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現在是商業社會,什麼都講究合約互相約束,既然爺爺認為有必要,那就有必要。」樊煜一派閑適的眼里閃過不易察覺的憤怒,下個瞬間,又恢復了他一貫的笑臉。
「這樣就行了吧?」簽完契約,他懶懶地揮了揮手,頭也不回地就往樓上去。
樊仲文看了看自己的父親。「爸,真的有必要弄得這麼……」
樊剛卻收起契約,靜靜地說︰‧沒事了,你們都可以去睡了。」
一家人都站了起來,老爺子的特別看護立刻攙扶著他上樓,留下面色陰沉的其他人。
「爺爺是不是對我們的事還耿耿于懷?」夏倩蜜倚靠著樊奕,擔心地說。
「不是。」樊奕的笑容卻頗為輕松。「我們的爺爺可是個名副其實的老狐狸,他這次也只是防患未然。他的所作所為總有他的道理,或許爺爺早巳看穿了樊煜的豈圖?」
「可是為什麼一定要你們那麼早就結婚呢?婚姻的事應該讓孩子自己決定。」
樊母看著大兒子和長媳,終于說出自己的心聲。
「媽,那是因為我們自己決定的話,你大概一輩子都不會有抱孫子的機會。」
樊奕聳了聳肩膀。「我們原本都是決定不婚的。」
「什麼?」樊母這一不是真的被嚇得臉色蒼白。
「所以爺爺才會出此下策。」他摟住妻子的肩膀。「不用擔心,樊煜已經不是小孩子,別看他平時吊兒郎當的,關鍵時刻,他很精明,很犀利——典型咱們樊家的男人。」
樊仲文笑了笑。「你們兩個都比較像爺爺。」
「只是樊煜簽了那樣的契約,他的心情會好嗎?」
夏倩蜜的擔心果然一點都不錯,此刻正在樓上獨自一人發火的樊煜,的確心情不大好。誰會願意一再被自己家人脅迫算計呢?而且那份契約再一次打亂他所有的計劃!本來還以為比起大哥來,他的計劃才更加地完美無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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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走進咖啡館里孟如晴一眼就看見樊煜。她沒想到他會這麼早到,不是約兩點鐘的嗎?現在才一點半。
她不由自主微微地深呼吸,帶著恬靜的笑容向他走去。
「樊煜,你這麼早就到了?」
听到她的聲音後,他立刻殷勤地起身,臉上掛著招牌式的完美笑容。「坐。」
樊煜親切地替她拉開座椅,孟如晴再度有些受寵若驚。傳說中的樊煜是這樣殷勤有禮的嗎?為什麼她听到的傳言都是他如何冷酷無情、如何游戲人間的呢?
「要喝點什麼?」他叫來侍者,孟如晴點了卡布奇諾。
「喜歡卡布其諾的泡沫和肉桂?」
她微微點頭。「你呢?你喜歡喝什麼咖啡?」
「黑咖啡。」他淡淡一笑,那笑容比陽光還要燦爛,很難想像,一個男人的笑可以讓人如此著迷,可是樊煜的笑容就是璀璨得讓人無法移開視線。難怪他對待女人就算冷酷無情,卻還有無數女子前僕後繼地飛蛾撲火——也包括她。
可是她是如此幸運,居然被他選中了成為他的新娘!孟如晴的臉上又一次不自覺地泛著紅暈,她拉了拉肩膀上的披肩,想要掩飾悸動的心情。
樊煜目光炯炯地直視著她,也不管這樣的注視會讓對方覺得不好意思。他一直沉默著,而孟如晴只敢望著桌子上的純白桌巾,動也不敢動。
昨天才剛見面,可是晚上回到家後就立刻接到了他想要再次見面的電話,她當時的心情就好似身在雲端般輕飄飄而不真實。
