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沮喪的看著已經被雨全都淋濕的衣物,她花了一個早上打掃屋子,沒想到又要重來一遍。
「怎麼回事?」就在她將濕掉的衣物捧回洗衣間,打算重新洗過一遍時,客廳里卻傳來了宮震宇的聲音。「陽台的門為什麼沒有關好?雨水都飄了進來。」
「對不起,是我沒關好。」卓雪然疑惑著為什麼這麼早他會回來,她趕緊跑了出去。
爆震宇一回頭,就看到幾乎全身濕透的她站在他面前,白色襯衣貼在她的嬌軀上,清晰的勾勒出她苗條的身材。
「以後小心點。」他轉身把門關上,卻發現自己的心跳有些加速,他以前怎麼從來沒有發現過她有讓男人血脈賁張的魔鬼身材?
本來準備去換衣服的卓雪然,因為他的突然出現,也忘記了自己渾身濕透的事實,她有些無措的站在那里,不知道他回來的目的是什麼。
「等一下早點去接悠悠,這麼大的雨,她早點回家我會比較安心。」見她沒有移動,宮震宇朝著她的方向走近了幾步。「我開車去接她,你在家里等著。」
「今天怎麼這麼早回來?」她疑惑的看著他,現在還不到下午三點。
「事情做完了,我就不能早點回來?」還不如說是他今天做什麼都覺得沒有意思,這兩個月來他一天比一天更感無聊,這樣的情況再繼續下去,會嚴重影響到他的事業,因為明白這一點,他才想要好好的放自己幾天假。
「當然可以。」宮震宇話里的不友善讓卓雪然又後退了一步,這個時候她應該和他說什麼?卓雪然覺得自己很悲哀,她在他的面前,已經到了完全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的地步。
「我說你怎麼把自己弄得全身濕透?」他感覺到她肩膀輕微的抽搐,以為她是因為寒冷,所以跨前一步,伸手想要拉住她。
可是卓雪然卻在他接近的剎那猛然往後退了一大步,臉色也有些發青。
「你在怕我嗎?」伸出的手握成了拳頭,宮震宇無法理解的看著她。
她顫抖了一下,因為身上那些濕冷的衣服,也因為一些連她自己都不明白的害怕。
「沒有。」她低下頭去,聲音不穩。
「如果真的沒有,那你躲什麼?」他一個大步跨到她面前,他的臉與她的近在咫尺。「沒有害怕,你為什麼忽然後退?」
「我只是想要上樓去換衣服。」她低下頭去,看到了他的長腿,眼里忽然有種苦澀沖了上來。
「我陪你上去。」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忽然間感到怒火中燒,她愈是表現的瑟縮溫順,他的怒火就愈熾熱。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臂,他將她往樓上拉去。
她猛地閉了下雙眼,突然間只覺得眼前一片混沌,頭腦變得空空的,身體也變得輕輕的……剎那間,整個人往下倒去。
「雪然!」及時發現她異樣的宮震宇,迅速的將她整個人抱在他懷里。
只見她雙眼緊閉,臉如白紙。瞬間,宮震宇感受到害怕與恐懼排山倒海般向他洶涌而來,幾乎將他整個人擊倒。
她是怎麼了?他打橫把她抱了起來,很小心的擁在胸前,朝著沙發走去。
「雪然,听得見我說話嗎?」將她輕柔的放在沙發上後,他就蹲在她的身邊,焦急的梭巡著她一片死灰的臉。
「沒事,我只是忽然間頭暈。」她緩緩的掀動睫毛,然後才顫抖的睜開無神雙眼。
爆震宇感到自己的心跳因為她的清醒才稍稍的恢復正常,他繼續抓住她的手。「你應該注意自己的身體,如果你倒下了,誰來照顧悠悠?」說完之後,他就恨不得咬下自己的舌頭。
