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呢?」高允寒挑眉。「我又沒有男扮女裝的癖好,還跟你半推半就?」呿!
「高允寒——」
「申經綸——」
「兩個人都不要吵了!」柴憶貝被鬧到受不了,終于發飆。「再吵我丟下你們,一個人回去!」
比威脅,還是柴憶貝上手,只見兩個原本還吵鬧不休的大男人,瞬間變成听話的小貓。
喵喵!請主人喂食。
送君千里,終須一別。
高允寒將他們送出京城,確保他們安全無虞後折回城里,申經綸和柴憶貝于是啟程返鄉。
*
白色的槐花開滿整片枝頭。
就如同尹荷香所猜想,待他們從京城歸來,正當花季,亦是槐花開得最美的時候。
柴憶貝懶洋洋地趴在申經綸身上,她很想賞花,但是夏季的微風吹得她整個人昏昏沉沉,就算她再怎麼努力想睜開眼楮,眼皮依然沉重到受不了。
「小懶蟲,你又想睡了嗎?」雖然已經習慣她動不動就夢周公,申經綸還是希望她能改掉這個習慣,別讓他老是一個人自言自語。
「沒有。」她眼楮明明都閉起來還能說謊。
「你還真能瞎說,我就算不看你的眼楮,也知道一定沒睜開。」申經綸原本是想跟她討論婚事的,看這情形,又得延遲。
「我有,只是你看不到而已。」她爭辯。
她連口水都快滴到他身上,還睜眼哩!
「那你把頭抬起來給我看。」
她果然睜大眼楮抬頭看他。
「呿!」反應還真快。「我就說你流口水了,果真被我猜對。」
「有嗎?」她拚命用手抹嘴角,看見他的笑容才發現自己受騙上當。
「壞人!」她罵他。「還說自己比高允寒好上一千倍,我看差不多壞。」
「他能跟我比嗎?」比武功、比外貌,沒一樣贏他。
「他腦筋比你靈活,這回你能全身而退,全靠他打點,你可不能忘了人家的恩情。」做人要懂得感恩,千萬不能過河拆橋,會有報應的。
「知道了啦!」申經綸撇撇嘴,不想跟她爭辯。
「對了,我什麼時候能夠回家?」她一邊打呵欠,一邊問申經綸,強忍精神不去找周公聊天。
「我娘已經請媒婆到你家提親,等得到你爹的首肯,還會親自去拜訪你的雙親,一切都在計劃中,你不必擔心。」他正想跟她說明提親的進度,她自己開口問那更好,省得他還得再提一次。
「我才不擔心這件事。」她說。「我在意的是我什麼時候才能見到他們兩位老人家,打從我們自京城返回順德府,就一直待在麒麟山莊,我爹和我娘一定以為我失蹤了。」
這當然是比較夸張的說法,柴家兩老早就接獲通知柴憶貝會留在麒麟山莊,因為申經綸不許她下山,換句話說就是綁架,只不過是甜蜜的綁架,兩人從早到晚膩在一起,他們不累,看的人都累。
「沒有這回事,伯父伯母知道我們馬上就要成親,為我們高興都來不及呢!不會不高興。」
她說東,他答西,這個時候腦子才靈活,有啥用?
「我真的覺得我們沒有必要這麼早成親,我還想留在鋪子,幫我爹多做幾年生意。」雖說男大當婚、女大當嫁,但她真的一點也不急。
「你能等,我不能等。」他挑眉。「再說你煩惱的事,我也已經幫你做好打算,在你弟弟滿二十歲以前,我會和你一起到鋪子幫忙,這麼一來,你就沒有借口說不成親。」
「你、你願意幫忙玉棋堂做生意?」柴憶貝十分驚訝。
「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瞧她眼楮瞪得多大,好像從沒見過他。
「不是。」她慌亂解釋。「我听荷香阿姨說你很討厭做生意,一心想考取功名。」
「那是以前。」他承認。「但這一次我和你從京城回來以後,已經改變想法,不再認為科舉考試才是讀書唯一的出路,而且我的個性也不適合當官。」
「因為高尚書的關系嗎?」她同情問道。
「不只。」他搖頭。「高尚書只是官場文化中的一個小角色,如果我真的進到官場里面,說不定我哪天也會變成另外一個高尚書,光想就可怕。」
「我也好怕,如果真的有那麼一天,我一定假裝不認識你。」還會扭頭走開,以示不屑。
「你這個勢利眼,看我還不打你!」他真的朝她的小打下去,當然事後的補償免不了,他們差點兒因為熱吻而掉下樹。
「所以說,這一趟京城之行,對你也不是全然沒有好處。」她得意洋洋的做結論。
「讓我更清楚知道自己要什麼,將來又該如何打算,確實大有好處。」他點頭同意道。
