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買了菜和點心,親自下廚為他煮了簡單的料理,兩人卻也覺得溫馨浪漫。
吃完後,楊佳凝把髒的碗碟拿到廚房,他再次回到書房里工作。她剛拿來抹布準備清理桌面時,家里的電話卻在這時候響起。
楊佳凝隨手接起。「喂,你好。」
「請問宗旭在嗎?」
這個柔媚的聲音讓她全身一震,忍不住詢問對方︰「請問你哪位?」
「早川櫻。我找他有急事,最好立刻請他听電話。」對方的語氣里明顯帶著驕傲。
楊佳凝抿緊雙唇,忽然她放下了話筒,往臥室里喊道︰「旭,有你的電話。」
分機被拿起,她緊握著話筒,用力得手指都泛白,她有一股強烈的沖動想要偷听他們的對話,但是終究還是沒有那樣做。
放好電話,她神色遲疑的走回到廚房,拿起一些還未洗乾淨的盤子,她俐落的放在水下沖洗。
楊佳凝以飛快的動作將這些碗碟全部洗淨,拿起一塊乾抹布,將水珠也全部擦淨。
不久就听見客廳里傳來他穿外套的聲響,接著是他說話的聲音︰「佳凝,我有事必須出去一趟,如果太晚的話你就先回去吧。」
她雙手一滑,一個青花瓷盤摔碎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楊佳凝猛地一呆,既而神情慌亂的低下頭去撿拾碎片,由於她太過急切,一不小心,瓷盤碎片就在她細女敕的手指上劃出一個傷口,鮮血立刻汩汨涌出,落在地板上。
她看著自己流血的手指,有剎那的怔仲與呆滯。那刺眼的血紅彷佛也刺痛了她的心,手指受傷的同時,心上也被撕開了一道長長的裂縫。因為無法忍受這樣的痛楚,眼淚瞬間奔流而出。
可是,宗旭已經走了,沒有看到她的淚水,也沒有看到她那流血的傷口。
楊佳凝,既然你不想問八年前的那件事,你現在就不該傷心難過!
你是個表里不一的女人,你既不敢問出口,卻又介意得很!
她抬起頭,在深刻的譴責自己的同時,卻又陷入深深的迷惘中,她到底應該怎麼做?這樣下去是不行的,心里的話,還是必須要說出來才行。
她知道,可是卻提不起勇氣……
第十章
「佳凝,坐下。」在宗旭的辦公室里,他表情嚴肅的望著楊佳凝。
楊佳凝不明所以的坐在他的對面。「怎麼了?宗旭。」
「再過一個星期我們就要舉行婚禮。」他雙手環抱在胸前,靜靜的看著她。
她點點頭,心里閃過疑問。
「所以,你能告訴我,為什麼這些日子以來你悶悶不樂,整天都倉皇不安?」
宗旭果然是宗旭,在楊佳凝疑惑著是否開口詢問的同時,他早已看出她的煩噪和反常。
楊佳凝低下頭去。「今天我來找你,其實也想問你一件事。」
她鼓足勇氣,知道再也不能保持沉默,連她都討厭這個猶豫不決的自己,有什麼不能問出口的呢?
她這麼的愛他,相信他了,還有什麼不能的?