卓雪然的臉色依舊毫無血色,她眨了下眼,顯得疲憊不堪。「我知道,我不會讓自己倒下的,我只是有一些習慣性的貧血,生完悠悠以後就一直這樣。」因為听到了他剛才的話,她努力的想要讓自己坐起來。
「為什麼不早說?」他按住她的身體。「你就好好躺著,貧血也可大可小,明天就去醫院檢查,沒有什麼是治不好的。」
「你放心,我不會疏忽了照顧悠悠。」她見他說話急切,她又補充一句。
他不是那個意思,他不是為了悠悠才關心她的身體!可是看到她又習慣性的在他面前垂下眼簾,他就無法把心里真正的意思說出來。
她一直刻意拉開兩個人之間的距離,似乎她很不願意和他有任何交流似的。
「我知道你是個好母親。」他遲疑了一下後,終于直起身子,站在她的身邊。
「所以我躺一會就好了,你如果有事,就趕緊去辦吧。」她閉上了眼。
「這麼急著趕我走?這麼討厭我在你身邊嗎?」宮震宇可以感覺到她身上的疏離氣息,急于要和他撇清關系。
卓雪然沉默著,她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回答他。如果她回答不是,那麼她就是期待他留在她身邊——而這些,是她最不能說的話。
她的沉默讓他以為她是默認,一股奔騰的怒火從他身體里爆發出來,就算他平日再怎麼冷靜自持,現在也無法再忍耐。
「有些事我想和你談一談,或者說是早就應該談卻被我們刻意忽視的問題。」他干脆在卓雪然對面的沙發上坐下,用一種冰冷且嚴肅的表情望著看起來依舊虛弱的她。
她掙扎著想要坐起來,卻覺得口干舌燥、頭痛欲裂。
爆震宇看到她那虛弱的樣子,再一次深深的責備自己是個混蛋!她都這樣虛弱了,而他又想要和她談些什麼?
他終于大步走過去,再一次將她抱了起來,她雖然微微抗議,可是他卻將她緊摟在胸前。
「我抱你上樓去,喝點牛女乃加蜂蜜,好好睡一覺。」
听到他的話後,她不再掙扎,卻依舊閉著眼楮,身體僵直著,這樣被他抱著,她還是感到非常不習慣。
「可是你說要和我談一談。」在上樓時候,她輕聲開口。
「什麼時候談話都可以繼續,你這樣的身體怎麼談?」他粗聲粗氣的吼著,他的怒氣不是沖著她,而是沖著自己。
他真的是個不懂得體貼的自私混蛋!沒看到她已經面無血色、全身無力、渾身濕透,而他居然還要和她進行什麼見鬼的談話!
他的怒氣听在卓雪然耳里,就變成了他對她的怒氣,他本來想好好的和她談談的,卻因為她虛弱的身體而只得作罷。
他一定非常的生氣,不然平時都很克制的他不會這樣大吼大叫。
她的肩膀略微的瑟縮了一下,而他則以為她冷,所以只是更緊的抱住她。
「不行,你得馬上換掉這身濕衣服,該死的!」他詛咒的聲音在她听來更加令她心驚肉跳。
她又給他惹了麻煩,她從來不想帶給他任何麻煩。過去她原來只是想要讓自己擁有一點關于他的記憶,偷了一夜關于他的記憶,卻給她帶來了悠悠。現在,她本來只要當好悠悠的母親,扮演好他妻子的角色,然後不干涉他任何事就行,卻還是不斷的給他帶來麻煩,先是關于她娘家,現在又是她自己的身體……
「我自己可以走,你放我下來吧。」她用淡漠的聲音強迫自己拒絕他現在的好心。
「不要亂動。」听到了她話里的淡漠,宮震宇感覺到自己的怒火更加熾烈。
「我不想麻煩你。」她忍住心頭一再涌上的苦澀和疼痛,平著聲音說。
「什麼麻煩不麻煩的,你不一直都是我的一個大麻煩嗎?」他又大吼了一句。「因為你的突然出現,打亂了我的生活和人生,讓我忽然變成了一個父親,而且必須娶一個甚至不認識的女人為妻。你說不想麻煩我?你知不知道你從三年前就已經打擾到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