這是真的嗎?樊煜是這樣迫切想要見到她?她本來以為他會答應這門婚事,只是因為家族的關系。她也從來不抱任何幻想,認為樊煜可能會喜歡她。
昨天的見面他甚至根本就忘了……可是在見到她本人以後,他居然立刻就再次和她訂下約會,那是不是意味著……她的臉色更加紼紅起來,不自禁地朝著那個方向想去。就讓她小小的幻想一下好了,只是小小的,就在此刻……
「如晴,我想你應該和我一樣,是因為家庭的關系才會答應這樁婚事的吧?」
咖啡剛剛端上,樊煜的話就在耳邊響起,听起來有些冷冽嚴肅。
她猛然抬頭,一絲不安立刻飄上心頭,但她什麼話也沒說,就只是靜靜地望著他。
「不過在我這里,問題可能更嚴重一些。」樊煜那雙魅力十足的眼眸深處,藏著些許煩惱。
「怎麼了?」她的聲音不自覺地更柔和起來。像他這樣屬于風—樣的男人,怎麼也會有煩惱呢?盂如晴忽然很想替他分擔,忽然很想為他解決。
淡淡的微笑掛在他的薄唇邊,顯得有些不真實。「我跟你說實話吧,記得你告訴過我,人與人之間相處,最重要的就是坦誠嗎?」
她嚴肅地點頭。
「我會答應這位婚事,完全是因為如果我不在三十歲之前結婚,我就會被剝奪樊氏的繼承權。而我不能讓這樣的事發生。」他炯亮的跟緊緊看著她,仿佛隨時可以把人的靈魂吸附進去般。「昨天,樊家老爺子叫我簽署一份協定,一份踐踏我的尊嚴,出賣我自己的協定。」
他手里舉起咖啡杯,雖然他只是輕輕握著,但是孟如晴依然感覺到在他嘴角那抹嘲諷笑容里的氣憤和惱怒。
「那……是什麼?」
幣在樊煜嘴角的笑痕更深。「我不只必須和你結婚,而且保證在兩年里必須要讓他抱上孫子或者孫女,不然……他不會給我一毛錢。」這就是他樊煜必須簽下的屈辱合約,他雖然玩世不恭,游戲人間,但這種契約也同樣讓他怒不可遏。他的人生就這樣被這個老頭算計了,而且算計得如此徹底。
一個孩子,也就意味著他真的有了一個家庭,是他永遠無法逃避的責任。
孟如晴的手緊緊捏著自己的皮包,捏得手心都沁出汗水來。
「本來我打算我們婚後還是互不干涉,彼此都給對方最大的空間和自由。我絕對不會干涉你的任何行動,你也不必在乎我。總之,除了一紙婚約,就和過去沒什麼兩樣。」他前額那柔軟的黑發因為他甩頭的動作輕柔地揚起,再次落回他光滑的額前,遮住了眼楮。
「和過去沒兩樣的意思……是連交朋友都不干涉?」她的心莫名地抽了一下。
丙然,他會和她結婚完全只是為了不得已的苦衷。
「沒錯。」
孟如晴輕輕地笑著,微微點頭,忽然覺得胸口有些麻木。
「可是現在……」他懊惱地揚起頭。「我們起碼要有一個孩子。」這句話說出口都讓他覺得郁悶和煩躁無比。「雖然我很抱歉,可是看來無可避免——」
抱歉?听著他的話,她再度點頭,胸口的麻木似乎無法阻止地不斷在擴大。
「如晴,你明白我的意思嗎?」那雙總是玩世不恭的眼楮此刻又充滿犀利的光芒,如鷹隼般緊緊盯著她,仿佛她是他的獵物。
「我明白你的意思。」孟如晴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還有力量微笑,可是她就是笑了,雖然笑得有些飄渺,有些淒涼,但她依然笑望著他。「我們必須有正常的夫妻關系,直到我懷孕為止?」
「沒錯。」他靠回椅背,眼里閃過一抹放松。在這之前,即使不想承認,樊煜也不得不感到緊張。無論如何,一個孩子,讓他覺得有些對不起面前這個溫順可人的女孩。、
當初他會選擇她,是因為她是所有候選人里履歷最簡單,看起來也最柔弱的一個。他希望彼此可以和平相處,達成協定,但是現在的情況讓他不得不向她提出這樣有些過分的要求。