沖鋒陷陣。

"菲雅,你會記得我嗎?"法蘭克的聲音把趙菲雅喚回現實。

"當然會啊。"她不假思索地回答。

"真的?我好高興。"法蘭克露出欣慰的笑容,他抬眼望望四周,仿佛想尋找些什麼,接著,他又把眼光落在她臉上。她以為他要開口約她,可是,他仍然沒有。"菲雅,祝你一切順利,現在我必須回去上班了。"

"喔……"趙菲雅不免有些失望。

"你放心,安森先生都為你安排好了,他會……呃,妥善照顧你。"法蘭克握握她的手,若有所思地說。

"喔。""再見了。"法蘭克笑笑,轉身走下梯子。

第三章

碧綠的海水後退去,泡沫女乃油般的浪花追逐著游艇。

趙菲雅出神地望著海面。她以為自己會很想念法蘭克,但是游艇一離岸,他的臉孔即淡成天邊一朵雲彩,她試著回憶方才的感覺,浮上心頭的卻是一張帶著疤痕的臉孔。

趙菲雅驚然一驚,她發覺自己太不孝了。父親新喪,她不想父親,盡想著偶然相遇的男人,倘若父親地下有知,一定死不瞑目。

她閉眼懺悔三分鐘,當她再度睜開眼楮時,心頭還是浮著那張略顯冷酷的臉孔。

"啊……這是怎麼回事?"她好懊惱。

在台北時,她哭得眼楮都快瞎了。怎麼會一到夏威夷,心情就完全變了?難道是因為這兒的陽光特別剔透明亮?還是因為這兒的風特別輕柔,傷心人一到這里,心情便開朗了?

她抬頭凝望蒼穹,藍天與碧海達成一片,雪柔的白雲悠悠飄過,椰影搖曳的海岸遠得如同風景明信片……她驀然驚覺游艇已經離歐胡島很遠了。

她轉過身來,想看看游艇。卻發現——有人!她按住胸口。

當然有人,游艇不可能會自己啟動。但是,倚在游艇另一端的背影卻讓她熟悉。高大魁梧的身材,古銅色的肌膚,褐色的發……趙菲雅的雙眸睜得像銅鈴,她的心跳得幾乎要沖出胸口。

"啊,不會吧!不是他,不是……"她暗暗低叫。

穿著白T恤、白短褲的男子動了動,慢慢轉了過來。

粗獷性格的臉龐掛著一副墨鏡及她熟悉的疤痕。

"你……"趙菲雅雙唇發顫。

"別這麼驚訝,我們昨天才見過面。"亨瑞張嘴哂笑,朝她走了過來。

趙菲雅不由自主地往後退。

"你怕我?"亨瑞露出嘲諷的笑。他臉上那道疤痕在陽光下顯得十分猙獰。

"你怎麼會在游艇上?"趙菲雅的背脊緊緊頂住船舷。

她的憂患意識全蘇醒過來了。

"我要帶你去想去的地方。"他愈逼愈近。

"站住!"趙菲雅大叫,一股莫名的恐懼包圍著她。

"這可不是客人該有的禮貌喔。"他不睬,硬是走到她面前。

兩人只隔了三公分不到的距離,彼此的呼吸聲清晰可聞。

趙菲雅咬緊唇,冷冷地瞪他。其實,她的心里怕得要死。

"你是誰?"她憤怒地問。天啊!她太單純,她中計了……

"你知道我是誰。"亨瑞玩世不恭地笑著。

"你騙人!"趙菲雅咬牙切齒地罵道。"你不可能是安森先生。"

"喔?"他發出驚訝的聲音。

"你設計了這一切,對不對?"此刻她恨他恨得要死。

"請多多賜教,中國小姐,我听不懂你的話。"亨瑞嘲諷地笑。

"哼,昨晚你在飯店看到我,知道我要去安森島找人,于是你設下這個圈套……"趙菲雅的眼楮幾乎噴出火花來。"那個法蘭克恐怕是你找來的臨時演員吧?還有你連安森企業的警衛都塞了錢,對不對?"

趙菲雅又怒又怕,她不知道自己怎會淪落到這種地步。她總以為自己是個聰明伶俐的女孩,然而事實卻證明她是個笨蛋。這個男人在她傷心無助時伸出魔掌,她竟以為那是一雙友誼之手,傻呼呼地上了當。

沒有來訪登記,沒有申請登島的記錄,沒有,什麼都沒有。

案親已死,母親不知道她來到夏威夷……天啊!謗本沒有人會發現她失蹤……

趙菲雅欲哭無淚,她怎麼會這麼不幸。

亨瑞沉默了半晌,目光直勾勾地盯著她,趙菲雅也知道他正用銳利的眼光審視著她。

"哈……"亨瑞突然仰天大笑。"沒想到這麼快被你識破了!既然這樣,我也不必再偽裝了。"

趙菲雅真是恨死他了,她現在知道自己為何會想他想了一整夜。

那是第六感發出的危險訊號,可惜她領悟得太遲了。

"你想對我怎樣?"她真想一把摘下他的墨鏡。

"如果你以為我很富有,那你就大錯特錯。我告訴你,我是訂不到便宜的旅館才會去住那家飯店,況且我根本就沒有親人,綁架了我,你也拿不到贖金。"她想起父親,眼眶不禁紅了。

"挺可憐的。"亨瑞攤攤手。

他還有同情心?趙菲雅眼楮一亮。"求求你放我走吧,我是個可憐的孤女,我父親剛過世,為了完成父親的遺願,我千里迢迢的跑到夏威夷來找沒見過面的母親。你見過比我更可憐的女孩嗎?求求你,讓我走吧。"她苦苦求著,她希望這一招能奏效。

"比你可憐的人到處都是。"亨瑞冷冷笑道。

"你這個沒人性的暴徒!"趙菲雅惱羞成怒。"你說,你到底想怎樣?就算要勒索,也得讓我回台灣籌錢啊。"

亨瑞抿緊唇,他費了好大的勁兒才克制住爆笑的沖動。

見他這樣,趙菲雅心中更加火大。

"既然你沒有錢,我只好罰你做女奴了。"亨瑞聳聳肩。

"女奴?"趙菲雅質疑地望著他。"你想把我拘禁在這艘游艇上做苦工?"

"有何不可?"

"你又錯了。"趙菲雅毫不客氣地道。"我根本就不會做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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