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繡?」卓翊張開眼看了她一眼,他的眼紅得厲害。
清繡扶起了卓翊,卓翊靠在她身上,幾乎站立不住。
「清繡,真的是你?」卓翊神智昏亂,完全想不通清繡怎麼會回到這里。
「卓大哥,先進來再說。」清繡扶著卓翊到了房間床上。
「清繡,你趕快走。」卓翊非常想抱抱她,親親她,把她拉到床上,他努力克制自己的欲/望。
「我會走的,可是你這樣,我不能丟下你。」清繡拿出針包,取出一根銀針,輕輕地朝他的百會穴扎下。
銀針人體,卓翊神智稍復清明。
「清繡,我中了毒,很快就會死……」卓翊滿臉通紅,努力對抗體內的藥性。
「你中的是什麼毒?是怒嫣下的手嗎?她答應過我,不會傷害你……」清繡哭了起來。
「知道你沒事,我就放心了,你趕快走,我怕我會做出傷害你的事。」
「你不會傷害我的。」清繡抱住他的腰,卓翊的又被勾起來,他用力把她的手拉開。
「你趕快走,我現在很危險,你知道嗎?」卓翊喘著氣道。
「合歡散?」清繡忽然想到,「你也中了合歡散?」
卓翊不回答,咬牙苦撐。
中了合歡散兩個時辰不解毒,就會血管爆裂而死,範嫣的聲音在她腦中響起。
「卓大哥,我幫你解毒。」清繡貼近卓翊。
卓翊一把推開她,「不要!」
「卓大哥,我是清繡啊!」
「不可以,」卓翊集中最後的神智,「還沒……稟告師父。」
傻瓜,你就要死了啊!清繡趴到卓翊身上,開始吻他。
第10章(1)
小房間里灑進微微的晨光。
凝視著清繡純淨白皙的小臉,卓翊又是喜悅,又是慚愧。
慚愧的是,他違背了對清繡的承諾,還沒跟她回山稟報師父,就跟她有了肌膚之親,而且,他曾經跟她說他會很溫柔,可是在昨晚那樣的情況下,他想這個承諾,大概也做不到了。
可是,他還是忍不住喜悅,看到清繡就躺在他旁邊,他就覺得非常幸福,前所未有的幸福。
他對清繡當然有過遐想,而且不只一次,可是無論怎麼想,都比不上實際經歷,那樣真實而又虛幻,他曾經以為自己就要死了,可是因為和清繡在一起,他又活了過來,清繡綻放的純摯的熱情,就這樣引導著他,跨越了人生重要的一關。
清繡也是,經過昨夜,她已經成為一個女人了,現在,他們互屬于彼此。
直到現在,卓翊才發現過去的自已,實在太孤獨了,以後的路,他不會再是一個人。
卓翊就這樣凝視著清繡,直到她醒來。
清繡的睫毛微微顫動,如蝴蝶的雙翼,然後,她張開了眼楮。
「卓大哥,」清繡對他微笑。「你好些了嗎?」
「好得不能再好。」卓翊回答,把頭埋進她的頸窩。「清繡,我愛你。」
在這種時候,卓翊只想說這句話。
「對不起。」清繡卻說,流出一滴淚。「我不應該不相信你,對你說那些話。」
「這句話該是我說。」卓翊俯身,親了親她的眼淚。「是我沒有把你保護好,昨天,還讓你為了救我,犧牲了自己。」
清繡笑著搖頭。「只要能跟卓大哥在一起,我就覺得非常幸福,其他的都不重要。」
卓翊緊緊抱住她,他也是一樣啊!