她也是,如果不是因為這次進京面試,他們兩人也不會重逢,再一次系起曾經斷掉的姻緣線。
「夢時姨丈──爹會同意你幫我家做生意嗎?」在他的瞪視下她趕緊改口。「我們家不是也有很多茶行要照料,你把重心全放在玉棋堂,我怕會惹得爹不高興。」
「你別忘了還有夢意叔叔和爺爺,夢意叔叔比我爹更懂得做生意,他一個人可抵好幾個人用,而且若真的忙不過來,我娘也會幫忙,不打緊的。」他家人才濟濟,不怕。
「再說,等到憶龍年滿二十,我們就可以把擔子交還給他,才短短四年的時間,我爹不會介意。」相反地他爹很高興,因為他終于拋棄考取功名的傻念頭,開始承擔起經營麒麟山莊的重任。
「如果是這樣就太好了,我也能安心出嫁。」她相信申經綸是言出必行的漢子,出自于申家優良的血統,不可能爽約。
「不過,我到底跟出嫁有什麼兩樣?」她納悶。「你成天霸著我,就連荷香阿姨——就連娘想跟我說上幾句話都找不到機會。」
「我就是不想你被她帶壞。」申經綸撇嘴。「我娘的感染力是很可怕的,跟她在一起久了,會自然而然變得跟她一樣,是天底下最可怕的女魔頭。」
「你敢這麼說娘,我不饒你。」她拎起小拳頭就要打人,被申經綸果斷攔下。
「看看、看看!你這不就染上了嗎?」威力驚人。
「咦?還真的是呢!」自然而然就拎起拳頭打人,真有趣。
「所以我才要你遠離我娘嘛!」這可是有他的道理,不是瞎說。
「我偏不听你的話!」
「由不得你不听……」
至于申經綸讓柴憶貝听話的方法,可想而知,毋須加以描述。
樹頂,槐花正盛。
這是一年之中最美的季節,有多少申家的男男女女,在此譜下愛的詩篇,見證愛情。
尾聲
旭日東升,金色的陽光透過窗欞照在床上,溫暖的陽光使人清醒。
申經綸用力伸懶腰,翻過身想要順勢將柴憶貝摟進懷中,結果只摟到空氣。
奇怪,她跑到哪兒去,怎麼不見人影?
柴憶貝別的本事沒有,就是很會貪睡,可今兒個她卻比他還要早起床,而且也沒待在房間,會跑到哪里去?
他下床隨便披上一件袍子,隨手扎了條腰帶,穿上鞋子便開始找老婆。雖然他是申夢時和尹荷香所生,長得和申夢時幾乎就是同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但實際性格卻更趨近申夢意,亦跟申夢意比較親近。
申夢意也很會黏老婆,這點申經綸也有傳承,只看見他到處找柴憶貝,最後在書齋里找到她。
「……我懂了,這句話原來是這個意思。」就看見她坐在書案邊緣,手拿書本不斷地點頭,求知欲旺盛得驚人。
申經綸悄悄地朝她走近,從背後往前用力環住她的腰,嚇了她一跳。
「原來你在這兒。」害他找半天。
「我在看書。」她拍拍胸口壓驚,發誓遲早有一天會被他嚇死,老是喜歡出其不意突襲她。
「一大早就看書?」他右手極不安分地往她的袍下探去——結果大吃一驚,她居然沒穿褻褲。
「你下面什麼都沒穿!」未免太大膽了些。
「我想只是看本書,很快就回房間了嘛!怎麼知道你會過來找我?」她臉紅得像關公,羞死了。
「既然如此,正好……」他把身上的腰帶抽掉,她立刻知道他又想干嘛。
「一大早的你想做什麼?色鬼!」他的大手不由分說移到她的,又搓又捏不打緊,還硬將她抱離書案,讓她背對著他站立,由後面來的意思非常明顯。
「食色,性也。我只是遵從先人的教誨。」
「胡說八道,你都亂用──噢!」
不管這句話的用意為何,都已經遭申經綸扭曲。夫妻倆就在燦爛晨光之中,在書齋內做起愛做的事,聖賢也無法阻攔。
而隨著申經綸猛烈的沖刺,柴憶貝忍不住仰頭大聲shen///吟。
「啊啊啊啊!」
不間斷的shen///吟聲,讓原本想找柴憶貝聊天的尹荷香不得不使出獨門輕功——影飄,迅速飄離兩夫妻居住的院落。
呼呼!差點壞了人家的好事。
尹荷香訕笑。
沒想到她這個石頭腦袋的大兒子,也有轉腦筋的時候,都說他滿月復經綸,一旦遇到愛情也不得不投降,成了為愛痴狂的傻瓜。
全書完
編注︰麒麟山莊相關人等的愛情故事,請看花蝶系列1411《凝荷香》、1420《玲瓏結》、1443《相思袖》、1519《愛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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