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芸的電話打通了,她回來了。」閉起眼,她默數三秒,命令自己要冷靜,她此刻需要的就只有冷靜。
「那麼你該發現這里不是她家,而你在我家白住了兩個月。」原來是這麼回事,成澤緊繃的心情一松。
「我早就知道了……」她擦去眼淚,仍是不看他。
「早知道了?」他靠在沙發扶手邊,眼里閃爍著興味和揶揄。「那你是不是應該對我說些什麼話?」
「之前是我誤會你,可是……我也沒有白住在這里,不但幫你打掃房子,還做飯、洗衣……」她穩定心神後看他,用一貫大膽的口氣回道。
「眼楮都腫得像核桃了。」成澤戲謔的瞅她。「為什麼哭得這麼傷心?和好友重逢需要這麼傷心嗎?」
她沉默了一會,心庭的酸楚又涌了上來,她強捺下激動,微微嘟起嘴問︰「你說我為什麼哭?」
成澤收起眼里的戲謔光芒,溫柔的看著她。「是為了今天我爽約的事難過?我又沒說不陪你去,下個星期六我一整天的時間都給你。」
「真的嗎?」心髒又不受控制地微微悸動,她眼里的熱切無法掩飾。「可是今天晚上……你工作到這麼晚?」如果現在他說出真相,也許……也許……
成澤自然的點頭。「臨時有重要的事,不得不留下加班。」
她心一沉,失望的低下頭。「你說過要我相信你,可是……」
「曉雨,我已經道歉了,你還要這麼小心眼的責備我嗎?」成澤俯體,將臉湊近她。
她頭垂得更低,不想望進他那雙會勾人靈魂的深邃眼眸。
「你也知道我的工作有多復雜,隨時都會有狀況發生,你應該要體諒我。」他站直身,眼神變得銳利。他不喜歡她忸怩鬧別扭的模樣,如果真有不滿,他寧願她像從前那樣抬頭挺胸的和他爭論。
「那麼,今天晚上你真的是因為工作不能來赴約?」她在心里告訴自己,這是他最後的機會,只要他能坦白以告,她可以既往不咎。
「怎麼?你不相信我的話?」成澤突然提高嗓音。「我已經道過歉了,你不要再得寸進尺。」
「你還是沒有回答我。」她抬起頭,眼神異常固執。
成澤不悅的眯起眼,他今天過得並不順利,沒想到回到家,還要面對她的無理取鬧。「我說過很多遍,所以不需要再回答。」他斬釘截鐵的說,語氣含怒。
寧曉雨張著紅通通的大眼,靜靜的瞅著他。
「你到底是怎麼回事?」他大掌一抓,直接把她從沙發上拉起。「有什麼事就直說,坦白一向是你最大的優點,今天是怎麼了?」望著她的眼,他卻無法像過去那樣看透,這種感覺讓他煩躁,甚至讓他不安。
「我要搬出去。」寧曉雨還是低著頭,聲音似鬼魅般飄渺。
「什麼?」成澤抓緊她的肩膀,怒火在胸口燃燒起。
「過去這兩個月謝謝你,既然韶芸回來了,我想我也應該搬出去,沒理由再賴在你這里……」淚水又沖上眼眶,她驀地抿緊唇,壓下流淚的沖動。
成澤的胸膛因為憤怒而劇烈起伏,卻在瞬間平息怒火。
「也對,你搬去朋友那里也不錯。」就算她搬走也不會影響他們的關系,因為他打算不久後就要把她永遠留在身邊。
他的話讓寧曉雨鼻頭一酸,他也希望她早一點離開嗎?