「什麼事?」直覺的,宗旭知道她要說的話很重要。
這些日子,他一直在觀察她,一開始以為是「婚前癥候群」,他听說很多女孩在結婚前都會有這樣那樣的情形。
所以,他盡量體貼、關心她,但是,她臉上的陰霾卻日漸加深,人也變得越來越不開朗。
這讓他意識到,一定發生了什麼事,而她不願意告訴他。
楊佳凝用力咬了下唇,這才開口說︰「前幾天,我去公司找你,你明明不在公司,卻告訴我你在公司里,為什麼?」
「什麼時候的事?你說要送宵夜給我的那一天?」他愣了下。
她安靜的點點頭。
宗旭的臉上掠過一絲潮紅,似乎有些不好意思。「那一天因為要陪幾個日本客人去夜總會,不想你知道,所以……」
「那你也不應該騙我。」楊佳凝抬起頭來看著他。
「你為了工作去那些地方,我又不會怪你。」
「這件事是我的錯。你想問我的該不會只有這件事吧?」宗旭看著她臉上那沉重的表情。
如果只為了這個,他都解釋了,楊佳凝的表情不應該還是這麼沉重。
楊佳凝果然沉默了許久,看看表情,似乎更加為難了。
「到底還有什麼事?」他追問著,總覺得那件事應該更為重要。
「跟你們一起去的日本客人里,有早川櫻嗎?她是女孩子,應該不會和你們一起去吧?」好半天,她才低著頭說。
「為什麼忽然提起早川櫻?」他眯起雙眼,狐疑的看她。
楊佳凝咬緊嘴唇,心想既然問了就一起問出口吧!
不再遲疑,她蒼白著臉色說︰「早川櫻,八年前我看到你吻她,我……當時很難過,之後你又沒有跟我道別,就忽然走了。」低下頭去,她的心情仿佛回到了八年前。
宗旭皺起了眉頭。「我吻她?什麼時候的事?」
他努力回想,卻完全對這件事沒有任何印象。「你就是為了這件事一直不開心?為什麼不早問我?l
「問不出口。」她抽了下鼻子,眼里閃過哀愁。
「因為覺得那都是過去的事了,我不應該拿出來問。」
「但其實你一直很介意。」他有些生氣,因此也蹙起了濃眉,眼眸也變得更為深邃起來。
「既然這樣,以前為什麼不問?這樣藏在心里,弄得自己越來越不開心?」
她的嘴角微微抿住,眼里有些淚光開始閃爍。
「我也不想讓你覺得我小氣。可是沒有辦法,在我又看到她和你在一起,又听到她說的那些話……我也討厭這麼別扭的自己。為什麼有話不直接說出口?」她望著自己的雙手,淚水終於滴落。
「佳凝。」他走到她身邊,微微嘆息。
「你要我拿你怎麼辦?是對你生氣,還是對你懺悔?我一點也不記得我曾經吻過她的事,還有,我現在沒有和她在一起,她又對你說過什麼?」
「雜志上有登,你們在日本的時候……」
「勝龍和她的公司之間有一些業務上的來往,我和她見面全都是為了公事。」
「你們在高中時,不是曾交往過嗎?如果那一天你吻的不是她,又是誰?」不論是誰,他總是吻了其他的女生,她親眼看到的,絕對不會有錯。
「我高中時吻過很多女孩……到底你想問我什麼事?給我一次說清楚。」宗旭驀地拉住她的手,將她從沙發上拉了起來。
「就是……在你對我表白說會永遠對我好以後……那天放學的時候,在二樓的樓梯間角落上,你吻的那個女孩。」她一邊說,淚水一邊滴落。
「我愛上了你以後就沒有和任何女孩……」宗旭的眼里閃過一絲了悟。
「早川櫻嗎?那時候有個女孩突然向我表白,說她喜歡我,然後還吻了我,那個是早川櫻嗎?」
「你不知道她是誰?!那你還讓她吻你?」她愣了一下,淚水也停在眼眶。
宗旭忽然間大笑起來,那開朗的笑容讓他一向剛毅的五宮都變得柔和起來。
「原來你是為了這件事一直不開心!小傻瓜。」他一把將她摟進懷里,依然笑意盎然。
楊佳凝卻推著他的胸膛。「我這麼傷心,你居然還笑得出來。」
「我的親親老婆大人,那不是我吻她,而是她吻我,這中間的差別你可要分清楚。」他抱緊她,不理會她的掙扎。
「這有什麼分別?反正吻了就是吻了……」不知道為什麼,听到他用含著笑意的聲音來說這件事,她原來那郁悶的感覺正一絲絲抽離她的身體似的。
怎麼回事?本來那麼在意的事,就被他三言兩語化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