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對齊越本身其實也是一種嶄新的感覺,剛開始的時候,他只是覺得這個女子很有趣,與他認識的女人都不一樣,或許是玩心一起,才想要追求她。
可是他卻踢到了人生的第一塊鐵板,也讓他真正的認真起來。
杜懷暖覺得自己的心里有什麼東西漸漸在崩塌,而她根本無力挽回。她不想再听他說話,再繼續下去的話,她真的不知道自己會說出什麼讓她以後會後悔的話。
她拿出鑰匙,用力的吞了口唾沫,這才飛快的說︰「很晚了,我想休息了,可以讓我開門了嗎?」
他往後退了一步。「吃過晚飯了?這麼晚回來是因為加班?」
「我吃過了,而且吃的很好。我本來以為你不會再出現,所以去慶祝一番。」她一邊微抖著手開門,一邊說著自己不曾說過的傷人話語。
齊越的臉終于染上一抹鐵青的顏色,但他沒多說什麼,只是定定的看著她。
杜懷暖終于把門打開,她不敢回頭,也有些後悔,就算她不想接受他,有必要說出這麼殘忍的話嗎?
可是她已經說了,無法收回,如此一來,或許就能讓他對自己死了心。
她走進家門,關門的時候,從頭到尾不敢抬頭看他一眼。
齊越只是靜靜的看著她,他知道自己心里怒火沸騰,現在如果說些什麼,將來可能連他自己都會後悔。他忍耐著,直到看她關上大門。
身側的拳頭握緊了又放開,齊越轉身,往自己的房間走去。他臉上布滿陰霾,透露他此刻的憤怒和隱忍,齊越是打算放棄,還是繼續這段「苦戀」?
或者連他自己都沒有肯定的答案吧……
***bbs.***bbs.***bbs.***
經過了好幾天,隔壁的齊越都沒有再來敲杜懷暖的房門。
杜懷暖心里空蕩蕩的,但是她卻刻意忽略,像往常一般過著平靜規律的生活。每天按時出門,只要不加班,也就按時回家,然後到超市買菜,或者出去吃。接了父母的電話,也像往常一樣報平安,並且听著母親嘮叨著關于結婚和戀愛的事。
有時候會在門口與齊越相遇,他總是用一種令她心跳加速的表情看她,沒有說話,冷靜又疏遠,深邃的眼神卻無比專注的看著她。
那個時候,杜懷暖就會覺得胸腔緊窒,連呼吸都變得困難,可是她還是邁著虛浮的步伐從他眼前走過,強忍著什麼話也不說。
她知道自己是對的,但每天她還是听到了他的開門聲才會感到安心。他一天比一天回來得更晚,而早上又幾乎和她同一時間出門,他的生活應該有人照顧,所以她也不需要擔心。只是每天到了凌晨才回來,他的工作是否很忙?而他又會在這個破舊狹小的公寓里住多久?
日復一日,她被這些瑣碎的問題纏繞著,在她每一個呼吸的瞬間,都可能會忽然襲上心頭。杜懷暖發現自己失去了對美食的興趣,同事間的聚餐她也不再熱衷。這樣一來,她幾乎失去了自己生活的重心,人也一天天的消瘦下去。
「懷暖,妳的臉色很不好,是不是生病了?」語蔚最近似乎找到了一個不錯的男朋友,終于肯穩定下來了。
「沒事。」杜懷暖心不在焉的回答,她知道自己沒事,但好不好就不知道了。
好吧,她承認她不好,很不好,但是這種不好又讓她覺得疑惑甚至生氣。是她自己一再的拒絕他,拒絕一個眾人眼里的白馬王子。
那她到底哪里不好呢?帶著煩躁的心情,又是一天的結束,今天和昨天似乎毫無區別。她也不想去買菜,回到家後,只是泡了碗泡面。
今天晚上,他又要多晚才回來?昨天她迷迷糊糊的听到隔壁的開門聲,應該已經兩點半了。絲毫沒察覺自己就像個等門的小妻子,呆呆地看著電視里的連續劇,卻完全不知道究竟在演些什麼。隔壁傳來開門聲,她下意識抬頭看鐘──十點鐘,今天他回來得很早。
他回來了,她就應該準備睡覺了,剛起身,隔壁就傳來了重物墜地的悶響。
杜懷暖皺眉,怎麼了?側耳傾听,似乎听到了他的詛咒聲,然後又歸于平靜。
她決定去洗澡,換完睡衣出來時,又听到隔壁的開門聲。這麼晚了,他還要出門嗎?恍惚中,她關了客廳的燈,決定回房間睡覺。
可是也不知道為什麼,腳步邁進了臥室,最後又選擇繞了出來。回到客廳,打開電視,看著自己也不知道在演什麼的節目。
又听到了腳步聲,晚上很安靜,所以腳步聲也听得非常清楚,然後是鑰匙掉在地上的聲音。
杜懷暖的眉梢眼角都染上一抹擔憂,今天的他是怎麼了?