「很晚了。」她輕咬唇,輕聲道。
成澤濃眉緊蹙,審視她低垂的臉。「如果你再為今天的事和我慪氣,我絕對會生氣的,知道嗎?」他威脅道。
「我知道。」沒有吵鬧,沒有反駁,她還是低著頭,異常柔順。
他的眼中刻著狐疑,她的反應實在太反常。她是因為即將離開他、搬離這里而難過嗎?若是這個原因讓她流淚,他會讓她明白,她根本不用為此傷心。
「那你早點去睡,明天我要去南部三天!如果你要搬走,也一定要等到我回來。」成澤挑眉道。他會讓她在離開前明白他的心意,不再擔憂,不再傷心。
「你要去南部?」她抬起臉,眉微蹙。
「不要露出不信任的表情,我不喜歡你這樣。」成澤眼神一凜。
她點了點頭,目光開始渙散。
「我看你也累了,早點去睡,記得不要胡思亂想。」他若有所思的看著她。
「好。」她真的好累,累到無力思考,連傷心的力氣都沒有了。
寧曉雨回頭看了成澤一眼,他仍是英俊霸氣得讓人心跳加速,渾身流露出自信優雅的帝王之氣。
「我再說一遍,不準在我離開時擅自搬走。」成澤再三強調,她眼里的哀怨讓他心悸,不禁嚴厲的下命令。
「我會留到你回來。」反正早晚都要走,她並不在意多留幾天。
「上樓休息吧。」他放軟了語氣。
她轉身上樓,不曾發現他眼里寵溺的溫柔目光。如果她看到了,也許不會像現在這般萬念俱灰。
***獨家制作***bbs.***
成澤電話里說下午會回台北,所以寧曉雨從早上就開始整理行李。
對她而言,過去兩個月所發生的事就像一場夢,一場混合著美麗與痛苦的夢。
她和韶芸見面後,才知道是她抄錯了地址,搞了這次的鳥龍。既然是錯誤,那麼這樣結束也沒什麼不好。她強笑著,鼓勵沮喪的自己。
要微笑,寧曉雨,沒什麼大不了,不過是失戀罷了……
電話突然響起,她接起電話。「喂,你好。」
「啊?寧小姐?我真是糊涂,怎麼打到成澤家里去了。」歸雅珊愣了一下。
「有什麼事嗎?」寧曉雨的心冷到冰點,這是她最不想听到的聲音。
「算了,我還是請你轉告成澤吧,因為打他手機也可能關機,他在工作時總愛關掉手機。」歸雅珊語氣輕快。
寧曉雨很想掛掉電話,她一點都不想當他們的傳聲筒。
可是,她卻發現自己緊握話筒,揪著心等著她開口。
「請你告訴他,他昨天晚上把袖扣掉在我房里了,請他到我這里來拿……」
「這種事我不想轉達。」寧曉雨仿佛被人打了一拳,世界開始在她眼前崩塌。
成澤,欺騙了她。
她揚起頭,不想流露出脆弱的表情。「歸小姐,我不知道你為什麼要告訴我,而且打錯電話的借口也太薄弱了。我只是暫住在這里的客人,實在不適合轉達情人間的私事。」她不是笨蛋,不會不知道歸雅珊話中的敵意,但她真的覺得這通電話很可笑。
「寧小姐,我想你誤會了,我和成澤的關系沒有什麼好隱瞞的。所以我才會告訴你。」歸雅珊的聲音立刻拔高。
「是嗎?」寧曉雨冷笑。「你難道不是想讓我知道成澤昨天晚上在你房里?」
「我為什麼要向你炫耀我和成澤的關系?你自己也說了,你只是他好心收留又無家可歸的人,我干嘛向你炫耀。」歸雅珊開始盛氣凌人。
寧曉雨心髒驀地抽痛,成澤是這樣形容她嗎?
「沒錯,他只是好心收留我,所以我不會對你造成任何威脅。如果你對他有信心,就不必特意打這通電話給我。」寧曉雨不再拐彎抹角。她已經承受太多痛苦,早超過她能負荷的範圍,現在她沒力氣再去應付歸雅珊了。
「既然如此,我就直說了,我不要你繼續住在成澤家,沒有女人會希望自己男友的家里住著另一個女人。」歸雅珊冷靜的話中,卻滿是尖酸無禮。「就算是你這種鄉下土包子,也沒人知道你會不會做出什麼事來勾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