「昨天,你為什麼會變成這樣?」清繡問。「是範嫣害的嗎?」
「嗯!我中了她的計。」卓翊恨透了範嫣,可是現在他覺得幸福,所以語氣也緩和了下來。
「她把婬藥放在香爐里,我一時不察,為她所害,她竟然想跟我……」她是他要捉拿的嫌犯,她竟然還有這種心思,卓翊不寒而栗。
「我寧死也不願讓她得逞,從郡守府出來之後,我想我就要死了,要死,我也要死在我最喜歡的地方,我最喜歡的地方就是這兒,所以我回到這里。」他親了親清繡的額頭,「還好我回來了,不然,我們真的要永別了。」
「你是怎麼離開郡守府的?」卓翊問。「是逃出來的嗎?」
「是範嫣放我出來的,只要我離開你,她答應我她不會害你。」清繡道。
「這個狠毒的女人!」卓翊咬牙道。「那你為何又回到這里?」
「我回來拿東西,並且留封信給你。」說罷一指桌上。
卓翊披衣起身,拿起桌上的信。「寫了什麼?」
「寫要跟你分開的話。」清繡說,垂下了眼簾。
「那我永遠都不要看。」催動內力,信封信紙化為碎紙,飛散開去。
想起昨夜的驚險,更覺今天的幸福得來不易,卓翊心中感謝上蒼,這是第二次,上天給了他機會,他走過去,執起清繡的手,他要跟清繡生生世世在一起。
「卓大哥,我在郡守府時,範嫣已經向我坦承了她的身份。」接下來,清繡就把在郡守府的見聞,——說給卓翊听。
這些事,卓翊大部分都已經查出,但听清繡說來,對整個案件的來龍去脈就更清楚了。
「照這樣說來,郡守大人也受到範嫣的控制,這樣,我們受向他舉發範嫣的罪狀,恐怕不容易。」
「為今之計,只有迫使範嫣使出金針,才能取信于郡守大人,將範嫣繩之以法。」卓翊苦思。
忽听外面人聲響起。
「不知頭兒起來了沒有?」是魏登的聲音。
「今天要上郡守府要人,大家精神點。」是丁春山的聲音。
清繡羞紅了臉,他和卓翊,是在郡衙官舍里呢!
「我走了。」卓翊站起身來,親了親清繡的臉頰。「我一定會想辦法抓到範嫣,你好好休息,等我的好消息。」
卓翊剛走出房間,就遇到丁春山幾人。
「頭兒,兄弟們跟您去郡守府接清繡姑娘。」
「如果今天郡守再不放人,大家就霸住郡守府下走。」魏登道。
一時之間群情洶涌。
「各位兄弟的好意,卓翊銘感于心。」卓翊抱拳道。「其實清繡姑娘昨晚已經回來了,但她受了些驚嚇,我想這幾天,讓她留在宮舍休息。」
眾捕快紛紛想探視清繡,被卓翊婉拒了。
「當務之急是捉拿範嫣,範嫣不歸案,王法不得伸張,這是我們當差的恥辱!」
眾人義憤填膺,恨不得立刻到郡守府拿人,卻苦無證據。
證據,證據,要怎麼制造證據……
卓翊心中忽然有了想法。
到約定的這一天,郡守大人奇怪卓翊並未到府邸接姚清繡,對于這點,範嫣當然並不奇怪,因為她知道前一晚,卓翊已經被她害死了,卓翊英偉不凡,卻迂腐得緊,想他就算死,也不會到青樓隨便找個女子來解毒,枉送了一條命。
終于可以高枕無憂了!可是範嫣心中,不自覺地感到一陣落寞。
她是喜歡了卓翊嗎?她搖搖頭,甩開這個荒謬的想法。
她不會喜歡任何人,她沒有心,只有心計,任何擋了她路的人,都要付出慘痛的代價。
卓翊也一樣。
她開始打扮,新的生活即將展開,她不用再為了掩藏身份而寢食難安。
一揮手,一條白布掉了出來,上面有著卓翊的繡像,她怔忡了一下。
一彎身,她撿起白布,往火盆里扔去。
「夫人。」晚餐時,郡守告訴她卓翊死了的消息。
「可惜!英年早逝。」郡守大人不禁嘆息。
範嫣佯作吃驚。「怎麼會?卓大人不是很厲害的嗎?怎麼會死?」
「詳細情形我也不清楚,听丁春山他們說,死狀甚慘,好像全身血管都爆開了,仵作還在相驗中。」
「有凶手嗎?知道是誰做的嗎?」
「現在都還在調查中。不過,丁春山他們懷疑和金針一案有關,畢竟卓翊生前在這件案子上花費最多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