「該死。」又听到了他的詛咒聲,比剛才的清晰許多。
然後就是一片寧靜,沒有听到他的開門聲,等了很久,依然沒听到!
出了什麼事嗎?她也沒听見他離開的腳步聲,終于忍不住了,杜懷暖心情變得無比復雜,她躊躇著站了起來,門外依舊沒有聲音,不知道究竟出了什麼事,心髒急跳,杜懷暖猛地打開了自己的房門,沖了出去。
齊越靠在門外的牆上,就在她的門口。
她一沖出去,就與他的目光相遇。瞬間,呼吸和思想都被那雙深邃的眼眸給抽走,他的目光熾熱卻帶著一絲憔悴,疲憊的凝視里有心碎的意味教她窒息。
「齊越……你怎麼了?」望著他,杜懷暖發現有些不對勁。
「好像……發燒了。」齊越的嘴角微微上揚,扯出了一絲笑容,可是那笑容卻讓杜懷暖覺得揪心。
「發燒?」她沒有遲疑地伸手撫模他的額頭。「好燙!吃藥了嗎?要不要去醫院?你既然在發燒,為什麼在這里不進屋躺著?」杜懷暖語氣急促的說著。
齊越落寞地搖了搖頭。「一個人有點孤單,睡不著。」
「那吃東西了嗎?」她的眼楮忽然一酸,他干什麼這樣帶著生病的身體站在她的門口呢?不知道這會讓她感到內疚嗎?
「本來想自己熬點粥喝,不過顯然我沒有料理的天賦。」他訕笑著搖頭。
「走吧,我扶你進去。」她其實想問他,既然身體不舒服,為什麼不回家呢?可是她知道如果問出口,得到的答案可能會讓自己更難過。
「不用,我只是有點發燒,吃過藥就沒事了。」他挺直身體,對她眨眨眼。
「還在逞強?病來如山倒,再厲害的人也無法抵抗病痛。」她橫了他一眼。
「好吧,那妳扶我。」露出了宛如小孩子般的得意笑容。
杜懷暖在心里嘆了口氣,他這表情像個小孩一樣純真,讓她忍不住又心軟了。
「買了藥?」看到他手里提著的袋子,杜懷暖問道。
「買了一點,但不知道到底應該吃哪一種。」他舉了起來。
「應該去看醫生,而不是胡亂地買藥。」她看了一眼,這個家伙果然買了許多藥,夠開個小藥局了。
「我不要去醫院,我討厭消毒水的味道。」齊越耍賴道。
杜懷暖皺起眉頭,因為生病的關系嗎?齊越好像在跟她撒嬌。只能妥協了,誰教她自己也討厭上醫院,總覺得除非必要,否則她也不想去。
「那你就躺著休息,然後吃藥睡覺。」她發現他最近消瘦不少。
「鑰匙給妳。」他把鑰匙交給她。「剛才開門的時候,忽然感到很累,最近因為一個大案子,一直沒有休息。很想听听妳的聲音,听見妳屋子里傳來了電視的聲音,所以我就靠在這里,思考著要不要敲妳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